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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的眼睛:“徐志文說我有幾分像她。” 在徐逸舟微斂的眼光下,南歌狐疑的抿了抿唇:“但是他又沒說那個她究竟是誰。” 說話的同時南歌有片刻的沉吟。 這句話來得實在是莫名其妙,南歌左思右想,難道徐志文說的是元美玲? ☆、故人待歸 南歌的這話似乎在徐逸舟的意料之外, 只稍須臾,在南歌思索間, 徐逸舟的臉色沉下來, 驟然變得相當難看。 并不太理解其中的含義,但南歌也能敏銳的察覺到, 徐志文這話明顯讓徐逸舟不悅了。 遠遠望去, 徐志文竟也在此刻朝這邊看了一眼,這情況讓南歌怔然, 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就被徐逸舟側身護在自己身后。 耳邊傳來徐逸舟的清冷嗓音:“離他遠點。” 如此警惕而戒備著。 南歌的拉了拉徐逸舟的衣角:“徐志文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徐逸舟輕言:“已逝之人。” 南歌聞言驚訝的睜大了眼。 而遙遙相視, 徐志文卻因為徐逸舟明顯的袒護舉動瞇了瞇眼, 徐逸舟很少有如此情緒外露的時候, 三番五次皆因為身后那女孩兒。 徐志文抬腳轉身,發覺身邊人的動靜,林晏微愣, 問:“您去哪?” 并不在意林晏的問話,徐志文吩咐道:“你在這里待著。” 父子間在這時有著出奇的默契。 南歌能感覺到徐逸舟見狀也似安撫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繼而溫聲道:“我去去就回來。” 南歌雖是疑惑,但也不多問。 南歌點頭:“知道了,我在這里等你。” 果不其然, 徐逸舟在偏廳中見到了正靠在真皮沙發中的徐志文,見他來,不緊不慢的掐滅了手上那根剛剛才點燃的煙。 他早就等著徐逸舟來尋他了。 來人在徐志文面前停下腳步:“你什么意思?” 全然沒有與父親相談的禮儀自覺,徐志文卻也不惱, 輕抬眼看他,示意了一番旁邊的位置:“坐。” 徐逸舟蹙了蹙眉,沒有動,徐志文說:“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用這樣。” 話雖是這么講,但只有徐志文自己一人心里清楚,上回自徐逸舟離開后會注意到元美玲,只因為元美玲那與小丫頭略顯相像的影子,況且兩人穿得還差不多。 他已經很就沒有見到元美玲了,自分開后,他鮮少見到女人如此鮮活的一面,風姿猶在,勝比當年。 元美玲那時的離開于她而言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 徐逸舟俯視他:“你應該懂得適可而止。” 徐志文聞言反倒笑笑:“你母親上回替小姑娘說了很多好話。” 這話在徐逸舟的預料之外:“你們見過面了?” 徐志文不置可否,徐逸舟稍一沉吟:“你最好別去打擾她。” “就上回在餐廳偶然遇見的,你也在,不記得了嗎?”徐志文薄唇輕啟,“別把你母親想的太脆弱,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如幾十年前的隱忍,明知不過是堪堪替身,卻還是嫁于了她。 那些女人中,哪怕是千依百順的秦浣,都比不及元美玲來得相似,這個女人,就連嬌笑時的神態都能模仿的如出一轍,甚至在某些瞬間讓他生出幾分錯覺,似又回到了那沁人山溝里,那個他一輩子都不想回去,但又在午夜夢回時無數次流連的地方。 誰都曾少年,那年他沿著綿延無盡的小道下鄉奔赴這山塢里,還不到二十歲。 正是滿腔熱血的年紀,就連愛情都仿佛要轟轟烈烈才過癮,至今想起來,卿苓的存在仍舊是他那段時間里最耀眼的光芒,一如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見的交心人,卿苓愛讀書,時常纏著自己教她學問,一來二去便從人生百態談到了風花雪月,他最愛瞧卿苓搖頭晃腦著背誦時的模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元美玲最像她,但也是最不像的。 比起卿苓如出水芙蓉般的我見猶憐,元美玲更似嬌艷玫瑰,初見元美玲時她穿著一件大紅連衣裙,霎是搶眼,烏黑濃密的發間還戴著當時特別流行的蛤|蟆鏡,風風火火的走向他。 元美玲這一靠近,他與她竟也相陪了數十載。 說不上是不是愛情,又或者是各取所需,他助她登上青云之地,她只負責貌美如花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安撫他那求之不得的慰藉。 愛之深,求不得,到底是心中永遠的白月光,即使在多年后有意千里迢迢從那窮山惡水中接出了她的家人,二老不愿遠離故居,他便年年派人前去相探,待意氣風發站穩腳跟之時,他終也能將女人背負罵名也要生出來的孩子帶在自己的身邊,雖沒有將孩子改姓徐,只道是合了眼緣便收下的養子,但不得不承認,他花在這孩子上面的心思遠遠超過了被徐家視為獨苗的徐逸舟。 沒有人知道他曾與卿苓夜夜偷食的禁果,卿苓自幼便經父母之命許給了臨村人,而他早晚都要走出這片瘠地的,這里他不想留,也留不住。 憶及此,徐志文神色間涌現出幾分復雜情緒,若不是后來那逆子犯下事,他確實有將一切交付的準備。 他從不想虧待這個自幼便受盡委屈的孩子,徐逸舟該得的他自然也有。 伴隨著徐逸舟的冷眼嗤笑,徐志文道:“你哥哥下個月便出來了,屆時你抽空回家一趟,為他接風洗塵。” 如此一算,確實是快了。 徐逸舟強壓著怒氣:“我沒那個閑工夫。” 徐志文沉著臉看他,徐逸舟的眸中難得閃現出幾絲憤然,聲線壓得很低:“我警告你,別打南歌的主意。” 徐志文輕睨他:“我目前還沒有和自己兒子搶女人的嗜好。” 這些年他似集郵般東拼西湊尋找卿苓的影子,哪怕只是眉間相似,在眼角有同樣一顆小痣,到頭來卻發現再像也不及一個元美玲。 可是元美玲終究不是她。 徐逸舟再回來時儀式已進入了尾聲,南歌注意到徐志文也回來了,那種大人物自然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只稍有動靜便能引起一陣sao動。 徐逸舟離開后南歌一直和陸堯站在一塊兒,在徐逸舟走近時南歌主動拉過徐逸舟的手,對方的神色間隱隱藏著怒意,卻在目光相迎的瞬間將緊蹙的眉頭展開,然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南歌抬頭瞧她,猶豫幾秒,終是沒能將心里的困惑問出口。 徐逸舟說:“你先去車上等我,小劉已經在那兒了,我和周晟然打聲招呼就過來。” 南歌愣了愣:“現在就走?” 不解的不光是南歌,就連陸堯也拍了把徐逸舟的肩:“不是吧,還剛開始呢,屁股都沒坐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