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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二樓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zhèn)饶樕系谋砬椤?/br> 她在努力地維持冷靜,眉毛在顫。 眼睫也在顫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邊肩,在他的視野之內(nèi)也漸漸變得格外清晰。 膚白得失了血色,讓人覺得刺眼。 那些還沒被擦洗干凈的血,讓人覺得刺眼。 她右肩的白色肌膚上盤踞著一個黑色的紋身,同樣刺眼。 紋身是一只昂首跳躍,精神氣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視眈眈地回視著看它的人,似乎隨時準備反撲。 任西安看了會兒,身體站得筆直且僵硬。 周鯨在他耳側(cè)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醫(yī)院去仔細看看嗎?”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見,我們不干涉。” 周鯨:“她膽很大。” 任西安嗯了聲。 周鯨:“我還以為她半路會慫。”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為。” 周鯨摸了下鼻子:“和曾閱不是一掛的,烈一點。我支持這個。” 任西安扭頭看他。 周鯨繼續(xù):“不過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選擇。”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鯨這小子到底是用哪個器官思考出來的,覺得他一定會和這些女人在未來里發(fā)生些什么。 他將視線從周鯨身上收回來之后,也不再往樓下看。 可任西安剛完全轉(zhuǎn)移視線,猴子下手有些重,程梨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聲哼聲音有些大,直抵二樓。 周鯨罵:“猴子這個慫貨。” 似乎是為了配合周鯨的這句罵,程梨以不輕不重的力道又哼了一聲。 任西安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緊了緊,最終在這場名為視若無睹的戰(zhàn)爭中敗下陣來。 他是地主,管她……是責任。 *** 任西安下樓的時候,猴子松了口氣。 程梨疼出聲,第一次替女人處理傷口的猴子就更顯得手足無措。 任西安擺擺手,猴子急忙跳躥走了。 離得近了,程梨的傷口更直觀地暴露在任西安視野之內(nèi)。 他的存在感遠比猴子強烈,程梨在他去拿棉球的時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程梨問:“這兒冷,能換個暖和的地兒嗎?” 攥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手心是濕的。 是冷汗。 任西安沒拒絕:“可以。” 程梨攥住他手腕的手力道卻沒松:“我腿軟。” 聲稱腿軟無力的人,攥著別人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小。 任西安盯了她五秒鐘,這番拉鋸下,她后頸又滲出些血絲。 程梨滿眼無能為力,先一步松開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抬了抬胳膊。 任西安注意到她眼睫仍舊時有時無的輕顫。 他妥協(xié),手插/進她腋下,橫抱起她。 可程梨隨后就有了力氣,在任西安抱她起身的那刻,端起了裝滿各類藥物和繃帶的托盤。 任西安眉峰緊鎖,告訴自己冷靜。 明知是坑,既然已經(jīng)跳進來,但至少得保證不再往下陷。 *** 任西安抱著程梨沒有走太遠。 被扔在一個溫暖的單人間大小的辦公室里的時候,程梨安靜了好一會兒。 在一堆乒乓球拍面前,她任任西安二度清洗傷口,上藥。 很配合。 就在任西安以為她會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程梨突然問:“看到我肩膀上那個紋身了嗎?” 任西安沒回應,摁在她后頸的力道稍微重了一點,但程梨并沒有覺得更疼一分。 程梨領會他的意思。 他讓她閉嘴。 可程梨得說完:“是頭獵豹,紋了好幾年了。可惜師傅畫的豹子的形象還不夠帥,沒我手下的木偶帥。” 那個赤/身/裸/體的木偶…… 她還好意思提。 任西安停下摸繃帶的動作。 他在隊里的外號是獵豹。 看到那個紋身的時候,此刻這番景象就已經(jīng)在他腦海里演練過。 可笑的是,他讓它成了真。 任西安不動,程梨就不再完全背對著他,側(cè)身回看他的表情。 可他藏的太好,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她一側(cè)身,慘白唇色又曝露在任西安眼底。 她表情拿捏的很好,有些可憐,可又足夠堅韌。 程梨說得輕飄飄地:“就聊聊家常,沒什么別的意思。你要不愿意聽,我可以換個話題。” 她甚至很善解人意:“比起我啊——啊——啊,像你干了什么不適合白天做的事兒似的,隨便說些什么話聽起來總好聽一點兒。” 程梨時斷時續(xù)地說,可始終是單口相聲。 任西安似乎認定了一個處理她的方式:以沉默應萬變。 ** 程梨還挺佩服他的堅持。 她審視他一番又回頭,恢復背對著任西安的模樣。 任西安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進行最后的包扎。 托盤近在程梨眼前。 任西安拿剪刀時微俯身,程梨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掃在她側(cè)臉上帶來的那種溫度。 那種極易讓人心猿意馬的溫度。 程梨不想忍,想汲取時就下手,她突然再度回頭。 任西安還沒起身,兩人側(cè)臉再近五厘米,便會緊貼在一起。 程梨已經(jīng)很多年沒離任西安的臉這么近過。 她喉嚨一滾,意味深長地笑。 這笑再深一分,就是垂涎三尺。 任西安沒給她繼續(xù)神游的機會,坦然地挪移視線,起身,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打結(jié),剪斷,將紗布和繃帶的廢料扔進垃圾桶。 ** 包扎結(jié)束了,他似乎想走。 程梨叫他:“任西安。” 任西安停下腳步。 程梨解釋:“我衣服濕了,求你幫個忙。” 她用了“求”字。 任西安望著她。 程梨從托盤上拿起他適才剪繃帶的那把剪刀:“脫不方便。” 她的意思是她要剪開。 從她露著的那半邊肩就可以看到,除了這件已然被汗和酒精洇濕的衛(wèi)衣,她里面也并沒有穿什么。 剪開會是什么結(jié)果,任西安拒絕意會。 程梨沒有放任沉默繼續(xù)下去:“幫個忙,從后面幫我剪開。” 任西安沒動,依舊靠在門上。 程梨聲明:“我不是暴/露/狂,里面還有衣服。” 任西安還是沒動。 程梨沒放棄,激他:“我不會在沒經(jīng)過你同意的情況下往你身上撲,你怕什么?” 她的語調(diào)帶絲無所謂。 可任西安看過來的眼神已然不善。 他邁步真得重新靠向程梨,程梨卻在他開始走近的時候,先一步利落地下剪,從身前剪開了那件衛(wèi)衣。 仿佛求他動手,只是她開玩笑隨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