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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fā)未老先衰了呢?是不是目光呆滯近乎瘋癲了呢?十七歲中舉,二十三歲進(jìn)士及第,二十六歲入太醫(yī)院,三十五歲成院使,父親的仕途可以說是順?biāo)猪橈L(fēng),突生變故,他會經(jīng)得住這樣的大起大落嗎? 里頭有隱隱的嘆息聲傳來,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玉醐確定這嘆息來自于父親,陌生是因為她的記憶中,父親開朗豁達(dá),從未有長吁短嘆過,仿佛歲月從心頭碾過,玉醐心口一痛,推門而入,又迅速把門關(guān)緊,朝著面壁而立的清瘦身影喚了聲:“爹!” 玉耕儒猛地回頭,大概是太過意外,又或是玉醐穿著男裝,他愣愣的望著淚水漣漣的女兒半晌,終于奔了過來,一把將女兒攬入懷中,急切的問:“你怎么來了?你怎么來的?你娘呢?” 瞬間把關(guān)心的都問了出來,然后拉著女兒距離監(jiān)房的門遠(yuǎn)些。 自己怎么來了,自己怎么來的,娘……這是三個艱難又耗時的問題,玉醐只能剪短道:“我來救爹,我是一路追隨爹而來的,娘她……” 咬牙不想放聲大哭,只是那淚水決堤了似的,滾滾而下,瞬間淹沒了她的視線。 玉耕儒明白了,自己被稱神醫(yī),卻治不好妻子的病,妻子定是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撒手人寰,他按著女兒的手加重了力道,仿佛萬箭穿心,亦或是鋸子割rou,這痛是難以言狀的,面對女兒,他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情緒,啞聲問:“誰安葬的你娘?” 玉醐抹了下眼淚:“我。” 玉耕儒一愣,再問:“誰給你娘披麻戴孝?” 玉醐再道:“我。” 玉耕儒忍著怒火:“他們呢?” 他們,玉醐明白是指自己的叔伯和堂兄弟,道:“您出了事,他們都閉門謝客了。” 閉門謝客,好一個閉門謝客!玉耕儒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夠又留下兩行清淚,摩挲著女兒瘦弱的肩頭,這個從小給自己嬌生慣養(yǎng)的女兒,想著她面對父親給官兵抓走,而母親又死在她的懷里,想著她瘦小的身影穿著肥大的孝服,以女兒之身為母親舉著靈幡送葬,想著她四處打聽自己的下落,想著從未出過遠(yuǎn)門的她一路追隨自己而來,不知要歷經(jīng)多少艱難…… 玉耕儒再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方能讓自己不至于在女兒面前嚎啕大哭,想說的話太多,眼下最急于知道的是,他問:“你現(xiàn)今在何處安身?客棧可是魚龍混雜之地,聽爹的話趕緊回家去,他們閉門謝客,爹還有一干老友,爹修書一封,那些老友會收留你的。” 家?父親給抓走后康熙下令抄家,哪里有家,玉醐不想對父親雪上加霜,只堅持:“我不回去,我來是救爹的。” 玉耕儒臉色一沉:“胡說,爹本是死罪,還是蘇大姑姑求的情,太皇太后也開了口,皇上這才把爹的死罪改判充軍流放,蘇大姑姑是何許人也,太皇太后又是何等人物,她們都不能救爹,你敢說救。” 玉醐其實現(xiàn)在也是一點門路一點頭緒都沒有,可她就是堅持自己能救了父親,哪怕這個希望遙遙無期,給父親一點安慰,讓他在逆境中可以艱難的活下來,這也是好的,她道:“蘇大姑姑和太皇太后都有她們需要回避之處,總之女兒來了,除非為爹洗脫罪名,否則絕不離去。” 洗脫罪名,談何容易,康熙的性子玉耕儒了解,他再把女兒打量一番,見女兒穿的不好,也不至于太差,并且精神頭很足,就問:“你還沒告訴爹在何處安身。” 玉醐坦言:“我在吉林將軍身邊做馬官。” “吉林將軍?馬官?”玉耕儒愕然望著女兒,慢慢的,多年前的一幕重回心頭,那時巴毅還是個青蔥少年,重傷,巧遇他,得以活命,巴毅說過,大恩不敢忘,早晚會報償,可是現(xiàn)在,聽說巴毅現(xiàn)在也在蒙江,自己來了有些日子,從未見他出現(xiàn)過。 玉耕儒冷哼一聲。 玉醐問:“怎么了爹?” 玉耕儒道:“沒什么,你是個大家閨秀,怎么能做馬官呢,這事傳出去你婆家會怎么想。” 嘴巴好似給什么黏著張不開,玉醐費力的一點點才能說出話來:“上官家……悔婚了。” 玉耕儒吃驚的程度不亞于能夠在此見到猶如天降的女兒。 玉醐十五歲定下的親事,未來的公公是刑部尚書上官盾,未婚夫是今年新晉狀元上官彧,若非因為上官彧的祖父仙逝,兩個孩子早該晚婚了,聽說上官家悔婚,玉耕儒冷笑,人世滄桑,短短數(shù)月,已然像過百年。 正文 026章 乳名醍醐 幾乎是撞門進(jìn)來的,麻三朝里面正含淚敘說的玉醐壓抑的喊了聲:“快走,孫大人來了!” 玉耕儒曉得孫大人是哪位,忙將女兒一推,重復(fù)麻三的話:“快走,孫大人來了!” 玉醐有心不舍,這時麻三已經(jīng)緊抓著她的胳膊拖了出去,玉醐只留下一句:“我改日再來看爹。” 門哐當(dāng)給關(guān)上,能清晰的聽見外頭的老鐵鎖咔噠一聲,雖然玉耕儒習(xí)慣了這個聲音,但此時心還是一沉,奔至窗戶前,明知窗戶都已經(jīng)用板條給橫七豎八的釘死了,他還是試圖看出去,看看寶貝女兒,把手指伸進(jìn)口中沾了點唾沫,使勁捅破窗戶紙,趴上去,將一只眼貼上窟窿,能看見的,便是高大的云杉于暗夜中黑幽幽的身影。 然后,便是玉耕儒久久佇立的身影,所有的思緒匯集到一處,刪刪減減,最后只余對女兒無盡的擔(dān)憂,北國苦寒,更兼蠻荒,女兒弱質(zhì)怎么能受得了呢。 重重的一聲嘆息后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怎么經(jīng)常的長吁短嘆,那個風(fēng)度翩翩器宇不凡的大才子玉耕儒終于未老先衰了,而自己不過才四十出頭。 門再次開了,但這回的聲音卻極輕緩,玉耕儒曉得絕對不是女兒重新返回,管他是誰,差不多就是那個老jian巨猾的孫祿山,又來自己這里兔死狐悲的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想換一劑治愈頑癥的良藥,玉耕儒于是仍舊黯然佇立,聽漸起的北風(fēng)從捅破的那個窟窿鉆進(jìn)來,像一根冰溜子打在他臉上,冷,刺痛,精神百倍。 “先生!” 這聲音隔了幾輩子似的,陌生中間或著一點點熟悉,玉耕儒猛地回頭,巴毅只身站在門口,一襲紫貂大氅,一張玉面如月。 “將軍。” 玉耕儒不卑不亢的稱呼著,然后兀自站在窗前,身上的棉衣不是囚犯的號服,而是團福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