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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一座城池瞬間坍塌了,自己的蒼白無力,自己的丑陋卑賤,一切的一切。知遙明眸一轉:“沈靈霧去哪了?”“應該是被困住了,明天再說。不要再多讓任何人知道了,就說他風寒了。”沐穩修長白皙的手指翻過來握住了知遙纖細白嫩的手,然后起身。“辛苦你了,我先去休息了。”“說什么辛苦,難得你讓我辛苦呢。去睡吧。”其實沐穩不說,知遙也知道這件事跟軒轅境脫不了關系,沐穩就是從他這走的,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小壇酒,分明就是要去找人喝酒的,大半夜的沐穩會找的也只有軒轅境。不過這倒是讓知遙想不明白了,平素不管從哪里看,軒轅境都不像對楊玨有那個心思啊,怎么今日會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再次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楊玨,輕聲低語:“不過也很簡單啊,除了我之外你可是第二個讓延沂跟軒轅境抬杠的人啊,這次更嚴重,是直接從床上搶走的。不過,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延沂心里想什么只有他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難得沐穩沒有讓知遙來叫就自己起了個大早,知遙過來伺候時他已經穿好衣服了。“他怎么樣了。”沐穩坐在梳妝鏡前讓知遙幫忙梳理著長發。“還沒醒,做了一夜的噩夢,老是在夢里哭,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夢話,現在還在說話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知遙用白色的綢帶將沐穩后腦的幾縷發絲束好,然后又繼續幫沐穩將下面的發絲梳理好。沐穩漱了口,用綢巾擦著嘴角的水漬:“我先去江王府說一聲。”“先把東西吃了吧,我特意讓廚房給你做了小籠包,都是我親手包的。”“回來再說,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沐穩起身朝外走去。果然是這樣,沐穩的心思誰也猜不透。猜的話,累得是自己。知遙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將掉落在地上的幾縷沐穩的發絲撿起。一一整理整齊,再收進那個長盒里,里面已經有小指一般粗細的整齊發絲了,五年,每一點再微小的東西都會變得不那么微小。待沐穩到江王府的時候,楊玨和沈靈霧一夜未歸,早已經急壞了錢承敬和楚寒夕。等聽沐穩說了楊玨是在外面玩累了,還在睡著,這才放心。因為楊玨昨日的衣衫都沒了,所以沐穩讓楚寒夕去找一套楊玨的衣物讓他帶過去,楚寒夕就讓沐穩去楊玨的屋里一起取。楚寒夕打開衣柜取衣服,沐穩就在屋中隨意走一走。屋中書桌上剛好放著楊玨練的字:猶是春閨夢里人。只是紙有些皺了,似乎就像被揉皺之后再展開的一樣。同一句話寫了好幾遍,這確實像是楊玨的性格,明明自己都沒多少斤兩,卻總是覺得自己該拯救天下蒼生。好像天下有誰不幸的話就是自己的錯一樣。“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猶是春閨夢里人。沐穩輕吟,拿起了楊玨寫的字。在沐穩看來,楊玨寫的字一直不好看,就跟小孩子寫的一樣,還是從凌音谷回來之后才改了不少。如今細看,就可以看得出來楊玨寫的很用心,每一筆一劃都很認真。也跟他這個人一樣,似乎做什么都不會做的很好,但是卻一直都在很認真的做。這樣的人,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他這一生的運氣都用在了哪里呢?楚寒夕回頭說:“那是王爺昨日從東宮回來之后寫的,寫了好多遍,寫到最后王爺都覺得自己寫的不好,揉了給扔在竹簍里的。奴婢看見了,就撿了回來給王爺放好。奴婢猜想,王爺是想要改變一些東西吧,但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做不到,所以還不如扔了算了。有些東西,寫了出來若是做不到,那就跟自己嘲笑自己一樣。”“寫的確實丑。”沐穩放下了紙,但是一想還是給折了起來,然后放進了楊玨的書桌抽柜里。再一想,又拿了出來,展開紙。拿出毛筆,研好墨,提筆寫上了:報與桃花一處開。楚寒夕看了沐穩寫的字之后壓低睫毛,小心翼翼的問:“王爺看得懂嗎?”“看得懂看不懂都是他的事。”沐穩還是將紙放回了書箱抽柜里。出了江王府之后,沐穩又去了東宮。軒轅境氣宇軒昂的在庭院中練武,看到沐穩來,收了銀槍,請沐穩到一邊的石桌邊坐下,將一盤糕點推到沐穩面前:“栗子糕,還熱著。”確實就像軒轅境跟楊玨說的那樣,他跟沐穩那么多年的交情,對對方也是知根知底的,什么樣的事情會在兩人間有什么樣的波瀾彼此都很清楚。沐穩不會因為軒轅境對一個親近的人下了藥就跟軒轅境翻臉有意見,軒轅境也不會因為沐穩從他床上抱走了一個人就跟沐穩置氣鬧僵,只要是不涉及彼此利益和自身的,那么一切都是小事,他們兩人都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沐穩拿起一個放進嘴里:“嗯。”“晚上一起喝酒吧。”軒轅境一如往常的說,他邪魅的眼眸里盡是迷人的光。“嗯。”沐穩點點頭。沐穩只是輕描淡寫的回應了這么一聲,然后就不再說話,軒轅境的目光更深沉了,他不該讓沐穩就那樣抱走楊玨的,當時該把解藥拿出來的。“他呢?”“在知遙那里,昏迷。”清冷無波的語氣讓人猜不出情緒。軒轅境卻用一種更加的深沉的目光看著沐穩,他不明白沐穩的此舉究竟是要保護楊玨才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還是要幫自己將這件事情給遮掩過去。事實上,軒轅境更希望被更多人知道,那么他會將事情鬧得天下皆知,大家都會知道楊玨不知廉恥的勾引自己,讓楊玨在全天下人面前身敗名裂。午后,軒轅境跟沐穩來到了陵江的一只小船上,讓白墨劃船,他們兩人坐在船艙里喝酒吃東西。老實說,現在軒轅境有些拿捏不準沐穩對于這件事情的態度了,雖然他們之間還是跟過去一樣,但是他總感覺沐穩有些不一樣。沐穩品著酒:“沈靈霧呢?”“東宮地牢里。”“繼續關著吧。”軒轅境唇角一挑,他明白的沐穩的意思了:“說到底,你還是站在我這邊的,你把楊玨放到知遙那里就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而現在楊玨肯定情緒不穩,沈靈霧一放出來必定知道所有事情,他一鬧的話,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你還是希望幫我把這件事情給壓過去吧,其實不必如此的。”“你的想法呢。”沐穩清冷的茶色眼眸里閃過一絲冷光。“有誰會相信我會對他下藥,所有人會相信的只是他勾引我,他盡可以鬧,到時候他不僅身敗名裂,甚至失去皇位繼承權,而炎國,更可以借機發兵攻打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