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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對方頷首時投射出的堅定目光,身為武林盟主的他,曾受了陸逸云諸多照拂,若非陸逸云當(dāng)年為保越星河自動退讓,也輪不到他坐這個位置,而如今,他只覺得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刻滿了屈辱。“陸逸云真是讓我們太失望了。”坐在張先身旁的華山派掌門也長嘆了一聲。而風(fēng)華谷右護(hù)法談天音看見這難以挽回的一切之后,亦只能羞愧地低下了頭,風(fēng)華谷的聲譽……已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先押他下去!讓我等商議一下如何給他定刑。”余九信的臉色已經(jīng)變成鐵青一片,他麻木地松開了手,冷冷地對林震吩咐道,隨后便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頭罩再次戴了回來,陸逸云反倒覺得輕松了許多,這樣一來,他就不必再面對那么多雙仇恨自己的眼睛,也不用再面對那些被自己傷害過的人。陸逸云受到公審一事乃是江湖中最大的新聞,越星河雖然仍在病中,卻依舊差人將當(dāng)時的情形打探了個一清二楚。當(dāng)他聽到陸逸云竟終于承認(rèn)愛著自己之時,他的心中也不知是痛還是恨,只是站在他身旁的邵庭芝很明顯地看出,這個英偉冷酷的男人在那一剎那竟變得有些軟弱了,那雙碧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絲痛惜。阿傻正在越星河的懷中把玩著那些從風(fēng)華谷帶出的小木人,他本是個極愛哭鬧的孩子,可是在越星河身邊卻是異常地乖巧。“碧眼蜀黍,你也玩,陪人家玩。”阿傻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的小木人硬塞了一個在越星河的大手中。越星河轉(zhuǎn)過頭,溫和地看了孩子一眼,順勢接了過來。面容不甚清晰,身形卻無比熟悉的木人在越星河的眼中似乎成了一個遙遠(yuǎn)的寄托,他愣愣地看著這個親手由自己雕刻的木人,忽然想,自己當(dāng)時到底是恨更多一些,還是愛更多一些呢?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不覺之間,刻刀下的木頭漸漸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當(dāng)他有所察覺時,他已是不敢再雕出這木人的面容。看見越星河竟面露恍然,邵庭芝眉梢微軒,當(dāng)即輕咳了一聲,語調(diào)柔軟地問道,“教主,聽聞?wù)劳艘雅邢玛懸菰频男特?zé)了。”“噢?是什么?”越星河一手抱住阿傻任他在懷中玩耍,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問道。邵庭芝微微一笑,眉眼之間極為得意,“呵……算他好運,竟沒有被判立死。不過……也算是讓他生不如死了。那些假仁假義之輩言道陸逸云既然與教主有私情,又放走了您,那么當(dāng)年您所欠下的血債,便由他償還。以后每旬的最后一月初一到初十,整整十日,都讓他出面接受當(dāng)初與我圣教結(jié)下血仇的苦主責(zé)罰,只要不害他性命,任何刑罰俱可挑選,呵呵……這幫蠢人卻是不知,教主您與那廝又怎會有半分私情?他們這般折磨陸逸云,不過正好稱了教主心意罷了。呵呵呵呵……”第68章許十三在公審的那一日也去了廣場圍觀,他看著那個風(fēng)華絕代的谷主被押上來的一刻時,只覺心頭一陣難過。雖然大家現(xiàn)在都口口聲聲說陸逸云是背叛正道,背叛風(fēng)華谷的罪人,可是對他而言,對方卻是一個溫柔善良親和的好人。他永不會忘記陸逸云對自己照顧越星河露出的感激微笑,那是他一生也不曾奢求過的東西。這個消息,霍青尚不知道,他依舊安靜地過著被軟禁的日子,偶爾也會望一望窗外那狹小的天空。“王爺,請用膳吧。”許十三端著滿滿一盤精致的飯菜來到霍青的住所,他小心翼翼把每碟菜都擺了上桌,然后為霍青放好了碗筷。長期的rou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讓霍青的身子日益虛弱,他輕輕咳了一聲,坐到了桌邊。這幾日陸逸云就要由余九信親自押送出了風(fēng)華谷,將其帶到了受苦主責(zé)罰的指定之所去接受武林公審所判下的刑罰了。許十三不敢去想在外面會有多少險惡的人用何等殘忍地方法折磨蹂躪陸逸云,他只想,陸逸云這般的人物竟也會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霍青抬頭淡淡看了眼許十三,對方一改往日的親和,眉心竟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神色中更有些忿忿不平。“十三,你這幾日是怎么了?”霍青顫抖著手夾了一塊白油筍片放進(jìn)嘴里,言語之中透出了一絲關(guān)懷。許十三對霍青向來是極為尊敬的,聽見對方這樣問,他輕嘆了一聲,終于還是沒忍住。“王爺,您可知道……谷主出事了。”谷主?是指陸逸云嗎?那個寬厚溫潤,心懷仁慈卻與自己一樣深深糾纏于愛恨難解之中的男子。上一次見到他,他問了自己一些話,自己也回答了他,想必他終于找到了內(nèi)心的答案。霍青目光一凝,輕輕擱下了筷子,拿起桌邊的餐巾擦了擦嘴。“我想我知道了。他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越星河那大魔頭吧。”“啊,你,你怎么知道?!”許十三沒料到霍青會如此機敏,一下便道出個中玄機。“我早看出來,他對越星河還有著深厚的感情,想必到最后,始終是無法看著對方守此囚禁之苦的。所以他寧可犧牲自己,犧牲大義,也要做這樣一回傻事。”“唉……”許十三越是聽見霍青這么說,自己心中越是難過。霍青看他悲傷難忍,不由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勸道,“人生在世,諸多束縛,你們谷主只是掙脫了對他的束縛而已,想必他的內(nèi)心亦是無悔無憾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難道你想見他一生一世都永遠(yuǎn)活在困頓之中嗎,那樣的話,與死比起來,還有什么區(qū)別?”說到這里,霍青如古井深潭一般幽深的目光微微一轉(zhuǎn),涌出的卻是一股難以自禁的傷感。對他而言,他又何嘗不期望能掙脫霍朗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可這束縛實在太緊了,緊得讓他已是難以掙扎。雖然在被關(guān)押期間,陸逸云感到了紫淵蛇藤的毒性在一點點發(fā)作,可是令他感到萬分痛苦的是,這毒性在預(yù)定的一月之期到了之后竟未能取他性命,或許這與當(dāng)初藥王全力相救有關(guān),所以即便到了今日,這毒依舊是難以完全發(fā)揮將自己拉入死亡的深淵。可這樣一來,陸逸云卻更感痛苦,他原想不管江湖中人多么仇恨自己,自己身中劇毒已是無解,屆時雙腿一蹬便算是做了了結(jié)。而現(xiàn)在毒性只是在體內(nèi)不斷反復(fù),折磨得他死去活來,卻不曾有絲毫爆發(fā)的跡象,如此一來,他便是連死也求不到了。因為怕陸逸云自盡,他的內(nèi)力早就被體內(nèi)的七根銀針?biāo)浪婪庾。鵀榱朔乐顾诒O(jiān)牢中自盡抑或是自殘,余九信更親自令人改進(jì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