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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亮,長樂宮已經燈火通明了。 晏回披了一件厚實的直領對襟大氅, 沉黑色的鶴羽愈發襯得他面如冠玉,微微抿著唇, 仿佛也添了幾分冬日的寒意,直叫周圍行過的宮女不敢直視。 唐宛宛卻照樣一點都不怕他,此時她正坐在妝鏡前披著頭發等著絮晚梳髻, 不敢低頭,只得自己摸索著把布襪穿好了,又借著小鏡的反光看了看陛下的臉色,吃吃笑了:“陛下別板著個臉呀, 這不能怪我,早說了讓你早點喊我起了。” 晏回瞪她一眼,心說個小沒良心的,卻不好在宮人面前損了她賢妃娘娘的威嚴,只好閉口不言。 清早他把人喚醒的時候,瞧見唐宛宛睡眼惺忪的樣子,晏回不由心軟了。那會兒才剛到卯時,他尋思著時辰尚早,好心地讓她多瞇了一刻鐘。 ——可他萬萬沒想到女子出門會如此麻煩,穿衣洗漱梳妝打扮,兩刻鐘也出不了門。 他這頭早已行裝妥當,站起來就能走了,唐宛宛那頭還散著頭發脂粉未施呢。晏回等得沒了脾氣,坐在一旁雙手對弈,黑白棋子都擺了半盤。 而唐宛宛那邊一個丫鬟梳發,一個丫鬟挑首飾,一個丫鬟點妝,一個丫鬟整理裙角……一群人又忙活了一刻鐘,總算把自家娘娘打扮好了,鏡子里多了一個盛裝打扮的美嬌娘。 晏回長舒一口氣,可算是能走了。他剛站起身,卻見唐宛宛走過來捉起他的手,往他兩只手背上各拍了一塊粘糊糊的東西。 晏回一怔:“這是何物?” “雪花膏呀。”唐宛宛彎著眼給他解釋:“涂上這個能防手背皸裂,今兒天這么冷,手被凍裂了得多疼啊。” 晏回哭笑不得:“朕是男兒,如何能用你們姑娘家的東西,沒得叫人笑話。” 嘴上這么說著,他卻沒有躲,垂眼看著唐宛宛把他兩手手心手背都涂了個仔細,邊邊角角都沒落下。 晏回抬起手聞了聞,一股子甜香味撲鼻,放下手無奈笑道:“趕緊走吧,再晚就要誤了時辰。” 兩人攜手出了殿門,又乘輦去了慈寧宮。時下后宮無主,該由太后領著宮妃去祭天。 慈寧宮前已經候了許多車馬,六位嬪妃一人一駕,宮人數十,看起來已經蔚為壯觀。晏回卻知道還不止如此,等到了宮門口朝臣與命婦的車馬一加,宮中得臉的女官與公公也會擠在幾輛馬車上,陣仗就更大了。 見陛下下了車,眾嬪妃都迎了上來,各個風姿綽約,好像提前打過招呼似的,沒一人的衣裳與別人撞了顏色,站在那兒跟寒冬里的六朵花似的。縱是唐宛宛都有些移不開眼,當真是賞心悅目。 晏回卻是皺眉,問她們:“朕不是叫宮人叮囑過你們京郊寒風烈烈,需得穿得厚實些?” 眾人看了看他身上厚實的大氅,再看看唐宛宛幾乎裹成了個棉團,腳上蹬著高底的鹿皮靴,厚實的兔絨領再那么一立,連脖子都快找不到了。 馮美人忙說:“謝陛下體恤,嬪妾不怕冷。”話落還美美地笑了下,她只披著一件梅花素錦披風,就那么薄薄一層,再好看的笑頂在這張被凍得白慘慘的小臉上都失了幾分味道。 晏回瞥她一眼,淡聲道:“你不是素有心疾?自己掂量吧。” 馮美人猶猶豫豫好一會兒,一來這是陛下難得的關心,二來也確實是冷,只好低聲吩咐丫鬟跑回宮去取披風了。 侯美人、趙美人見狀,也忙叫丫鬟回去取了。德妃和鐘昭儀向來莊重,祭祀的大事自然不會有丁點不妥當,生怕損了尊嚴;關婕妤穿得也單薄,卻是因為會些粗淺的運氣法門,剛入冬的天氣還冷不到她。 這一去一回又過去一刻鐘,連太后出來都等了一會兒,去取披風的丫鬟才趕回來,各個跑出了一身汗。 太后坐在馬車中瞧著,搖頭輕嘆:“都是些不聽話的。” 而眼前穿了好幾件、快能與她相比的唐宛宛,紅撲撲的小臉看著就討喜。太后笑瞇瞇道:“還是宛宛最乖。” 太后平素起得也晚,今日天還沒亮就起來了,也沒來得及用早膳。她指指桌上的食盒,“這是御膳房鼓搗出來的五福蒸餃,宛宛快嘗嘗。” “恩,母后也吃。” 除了這五福蒸餃,另有兩碗顏色漂亮的黃米飯作早膳,量不多,盛在一只手掌大小的青花碗中。黃澄澄熱騰騰的,一口咽下去連胃都熨暖了。 東邊天空上將將升起一抹紅暈來,天還有些灰蒙蒙的。朝臣都候在東華門前,以四品為界,四品以上乘車,四品以下騎馬,也有那些武將性子拗,照舊騎在高頭大馬上,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用過早膳,太后還不忘給唐宛宛講這祀典上需要注意的事,“宛宛你是頭回來,這祀典可萬萬不能馬虎。到時候會有女官領著,母后怎么做,你有樣學樣就是了,記得認真聽女官說話,萬萬不能打岔。路上也不能再喝水了,省得到時候不方便。” “記住了。”唐宛宛連連點頭。 祭祀之事非同小可,多少雙眼睛看著,晏回不敢帶著唐宛宛同上御輦。太后卻沒這個顧忌,路上無事可做,自然要找個能逗趣的跟自己嘮嗑,就把唐宛宛喚到了自己的車上。 京郊離得并不遠,行了半個時辰之后就能看到一片四方形的敞地,四邊上都列著軍陣,粗略一看約莫有上千兵士,俱是甲胄加身,叫人看著就覺得冷。再后頭,才是京郊各村鎮有幸能來觀禮的平民。 這就是行祭天禮的地方,更深處有一所行宮,是專門為了帝王來祭祀時歇腳用的。 兩位小宮女上了車,跪著給太后和唐宛宛整理好衣角,保準上頭沒一處褶皺了,這才扶著人下去。 眾命婦都跟著導引女官往前行。祭天壇下的白玉階只有九階,臺階還都十分淺,寓意天子在上天面前也得畢恭畢敬,不能自大。 唐宛宛還以為會有許多復雜的禮節,丁點不敢走神,仔細看著太后的每一個動作。卻見太后只是引著嬪妃和命婦跪下磕了三個頭,這便起身往后頭的行宮去了。 她一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這就算完了? 直到行在后頭的命婦走過祭天壇,肅穆的鐘磬聲這才響起。唐宛宛想了想自家祭祠堂的規矩,頓時明白了,原來女子只是來走個過場的,真正的祭天還得是陛下和朝臣來。 行宮之內處處樸素,只有殿首立著一尊金身神像,遠比不上宮中奢華;卻并不簡陋,連擺在案上的幾樣小小的禮器都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就靜靜擺在那兒,都能將人心中好奇的念頭通通鎮下去。 太后被女官請去偏殿了,不知要行什么禮。剩下的妃嬪與命婦都被留在這間殿里,按身份從前往后排成排。 所有的女官都退了出去,只剩這么一群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