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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打開,烏金扇骨瞬然撞上三道銀針,一陣刮擦聲在屋中漸起,以他二人多年經驗,應當是把精鐵長劍,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飛速閃身入室。裴無念半身隱在被中,云山一直放在腰側,聽話地發出一道寒光,飛速對峙上去,宋雪橋挨在床頭,折扇“啪啪”響,還不忘喊一聲,“師兄,抓活的?!?/br>還真被他給料中了,此人頗為沉不過氣,白天他那么一挑撥,便中了招。屋內未亮燈,刀光劍影卻借著月色看了個真切,云山劍意比平日里還要快些,卻每一劍都留了余地給他逃走,又不甚刻意,好像是在這暗中踽踽難行。宋雪橋瞇了瞇眼,心如明鏡,裝的。在暗中,裴無念反而更占上風,這也是他為數不多做的好事之一,當年逍遙谷紅葉斬多了意趣漸消,意趣消了便要尋得新的意趣,他望著紅葉半個時辰便琢磨出了新玩法。三指寬白布蒙眼,不看只聽,一年半載玩下來,裴無念與司空月瑤在暗中都能如魚得水,劍快如閃。張仲逑有一次來逍遙谷見著這一幕,摸著胡子欣慰道,“雪橋有些時候還是有點作用的?!?/br>他訕訕一笑,心道您老是沒見到后山好不容易種出來的桃樹成了什么樣子。行刺者一身黑,劍卻锃亮,兩人交手十來招后,明顯氣力不敵,劍慢了許多,被云山逼的有些吃力。宋雪橋心嘆該留點力氣逃命了罷。果然,刺客應他所言,放聰明了些,劍鋒一轉往他脖子上刺來,同時三步縱身上榻,想借著窗口翻身逃跑。宋雪橋大驚失色,那劍卻來得更快,烏金扇又“啪”地一聲擋開,軟綿綿地擋在他面上,顫聲道,“打人不~打臉!”刺客見他這副模樣,似乎冷哼了一聲,人已上了窗沿,宋雪橋突然咧嘴一笑,烏金扇上釘著的三針瞬然齊發,將離面門只剩半掌的劍反打回去,刺客躍起,揚手接住劍,一雙狹長的鳳眼雜著戾氣掃過他,在月色下看得清晰。雖蒙著面,眼下卻能看到青紫交錯的疤痕。宋雪橋心下一驚,折扇也猛然一頓,云山追上來時,刺客早已經躍下窗臺往遠處飛身而去,裴無念向來廢話甚少,也跟著一躍而出。那頭有裴無念追著,問題不大,但此人功力不凡,難保沒有同伙,方才一室春色擾亂君子心,竟把佟春臨給忘得一干二凈。宋雪橋拍拍自己的腦袋,來不及細想那人眼下駭人的紋路,嘖了一聲,旋即推門沖出去,抬腳踢開了隔壁的房門,佟春臨正抱著自己的劍一派安逸地睡著,留著盞小燈,聽人進來,先是一怔,旋即拔劍厲聲道,“誰?!”“你宋大俠!”宋雪橋大步進屋,除了滿桌狼藉,窗戶居然被鐵板釘子釘死,他微微驚愕。佟春臨見是他這才放松下來,打了個哈欠,瞪圓的眼睛回歸一條線,迷迷糊糊道,“裴公子晌午過后讓人釘的,說這樣安全,你們那邊可有異狀?”周全,真是周全。宋雪橋暗自驚嘆,看來這頭也不需要他cao心,轉身出門還不忘吩咐道,“熄燈呆著,不是我敲門別開門!”“哦?!辟〈号R迷迷糊糊地點頭,門口陰風一閃,人已經不見。洛陽城高樓頗多,屋檐也建的頗為花俏,鳳頭龍尾,仙人騎雞,一樣不少,刺客的輕功也頗為花俏,專挑這些磕磕碰碰的地方走。裴無念更為花俏,好好留個標記,還非得在別人家的建筑上刻朵歪歪扭扭的云。宋雪橋并未耽擱,一步步追上去,耳邊風聲乍起,幾座極為高大的建筑映入眼中,紅墻黑瓦,檐角風鈴作響,飛身躍過之時,依稀聽得見里頭歌姬彈唱遠去。如果是平時,他肯定鉆進去瞧瞧,但現在他毫無心思,只顧悶頭邊找云朵邊小心前行。再見到云朵標記是在一間不起眼的農舍上方,農舍無燈,門前籬笆倒了一片,四周皆是枯死的老樹,抬眼是一座灰蒙蒙云霧繚繞的山巒。夜幕中星光黯淡,月亮也基本不見,宋雪橋這才驚覺自己追著追著竟然已經出了洛陽城。本以為是腳下這座農舍有異,剛準備查探,卻見不遠處一個高大暗灰的物體上寒光頓生,隔得甚遠也能聽出兩劍纏斗的激烈響聲。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有點進展了.......十一回學校堵了半天,更晚了QWQ第22章第22章四周灰壓壓一片,雖然看不清,但也能知道那是個什么建筑。宋雪橋往農舍邊上的樹杈上一蹬一躍,便輕輕巧巧地落在一處空曠的磚地上,有老鴉叫了幾聲,整個林子又趨于靜謐。眼前一座恢弘大院,石階清雅,燈塔方正,上懸金匾,黃墻黑瓦本來美輪美奐,可惜是個寺院,還是個荒廢的寺院,匾上覆著薄灰,勉強能看出名為普方,方字上頭已經露出了亮色的木料,居然也刻了一朵小小的云。宋雪橋眉毛一彎,三兩下又縱身上了墻頭,輕飄飄落到院內。剛一沾地,他就打了個寒噤,佛寺廟宇之流向來莊嚴肅穆,四面方墻環香爐外加一幫沙彌嘀嘀咕咕念經陪襯,頗有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境界,哪怕是色方丈慧窗這樣的武僧身上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慈祥。外頭荒也就罷了,里頭不光荒,還陰。這個地方雖然叫普方寺,卻一點也不普度方圓,反倒把方圓幾里之內帶出了陰森森,涼氣入骨的效力,尤其是鐵柵封住左右兩面禪房,像極了刑部大牢。只有正面大雄寶殿的門拉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透著陰風陣陣。直白來講,去別的寺是拜佛,到這個寺像掃墓。不過拜佛或者掃墓于他此刻都無甚相關,任他八竿子的祖宗鬼魂上來,宋雪橋只惦記著上頭那個祖宗有沒有擒到那只鬼魂。雙劍交加之聲仍在,剛想飛身上去瞧瞧,一個淡色的人就飄了下來,云山入鞘,在腰側安安穩穩地放著,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全然置身事外的淡然,“那人武功不低。”宋雪橋笑道,“是不低,但裴兄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人呢?”裴無念眉頭微皺,語氣依舊淡淡,“我能聽出你是在夸我,但能不能換個好些的比喻?”宋雪橋干咳兩聲,“不是吃素的,這總行了吧?”裴無念這才慢悠悠道,“跑了。”宋雪橋佯裝驚訝,“跑了?!”裴無念道,“這地方他熟悉得很,深山老林我并不占上風?!?/br>“也對?!彼窝蝾H為可惜地嘆氣,又狡黠一笑,“不過以你的脾氣肯定知道他跑哪兒去了?或者說你干了不得了的事兒?”裴無念握了握云山,抬頭微微看向遠處的一座八層石塔,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