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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對方遞交了和書,朕自然要談條件,你放心,朕都會擬好,也會和你逐條說明白,再派人護送你。鄴城那邊,南有彭城的精銳,朕一并調給你,西面關隘的人馬,朕事前已調入碧城去了。蔣延,朕保你,必是萬全的!”說到這里,付天玄將蔣延未喝的那杯酒自行飲盡,才說了下去,“是不是奇怪朕為何非要不遠千里用滄云的兵馬身先士卒去?”頓了頓,付天玄意味深長道,“蔣延,你還記得你科舉那會兒入殿試時,朕問了什么嗎?”蔣延聽到這,才忽然后怕,一想殿試那會兒,自己所述的竟是一語成讖啊!沒錯,皇上當時問的便是滄云十三州之亂,當何解?自己回答的是,是這樣的:亂在兵多將少,且是山高路遠,皇上不如視棄先養。但凡宜國今后有何天災人禍,均可先用滄云的兵馬。一點點打磨消耗,其后再整滄云之地,必能事半功倍。再說,如今滄云有蔣敬大將軍在,皇上應放心。……應放心?!應放心!這幾句話,蔣延現在回想起,真是字字如血,心里更是難受。也未想過,這幾句話,竟會讓他哥去死啊!當時所述,其實只是想為二哥說幾句好話,讓皇上更是器重些的!蔣延面色怔愣,心里涌出的又都是悔意和自責,想到這里,只覺他哥是被自己害死的!可,可是皇上又為何會將他一介書生的話當了真!?“蔣延,你也無須多想什么,事事都是天意,怕你當時所言,不過是就事論事。即使是朕,也未想最后是這樣的結果。”付天玄溫柔的安慰。見蔣延只是安靜,遂又語,“朕心里也多是感慨,朕這散佚多年的兄長終于回到宮中,這事雖是件喜事,卻又不能伸張,懂嗎?”再是這句話,硬是轉了幾道彎,聽在蔣延耳里,只剩了一份悲涼。蔣延本還想附一句,皇上的兄長在宮中后,就是安穩的吧!只是蔣延看了看面前這帝王,自己根本不敢去揣測這“安穩”兩字到底又會帶出些什么,若是付夜的事被傳開出去,又是件大事!遂,蔣延張了口,欲言又止,伸手摸了桌上的杯,自顧飲下,直將悲愁喝入胸肺,埋在心間罷了。酒肆歡宴后,便是人去兩散,付天玄未讓人幫,兀自打橫抱著醉酒的蔣延離席而去。宮道深深,人影暗暗,將人抱入臥榻后,付天玄脫了蔣延的外袍,靴履,摘了他的頭冠,再將薄被蓋好,招了宮人掌了燈看著他。回頭才去御案前看折子。蔣延迷迷糊糊中,便見那襲金燦燦的身影蒙在眼里,心里又是難過,若是薛御,他這會兒,必來鬧自己。而這個帝王,他對自己這般,到底算不算是好?還是因為二哥的死,這帝王只想做一些彌補?可為何是自己?想起來,同他付天玄相處的這兩年,總是讓人覺得多了些什么,那人離自己很近,幾乎抬頭低頭都能見這帝王的溫柔,卻又是很遠,彼此從未做過更多的交談。蔣延至此,連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這帝王身上到底有什么,讓那些看似溫情之外的舉止,有的只是更多的空寂。難道所謂帝王的恩,也是給予的一種無情嗎?蔣延心里終于有些慌亂,再想當日在避暑山莊的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直覺告訴自己的,或許連同這帝王,亦像是被人算計了。再想薛御,蔣延未能忍住,眼淚終于無聲的溢出,他希望這一切是場噩夢,只待睜眼時,他要見的,只有薛御!只要薛御啊!…………于是再睜眼時,看到的是七里薄雪掩了城池。或許是太晚,讓這一次的相見,隔的太久,以至于用了最殘忍的方式來慶賀。鄴城驛館,夜深人靜處,只有那池溫泉水還在“突突突”的冒著熱氣。這才讓蔣延從回憶里艱難的爬了出來。廊外的雪已歇,周身冷如冰,還有此刻仍舊壓在自己身上的薛御,隨之是身下斷斷續續的疼痛。是啊,不過是幾年未見!這薄雪也能蓋住了一切!讓薛御對自己,只剩了狠心。說的那些話,只有憤恨,憤恨之外的,是此時自己被強行剝干凈的衣,以及癱在他面前的軀體。一場糾纏,令人痛入骨髓。眼里的水,好似傾盆大雨,無聲涌了出來,蔣延的雙手扔微弱的推拒在薛御胸口處,無法恨,只有不舍。此時,蔣延只想將所有的辯解和誤會,都止于這句話中,道,“薛,薛御,我來見你,就未想過還要回去!”薛御聽后,嘴角已顯了苦澀,直將赤身裸體,又被自己狠狠弄了一番的蔣延抱起,走過驛館的軒廊亭閣,抱人入池下水,再是一口咬在蔣延的肩頸處,慢慢的,唇齒蘸吻般的向上爬去,直到了對方的耳根處才停住,蔣延猜想薛御怕是有太多的情感無法宣泄,方才才會對自己強行做了那么痛的事。果然,短暫的空白后,薛御的聲音傳了過來,低沉而難忍,不舍而欲泣,甚至帶著一股流淚的濕潤:“我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蔣延,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才來!而為什么我心里,還會有這么多恨!”說完,薛御死命的抱住了蔣延,再不能控制情緒,渾身都在顫抖。蔣延雙手慢慢摸上薛御的臉,嗚咽任性道,“薛,薛御,我們逃吧!”未再忍住,蔣延摟住薛御,大聲哭了出來。溫泉的水,將人暖了起來,這一個擁抱好似并不夠說明什么,因為彼此有太多要說的話。兩人就這樣,靠在了溫池邊,薛御未放手,彼此十指纏握,四周靜謐,若能一輩子這樣,就是所謂的天上人間了吧!“是皇上讓你來?”薛御最先開口。蔣延點頭。“談和?”蔣延嗯了一聲。“聽說,你被禁足于宮中,他,他對你做,做了……”薛御深深吸了口氣,卻怎么都講不下去,一時還將頭看向其他地方,怕是連蔣延答什么,自己都不想聽。“沒有,皇上,什么都沒有。”蔣延心平氣和,讓這句話聽來很真。“所以你會說皇上不是那樣的,這種話?”“薛御,山莊的那一夜,你是不是撞見了什么?”蔣延問的直白,卻讓薛御蹙了眉。“我就知道是因這件事,你會恨上。殊不知,那夜的迷香,怕是皇上也受了些,我后來聽沈叔說,這件事,這件事是……”蔣延心知,這件事薛御也一定知道真相了吧!所以臉上才會映出慍怒來。見此,蔣延卻是一駭,忙道,“沒想皇上會因此賜死你爹,連帶你家,你家都……”蔣延說不下去,只有更多的愧疚,因為那時,自己并未因此為他家求過一句情,只恨因這些薛御才會誤會自己,后來又聽說這薛梁茂是西涼余孽,就更覺得是理所當然了。若不是薛御說了那句“誅我滿門”這樣的話,蔣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