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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到侄子身上時,可謂心灰意冷,甚至絕食等死,可他到底是個心軟之人,看到那些跪求自己的年老內監和侍婢們,他終于還是放棄了再死一次的打算,試著開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雖然不能離開太子府,但是這里面的吃食用度皆比自己當初被霍朗囚禁冷宮時好了百倍,而且這些看守自己的內監也并不為難自己,甚至還偷偷找一些書籍給自己解悶。如此一來,這圈禁的日子竟是讓霍青過得無比悠閑。而唯一讓他苦惱的就是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在了這具身體的緣故,銅鏡之中那張臉竟是長得越來越像年輕時的自己。雖然他與霍霄之間也有血緣關系,但是這樣的變化還是令霍青感到一絲不安。這一日,他在院里隨內監五德一起翻種了花臺,忽然便聽外面傳來了焦急的聲音。“快,快,快讓霍霄好好收拾下,皇宮的鐘阿奴不知為何過來了!”聽到鐘阿奴這個熟悉的名字,霍青隨即微微皺起了眉,與他一同翻種的五德立即過來替他放下了挽起的袖子,又替他好好抖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喲,您可別愣著了。總管大人過來肯定有要事,是好是壞都去看看吧。”五德推著霍青,只道對方是被鐘阿奴的突然降臨嚇傻了,也是,這鬼地方多少年都沒皇宮里的人來過了,如今一來就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誰又知道到底會發生何事呢?113、霍青番外之中鐘阿奴第一眼見到霍霄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他怎么也沒想到前任太子的兒子長得居然和已死多年的淮南王霍青如此神似,特別是那雙澄澈清亮,如古井般深邃的眼。霍青又看到了那個曾把自己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大太監,他不動聲色地上前行了個禮。“見過總管大人。”“唔,抬起頭來。”鐘阿奴尚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緩步走了過去,蒼老的手指抬起了少年那副光滑的下巴。霍青不卑不亢地看著鐘阿奴,前世的種種遭遇早已是讓他習慣了遇事不驚,這世間還有什么會比受盡誤解被自己所守護的人誤會折磨而死更為難以忍受呢。果然很像。鐘阿奴輕輕地點了點頭,心里卻不知為何有些不安。他咳嗽了一聲,對霍青說道,“請殿下隨我走一趟吧。陛下想要見你。”聽到霍朗想要見自己,霍青平靜的神色頓時微微一變,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原以為自己對霍朗的愛恨已是淡然,可當他真正意識到要與那人再見之時,他的心里竟是撕裂般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氣,霍青這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他點點頭,沉默地隨著鐘阿奴離開了廢太子府邸,此時霞光已在天際鋪成一線,他那雙眸子里也因此染上了幾分愁緒。霍青與鐘阿奴來到寢宮之時,霍朗正在用晚膳。聽見那個被軟禁多年的侄子已然到了,霍朗漫不經心地擦了擦嘴,懶懶地抬起了頭。“草民叩見陛下。”霍霄的封爵已然隨著前任太子被廢而廢除,他此時不折不扣是一介庶人,當然只能自稱草民。“起來吧。”霍朗揮了揮手,轉眼卻瞥到了鐘阿奴看上去頗為惶恐的神色——莫非這小子有什么問題?霍青皺了皺眉,終于還是站了起來,他挺直了脊梁,一如前世那般不肯在自己狠毒的弟弟面前示弱。霍朗的瞳仁在看到霍霄長相的一刻便開始急劇收縮,甚至他的雙手情不自禁摳緊了龍椅的扶手。但做了這么多年皇帝,霍朗的自控能力也是遠勝當初,片刻的驚詫之后,他便強自鎮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霍青已經被自己下令處死了,尸體就在坐榻邊的修羅像里,而眼前的霍霄乃是前任太子之子,他們都是霍氏一族,長相上相似也是可能的。似乎冥冥之中像是天定,自己想為霍青找一個承繼香火的后嗣,沒想到霍霄竟是如此適合。“霄兒,吃飯了嗎?”霍朗朝霍青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霍青看著面容之間已染上幾分風霜的霍朗,自從他死后,便沒有再見過對方,一晃十年過去,當初那個年輕俊朗的青年也是在漫長的歲月磨折中漸漸老去了。剎那之間,霍青的心中一片空濛。這世上還有什么敵得過時間呢,所有的愛恨恩怨,總會隨風消逝。現在他對霍朗,早已是無愛亦無恨。“回稟陛下,草民已經吃過了。”霍青不愿與霍朗太過親近,只好隨口敷衍。“想來你在廢太子府里也沒吃過什么好的,今天既然過來了,就隨便再嘗點御膳吧。”霍朗卻是竭力想與這個酷似霍青的侄兒親近,他少有地露出了溫和的微笑,叫侍從搬了椅子過來,又添置了一副碗筷。霍青無奈,只得坐下陪霍朗用膳。看著霍青那斯斯文文吃飯的模樣,霍朗心中更是暗暗驚異,這孩子不僅長得像霍青,便連行為舉止也與當年那個待人處事不負君子風范的霍青極為相似。霍青被霍朗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渾身發麻,當年他也是相信了對方利用自己時所表現出的溫柔與深情,不惜為他赴湯蹈火,可隨后自己換來的卻是絕情的背叛與離棄,打入天牢,嚴刑拷打,逼迫自己認罪更將自己囚作禁臠,日夜凌辱……直到把自己處死刑臺之上。“霄兒,可知朕今日叫你過來是為何事?”霍朗心中對霍霄十分滿意,讓對方后繼霍青的封爵,想來亦是天意。霍青放下筷子,低頭不去看霍朗,淡然答道,“請恕草民不知。”“呵呵,沒想到你雖然這些年一直住在廢太子府里,卻也算知書達理,看樣子那些教養你的太監功不可沒。”霍青聽到霍朗這番話,只道對方察覺出那些伺候自己的太監宮女厚待自己,故而要借口懲處他們,他不愿連累無辜之人,急忙起身跪下。“陛下,此事與他們無關,是我自己偷入太子府書房……”“哈哈,你做什么?以為朕要追究太子府侍從嗎?”霍朗哈哈一笑,目光戲謔地看著那個惶恐不安的少年,竟有一絲惡作劇的快感。霍青不解,只是緩緩抬頭望住了對方。“放心,朕叫你過來,是想讓你繼承淮南王的封爵,將你過繼給淮南王,好替他延續香火。”淮南王……自己有多久不曾聽到這個稱號了。霍青的神色微微一變,眼里也不由多了幾分愁緒,十年來,若是談到這個稱號,只恐百姓們想起的也不過是那個凄慘死在刑臺上的首逆叛臣而已。“淮南王雖然當年犯下謀反大罪,但他年輕時也曾為我朝立下大功,兩相抵消,朕決意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