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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淚光。”“他從小就對師弟寄予厚望,也是最用心栽培,沒想到,最后卻落得這么一封回信。師弟或許性子里天生就是冷漠的,可是,我相信,若不是師傅,那么師弟他絕不會是后來的樣子。有一晚,師傅把我叫到床邊,他跟我說,他以前一直以為他這輩子很成功,名揚天下武功絕頂,還能收到一個天書傳人當徒弟,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他這一輩子很失敗。成為強者,或許要踏上的就是無法回頭的孤途,可是,若是不想清楚,那么,孤途的最后其實什么都不剩。”“那晚說完話之后,我就出去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叫師傅了時候,發現師傅已經過世了。他自行封了經脈。當時我一個人在鬼谷中待了半個月,心里有好多想法,幾乎把從我進鬼谷第一天到我走出鬼谷的事情全都想了過來,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也只能感嘆好多事情。”“我當年第一眼看見延沂,我就知道他跟師弟是一眾人,因為,他們有著一樣的眼神。果不其然,他們有著一樣的血脈。可是,我跟師傅不一樣,我完全不覺得延沂有出眾的血脈就該特別對待,就該如何如何,相反,那樣的血脈只會讓小小的孩子很快的變得不是孩子,失去了所有孩子本該擁有的東西,我很心疼。從小,我就跟云歸說過這些,所以云歸也一直都懂,總是多偏袒延沂一些,就想著多給他一些,不讓他那么強大,那樣的強大,會讓人心疼的。”“可是,宿命的東西本來就是逃不了的。我對云歸和延沂,完全是跟師傅不一樣的做法,就想著,不能讓延沂真的變成師弟那樣。那樣的一條孤途,他一個人走該有多孤單啊。”秦傾畫聽到這里,眼神里也有了細碎的光:“你做的是對的,延沂確實因為你而變得不一樣。那孩子,即使心再冷,即使無論如何改改變不了與生俱來的宿命,可是,他能感受到別人的溫暖,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知道那是不是他該要的感覺。”“我從來不懷疑云歸和延沂會出人頭地,那只是我作為師傅要交給他們的第一樣東西,更多的時候,我更想交給他們的是其他東西。很幸運,我做到了。”秦傾畫笑笑:“聽你說了這么多,我更嫉妒了,都嫉妒得想當你的徒弟了。他們能遇上你這樣的師傅是他們的福氣,你能遇上他們這樣的徒弟也是你的福氣,你們真的是要羨煞旁人了。”“是呀,所以我以后有事沒事就多病兩次,好好顯擺顯擺。”“久病床前無孝子,你當心顯擺過頭了。”“你就嫉妒吧。”站在外面窗下的楊玨端著姜湯,輕揚唇角,身后的沐穩清冷的眸子里也有了一絲柔情。秋高氣爽,雁翔天際。閑來無事,沐穩起身準備練劍,欣顏端著一盤點心在旁邊伺候,卻有些面色難看。沐穩也雖然看出來了,可是沒有開口問,依舊練劍。他準備下午回丞相府一趟,出來了幾日,也該回去一趟。忍了半天的欣顏終于忍不住了,還是開口說:”少爺,這幾日每晚派人去接江王過來,大多數時候都沒有回去,外面有了一些流言。沐管家昨日派人來說,想請您有時間的時候回丞相府一趟。”不用說,要么是沐唐,要么是沐同悼,肯定又是一頓訓。沐穩練完劍坐下來擦汗:“你也知是流言,實情你又不是不知。”“可是別人不知啊,很多話不好聽,就怕江王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你想多了。”確實,楊玨才不會覺得人家說他跟沐穩的難聽話他就不舒服,相反,他很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楊玨在沐穩這里是不一樣的。過了午時,沐穩就動身回丞相府了。本來這也算是沂王回丞相府,至少都該儀仗開道,也有衣錦還鄉的禮儀。可是,沐穩這里沒有這規矩,他一個人直接出門就走了,只有清墨在暗中跟著。見到沐穩回來,沐康趕忙迎上來,那種表情就好像十年沒見沐穩一樣,簡直比見到親兒子還親。畢竟沐穩現在是自己出去立府了,總感覺就是‘嫁出去的女兒’了,能回來一趟娘家人當然高興。可是高興完了,沐康就支支吾吾的說:“少爺,老大人一直讓瞞著您,大人也不讓說,其實,大人遇刺了,受了傷。”“糊涂。”沐穩清冷的說了一聲,然后就往沐同悼的住處趕去。他一向是很少過來這邊的,主動過來更是幾乎沒有的事情。蘇蝶舞大概是剛剛幫沐同悼換了藥,端著帶血的紗布往里面走出來。正好看見沐穩時,她也是一驚,急忙欠身行禮,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沐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傷勢如何?”“事情不能聲張,是請了相熟的老大夫來看的,大夫說傷口有些深,暗器還傷到了眼睛,要好好調養,還要過了這幾日才能下定論。”蘇蝶舞輕聲細語的說。沐穩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往里面繼續走去。沐同悼的頭上纏著紗布包著雙眼,健壯的上身□□著,腰上也纏了厚厚的紗布。他靜靜的躺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即使沐穩只有微乎其微的腳步聲,可是他還是聽到了。“誰?”他知道不是蘇蝶舞。跟很多人相處久了,自然會知道他的腳步是怎樣的。沐穩輕輕走過去:“事情有眉目了嗎?”這才是他們父子最慣用的相處方式,既不會親自開口問你如何,也不會把關心直接說出來,但是又不能不說話,所以一開口還是談正事。“抓住了一個,其他的要么死要么逃了,用了一些手段審出來了,疆國的殺手。只是,他說只是受了上面的命令,在約定好的時間進行刺殺,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人。也不是特別的事情,只是近來忙些事情給忙得累了,所以一時大意了。”“事情交給我處理吧。”沐同悼卻說:“你從洛岳回來也沒有多長時間,該是好好休息,這些事情會有人處理好的。你這次在洛岳的事情,現在聽來都讓人覺得后怕,你跟子弘都是死里逃生,若不是運氣好,后果不堪設想。”“我也不是第一次面臨生死絕境了。”“生死無小事,多少次都一樣,一念之差就是萬劫不復。你也不用多擔心,該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這里這么多人伺候著我反倒嫌煩。”沐穩目光深沉的看了躺在床上的沐同悼一眼:“我自己的家我還不能回來住了?”“哪有,你想回來自然是隨時回來。”“那個刺客呢?”“有人好好看著呢,你再去問也問不出什么,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跟你有關,那個刺客被灌下迷魂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