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盛陽,越發屏氣凝聲的安靜。片刻,蘇莊馳突然開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溫和:“蘇凱。”蘇凱連忙上前行禮道:“掌門師祖。”蘇莊馳便如此如此吩咐下去。蘇凱摸不著頭腦,只自記下,應道:“是。徒孫必當盡心盡力。”蘇莊馳又看向午軒,微微嘆道:“道友大恩,蘇某愧受了。”午軒道:“理當如此。”便從袖中取出一只符印遍布的玉匣,放到桌前。蘇莊馳拂袖一卷,玉匣便入了他的袖中。午軒起身,帶著許盛陽告辭。蘇莊馳勉強顯化出神魂之軀,與蘇擎一起鄭重送他離去。……甫節城、暮云城,兩大港口城市都在華夏南方沿海,彼此相距不遠,并稱南海二城。普通人向往南海二城的繁華,同時也敬畏這里的黑道勢力,卻不知他們能看到眼中的黑道勢力,除了把腦袋掛在褲腰上渾水摸魚的凡人之外,頂多也就是一些到處鉆營的零散門派,徒惹人笑而已。落腳在南海二城中的真正有頭有臉的門派都早已化身為各個世家。這些門派世家在南海二城扎下了根,它們各有傳承,高高在上,俯視人間,隱于幕后,哪怕不依附于朝廷,也會與朝廷相安無事,怎會在凡人面前橫行招搖?更何況,它們的目光很少放在城中。南海二城瀕臨南海,南海深處到處是寶,凡人有哪個知道“海底藥田”存在的?有誰知道南海有時狂風驟雨巨浪滔天,不是單純的自然景象,而是攙雜著修行者的陣咒兇威?每年的“南海拍賣會”更是華夏修行者們的盛會之一。當初那個潛于鹿城曾家,插手曾州姐弟的財產爭端,險些把曾州迫害致死的女修行者,便是指示曾念雅把曾氏明面上的企業全都賣給了石振,然后才拿著巨資參加南海拍賣會,將手中巨資花去六成多,拍下了那件刻有她所修功法后半篇內容的殘破棋盤。拍下棋盤之后剩下的巨額資金都被那名女修留下,最后卻作為她的遺物被曾州送到了午軒手中。午軒拿那些金錢無用,收到之后沒過多久便又把它作為嘉獎反手給了曾州,算是解了曾州當時的燃眉之急,讓曾州能夠及時拿出更多精力助他謀劃粉絲愿力……此間可見“南海拍賣會”的號召力之一斑。數百年間,朝代的更迭沒有動搖過南海二城在華夏南部修行者心中的地位。一直以來,想要躋身于南海二城的修行者或者門派也如過江之鯽。不說那來往不絕的修行者,只說門派。最近幾十年來,在南海二城里出現過的門派,大的能大到盤根錯節,小的能小到滿門死絕,除了互相牽制的幾大派之外,諸多中小門派都有起伏盛衰。暮云城里的水音門就是一個實例。十年前,水音門掌門失蹤,它頓時從即將崛起的守城門派沒落成尷尬小派。如今,水音門竟連正式小派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脅。“自從師兄與人爭斗,靈根被廢,修為盡失,我就被師父指為‘水音門’少主。到現在已經半年多了,我的處境越來越難過。”嘶啞難聽的聲音輕輕微微的響起,回蕩在空曠的房間里,“我幼年時候受過重傷,至今也殘留著暗疾,修行難成大器。我現在看似身為‘水音門’少主,卻不僅遭受幾個零散修行者的威脅,還要忍讓那些修為低劣的亡命之徒……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很廢物?”房間四面白墻,空無一物,地面上除了一個蒲團和一臺筆記本電腦,也沒有任何擺設。這間房子與午軒錄制的“謝粉絲書”視頻中的練功房簡直一模一樣。蒲團在房間正中心,上面盤膝坐著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此人約莫十六七歲,面色蒼白,五官平凡,眉目溫和,略顯頹廢,眼底卻暗藏著恨怒和茫然——父親失蹤后,他就過著不得安寧的生活。而后三師叔繼任門主,他也被三師叔收為弟子,原來的三師叔就成了他的師父。如今他空有少主之名,卻沒有少主權威,因為門內誰不知道他只是師父為師弟立起來的擋箭牌?他除了代替師弟吸引外人注意之外,還要承受師兄的遷怒和仇視。他就是“水音門”現任少主,其父是滄字輩,他則是潮字輩,名喚“水潮生”。他這個少主當得毫無實權,只能安享表面上那似是而非的富貴,甚至不能表現出刻苦用功和追逐權勢的姿態!哪怕這樣自言自語的傾吐苦水,他也不敢多說,只能用幼時傷到的嘶嘎嗓子輕微的說著不犯忌諱的話。水潮生心里的憤懣和苦澀無法言喻。他的那臺筆記本電腦就在他面前近處,他自語時也正看著上面播放著的視頻特輯。視頻一開始是試鏡和花絮中的頃玦,翩然如仙,遙不可及;隨后是中的梵華,神秘堅韌,純然懵懂。口琴聲和長笛聲幽幽輕響,與剪輯得恰到好處的視頻一起播放出來,非常具有感染力。水潮生是仙主粉。身為修行者,哪怕水潮生身上殘留著幼年暗疾,修為也是弱得可憐,他也不至于去仰望一個凡人明星。但水潮生因為暗疾而不能夠拼命修行,在門內的地位也十分尷尬,他便索性去分心追星。自從午軒出現,尤其午軒演繹梵華之后,水潮生突然像是有了虛幻的精神寄托,才追星追得認真起來。水潮生實在是好奇,他想過無數次,莫非午軒也是修行者?否則午軒怎會有那種絕大多數修行者都無法模仿的超然、漠然、出塵、淡泊……最關鍵的是其中那種令人觀之便不由自主的寧靜清心的微妙感染力!水潮生是修行者,雖然修為淺薄,但他心思細膩,目光敏銳。他看得出那絕對不是裝模作樣,更不像是所謂的演技,而像是一種由內而外,一舉一動有帶著動極生靜的莫名意境。午軒的身份是一位被某個顯化巔峰強者看重和點化過的天資卓越的人,風骨超然也未嘗不可。他只是顯示出修行者才能模糊分辨出來的天賦風骨,普通人不知內情,他便沒有觸犯修行者的禁條。朝廷對待修行者的確十分嚴謹細致,但實際上,朝廷對待強者門派一直都頗為寬容,從不過于嚴苛。午軒身為隱世門派強者的準徒,奉命在娛樂圈里演繹不同人生,也算是增強閱歷和磨礪心性的一種方式。修行者們能夠理解。只要午軒沒有明目張膽的觸犯修行者在凡俗間的禁條,沒有在凡俗間暗中傳教,朝廷中人也不會那么霸道刻薄的禁止修行者涉足娛樂圈,禁止修行者當演員被世人喜歡。午軒顯然是摸透了靈異圈和華夏朝廷之間關系的。華夏的靈異圈是超然凡俗之上,護持整個華夏的隱形屏障,它比朝廷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