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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甕聲作響,似乎就在耳邊,又似在千里之外。池深四下一打量,見南側有扇小窗,三兩步走上前他推開,頓時間嘈雜聲大作,羅千忍不住嘖一聲,站到池深旁邊探出頭看,嗬,好不熱鬧!一條菜市如龍,紅rou綠菜對面兩行鋪開,烏壓壓一片人頭攢動,問價討價聲聲不絕。云邊天光乍泄,可見時辰尚早,羅千兩臂橫在窗沿之上,嬉笑道:“早聽說十元尊府內元氣全無,一十八鎮(zhèn)皆為凡人,果然不假。”向天游抬手一搓兩指,點頭道:“不僅如此,便是丹田中儲存的自身元氣,也俱被壓制,不得再用。”第106章不知吳云暢快大笑道:“妙極!這下子大伙都是一樣了。”羅千半擰過身沖他一笑:“哪里一樣?你這蠻龍占大便宜了,在這我們可就全仰仗你了!”吳云知道他又是拿話戲弄人,并非誠心夸贊,心中卻仍有幾分自得,揚眉道:“若是不講陰謀詭計,一打十我也打得,可惜人心最是狡詐,并非武力可擋。”池深從窗邊退回至向天游身側,詢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向天游輕嘆道:“道宗有言,十元尊府內通用七彩玉幣,紅橙黃綠藍靛紫,且以紫玉幣為貴,此乃尊府特有,外人不可私帶出走。因此我們四個現(xiàn)如今是囊中羞澀,分文也無,若不先找份活掙點錢,晚上就要餓肚子,擠這個矮房過夜連條保暖的被褥都別想有。”池深驚訝無比,微睜著眼道:“既然不能運用元氣,就與凡人無異,這要是兩三天沒飯吃沒水喝......”羅千神色一動,往天上一看,皺眉道:“與來時相比,這會兒熱了許多,你們察覺出來了么?”池深輕扯衣襟,細細感受后道:“怪了,一天之內,這才多久,如何會熱的這樣快?”向天游淺笑道:“忘了說一句,尊府入夜后氣溫低如三九嚴冬之最,若不是靈玉空間無法打開,我怎么也要裝個幾條被子來御寒。”羅千低罵一聲,瞇眼直起身,輕笑道:“賺錢么,我最拿手!”池深卻沒想那許多,心直口快道:“這是凡人鎮(zhèn),給飯館子客棧當跑堂的能賺幾個錢?再說我們還要其他要緊事亟待去做。”吳云想起往事,臉色一黑:“更不許去什么花樓賭場,如今你喬裝的本事也行不通了。”羅千也不惱,臉上笑嘻嘻的:“就你吃醋,要不我們尋個富貴人家,做回梁上君子?”吳云訝然:“賊就是賊!何來君子一說?”向天游趕在羅千發(fā)怒之前打斷道:“自然要掙光明正大之錢,我從極元帶了兩樣東西來,倒是能賣出手。”池深打量他一圈,不見身上帶著什么,奇道:“什么東西?”向天游神秘一笑,答曰:“消息。”羅千眼前一亮,呸了一聲:“狐貍還是老的狡詐。這么看來,去哪賣你的消息,你也早心中有數了?”“欲探消息,先找不知,不知人居所在鎮(zhèn)外鹿山白云間,但求他人在家中坐,否則......”向天游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捆淺黃色卷軸,解了絲帶展開。池深一摸邊角,問:“羊皮地圖?”羅千吳云二人也湊上來看,喜道:“三,六......怎么還少三個鎮(zhèn)?”圖中有一處以墨綠色標記了個三角,寫有“鹿山”二字,向天游摸清方位,答道:“不知所蹤的三個鎮(zhèn)自然是大有玄機,能有這份地圖已極為難得,先往鹿山去罷。”四人出了小樓,找個面善的人問清所在地,又循那地圖走了一日,地勢越發(fā)起伏,先是丘巒連綿,不久漸入深山,小道蜿蜒有如羊腸。鹿山氣候宜人,寒風難侵,地氣溫潤,繁花遍地桃樹成林,鳥雀啾啾,小鹿漫步,見了人來,也不害怕,更不驚飛跑躲。再攀一程,池深只覺道路漸緩,四周寂寂無聲,偶爾傳來細微響動,有如蛇蟲爬行,饒是四人藝高膽大,也各生警惕,如今無一元功護體,二無丹藥隨身,若被毒物咬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又行一陣,前方亮光微露,池深跟上向天游緊趕幾步,只聽前方水聲大作,兩片似是翡翠雕琢的山巒青碧發(fā)亮,夾著一道白瀑,嘩嘩直落,水花紛濺,沁涼一片。一架獨木橋樹皮斑駁,橫在瀑布之外,四人走了百來步,到了木橋盡頭,眼前倏爾一亮,只見峰回路轉,山門大開,一座谷地平鋪數畝,竹林茶樹半圍著一座石屋,開闊一側是幾畦菜地,綠苗碧油油,紅果朱燦燦,清氣怡人。望著眼前情形,池深不由怔愣,想象有朝一日,自己與向天游也能安居于此等靈山福地,忙時耕田采茶,閑來喂雞對飲,那是何等愜意。向天游上前兩步,揖手正要揚聲發(fā)問,后方忽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響,有人厲聲急喝:“何人擅入此境?”四人聞言轉身,見來者有三,皆是男子,當中一人龍須虎目,姿態(tài)甚傲,錦衣玉服腰間佩一柄四指寬的玉面重刀,說話者正是此人。向天游眼神微閃,大約了解來人意圖,帶著幾分輕笑回道:“閣下又是何人?”男子哼一聲呵笑,神情倨傲:“我等的身份,你又豈配知曉?”向天游答:“既然如此,我也無需回答爾等提問。”男子怒目圓睜,正要發(fā)怒,石屋木門大開,走出一位圓臉粉頰的童子,樣貌十分可愛喜人,揉著眼問:“何人在外喧嘩?好沒禮貌。”眾人一見童子,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男子搶在向天游之前作答:“戮元秦國,豫州牧領,三寶天尊后人,皇叔秦昭,特來拜見不知老人。”童子打了個呵欠,搖頭道:“這些人都是誰?我記不得這許多名字,不好傳話。”池深聞言一陣好笑,那秦昭自報家門便是一大串響亮名號,顯然在戮元世界中位高權重,故而頗為自得,不想童子天真,竟把稱謂當做人名來聽,更是從來不知外界的虛榮華貴。秦昭臉色一青,胸膛深深起伏,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火氣,向天游見縫插針,微微鞠躬說道:“小子向天游,特來拜見。”小童哦一聲問:“這名字倒是好記,你也要見不知老人?”向天游搖頭道:“我只想見能解我三問的人。”“有何區(qū)別?”“人人皆傳不知老人通曉萬物萬事,我這人有一點奇怪,便是不肯輕信于人,人家都說如此,我就偏要那般,因而才說只想求見能解我三問之人,若是小童你能解我疑惑,那在下問你也是一樣。”小童咯咯直笑,拍手道:“你這人有趣!隨我進來罷。”池深滿心歡喜,秦昭則臉色突變,一手按劍跨步邁出,似不肯就此罷休,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