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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傾灑在身上,他默默等待著剝皮去骨的第二十二次蛻變。身體長成以后,疼痛神經(jīng)越發(fā)敏感,現(xiàn)在雖然長得不是很多,但是疼痛卻絲毫未減。一抹烏云漸漸將月光蓋住,詹湛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仍舊是以前那番的流程,每一塊皮rou,都如同被煮熟后蜷縮起來一樣,與骨頭全部剝離開來。待全身都剝離開來之后,骨頭開始一丁一點地長著,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詹湛的皮rou上,每一個毛孔都都在叫囂著疼痛,蓮藕一樣白皙的身體,在這種情況下更是毫無血色,完完全全地變得慘白無比。許浠好不容易將許嘉哄睡了,才馬不停蹄地跑來了翠峰山。月色撩人,許浠心中對詹湛也越發(fā)思念。他上了山后,見云延廟院門微微掩著,他悄悄打開門,走了進去。詹湛身體變大以后,每個月的這一天,老和尚都去大堂里念經(jīng),不想看著詹湛這般痛苦。所以,沉浸在念經(jīng)中的老和尚并沒有看到許浠來。許浠站在窗外,眼睜睜地看著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就那樣站著看了一夜。第二天,詹湛的皮rou重新貼在了骨頭上。疼痛神經(jīng)還未將疼痛完全傳達完畢,一個小時,詹湛在這樣冷的天氣里,汗水直冒。等身體漸漸冷卻下來,詹湛掙扎著起身,想打開窗戶曬會兒太陽。誰料,門一打開,就看到了窗外已經(jīng)快凍成冰棍的許浠。心下一跳,詹湛的嘴巴里呼出一些熱氣,聲音里透著虛弱,詹湛叫了一聲。“許浠?!?/br>最終,這樣的自己還是讓許浠看到了。第59章詹湛X許浠許浠隱隱覺得,詹湛就算是神仙。那樣子魂飛魄散了,都不可能再生,盡管他心里有著小小的希冀。直到昨天,他見了詹湛以后,太過喜悅,詹湛說了他如何復生后,他都沒有往里面細究。其實想想,天上不可能掉餡餅,老天也不可能白白掉下一條命。要想活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詹湛忍痛能力很強,炒菜做飯油花蹦到身上都不帶悶哼一聲,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墒?,今天晚上一整晚上,詹湛的眉頭都沒有松開過。許浠能看到,詹湛的身上泛著藍光。藍光像光束一樣在詹湛身體流過,舔舐著一根根在緩緩增長的骨頭,還有外面的皮rou。詹湛全身汗如雨下,除了疼痛,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不然,他怎么能看不到許浠在窗外活活站了一夜。許浠一直沒有說話,站在那里,臉色慘白。熬夜站立對于一個三十歲男人的身體來說,是不小的負荷。血液好像都匯聚在下半身,許浠上半身裸露出來的臉,還有脖子都蒼白得很。詹湛叫了他一聲,耳朵轟鳴,像是隔著鼓膜敲了一下,嗡得一聲,腦部神經(jīng)瞬間叫囂了起來。緩了好一會兒,里面詹湛擔心又緊張得叫了他另外一聲,許浠趕緊反應過來,轉(zhuǎn)身就要往室內(nèi)走。誰料,剛邁開腿,雙腿像是打結(jié)一樣,骨碌骨碌順著臺階滾了下去。“我沒事!”許浠腿都是麻的,整個人躺倒在地上,想爬起來都爬不動。聽到外面的動靜,老和尚放下木魚趕緊跑出來。外面許浠躺在地上亂掙扎著要起來,回頭看看詹湛,也準備下床往外走,剛爬了一會兒,骨碌又在床上滾落,一聲悶哼傳來,老和尚心叫一聲“佛祖”,趕緊說道:“你別動彈,我去扶他起來?!?/br>里面的人沒了動靜,老和尚趕緊跑過去,將許浠扶起來。許浠的腿還是不利索,老和尚攙扶著他一步步朝著門內(nèi)走。等進去后,讓許浠坐在床上,老和尚又趕緊過去看看詹湛。詹湛比二十二歲的時候看不出什么來,身子好像又長了一些,臉上的青澀也褪去一些??傮w來說,變化不是很大。只是現(xiàn)在筋骨都長全了,長起來尤其痛。“你倆聊會兒。”屋子里,兩人坐在床上都不說話,老和尚也不做電燈泡,說道:“我去做飯?!?/br>老和尚說完后,就拿著些東西去了廚房。房間里,飄著老和尚剛剛下好的綠茶茶水的香味。兩人之間隔著裊裊霧氣,過了一會兒,許浠先說了話。“要不要喝茶?”詹湛還在想著怎么和許浠說,然而許浠顯然比他想的要開一些。沒等他回答,就去將guntang的茶水倒好,然后端過來。“小心燙?!闭舱口s緊提醒道。許浠聽從著,端著茶水過去,放在了床前的小茶幾上。然后,將鞋子脫掉,順著被子登了進去。一晚上站在外面,登山鞋都被凍透了,現(xiàn)在一雙腳冰涼,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豬蹄一樣。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詹湛身體上的疼痛漸漸消失,只是有些虛弱。支撐著身體在床上硬坐了一會兒,最后,慢慢躺了下去。詹湛一躺下,許浠就爬了過去,身體順著詹湛的臂彎枕上去。臂彎里的空間,剛好將他整個人圈住,詹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反手將許浠抱住了。兩人之間什么話都沒有,尷尬慢慢消散了。詹湛低頭吻了一下許浠,許浠抬頭,兩人的雙唇貼在了一起。時隔四年的一個吻來的猝不及防,詹湛驚了一下,許浠已經(jīng)將唇退了出去。過后,將手摟住詹湛,說:“你不愿意跟我去英國,是不是因為這個?”話題還是聊到了這上面,早晚都是要來的。詹湛收了收手臂,淡淡應了一聲。“嗯?!?/br>許浠聽到回答,心里嗡得一響,像是琴弦割著心尖兒上的rou一樣,嘩嘩得疼著。詹湛將他護得太好了,好得讓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詹湛的負擔,而且是很重的負擔。許浠喉嚨有些梗痛,但是嘴上卻笑哈哈的,邊笑邊說:“嘖嘖,你看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能不能別把我當個孩子似的。親愛的爸爸,有些事情你兒子我還是要自己面對的。”這么一聲“爸爸”叫得詹湛一個哆嗦,順從著許浠的聲音,詹湛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就這樣抱著,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懷里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詹湛低頭一看,許浠睡著了。倒是挺沒心沒肺的,詹湛想。這時,詹湛起身想拿杯水喝,懷里的許浠一下驚醒。警覺地抓住了詹湛的身體,咽了口口水,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眶通紅。“我……”詹湛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詹湛笑笑說:“我起來拿杯水喝?!?/br>“詹湛……”許浠沒有理會他的話,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詹湛察覺出不對勁來,趕緊說:“怎么了?”許浠沒有說話,末了把眼淚憋回去,笑笑說:“我也渴了?!?/br>懸著的心放下來,詹湛起身說:“我也給你倒一杯。”詹湛下了床,許浠一直看著他。鋪天蓋地的疲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