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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我手里,催著我趕緊送醫院去。

    我如蒙大赦,接過飯桶一溜煙兒出了家門直奔公交車站。

    吃飯的時候和媽聊天,提到這家醫院一直緊張的床位,她還慶幸自己運氣不錯,從ICU出來居然碰上雙人病房騰出空位,比起嘈雜不堪的六人大房間,真算是天堂了。

    旁邊的病友卻插話:“甭逗了,那哪兒是您運氣好?。扛揪褪怯腥岁P照過嘛!您再瞅瞅那些護士跟你說話時的臉色,平常她們可都覺得自個兒倍兒牛逼的,什么人沒見識過?要沒人打點她們能有那滿面春風嗎?”

    我媽還一臉迷惑:“不能啊,我們家沒人和這家醫院熟???”

    我在一邊埋著頭不好多說,心里卻明鏡似的,完全明白這背后的翻云覆雨手。

    回到家我打電話給程睿敏,感謝他這些天的費心照應。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好聽,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春風化雨一般的微笑:“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還是那句話,嘉遇是我最好的兄弟,哪天我遇了事,他也會上心幫忙的。”

    我很為他們之間單純的兄弟情誼感動,便不再說空洞的客套話,利利索索道再見,然后掐著時間打奧德薩家中的電話找孫嘉遇。

    可是回鈴音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應答,我又換孫嘉遇的手機,他的手機還是關機。

    我頓時感覺不安,好像從三四天前,就無法聯系上他。每次打他的手機,都被提示機主關機,家里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我很忐忑,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呢?他還好嗎?他的身體有沒有恢復?

    時間已是六月底,北京開始進入悶熱潮濕的炎炎夏季。mama的氣色卻好了很多,有時候我們會趁著護士不在,帶她回家看看。

    這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開了個家庭會議,討論我的學業問題。

    我宣布考慮了幾日的決定:“我想暫時保留學籍,先回北京找份工作。”

    從前不事稼穡,這些天觀察很久,終于看明白從不在意的事實。

    父母以前的收入雖然不錯,但都和工作量掛鉤,今后一年半載,媽肯定不能再接項目,只能靠死工資維持收入。象這樣銀子流水一樣從手中消失,家中有出無進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再供養一個留學生。

    但他們的反應之激烈,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爸非常惱火:“玫玫,爸媽已經過完大半輩子,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因為我們耽誤你自己的前途?!?/br>
    我閉緊嘴不肯說話。

    媽更是急得迸出眼淚:“趙玫你馬上回烏克蘭去,不然我就停了治療。”

    一晚上疲勞轟炸,再加上媽的眼淚,最后我只好妥協,答應暫返奧德薩,把學期末的后事處理干凈,如果媽的身體狀況還好,我就留在奧德薩過暑假,一來省點兒路費,二來可以補習烏克蘭語。

    但我有一條底線,就是今后堅決不許他們再給我生活費。

    爸不解地問:“那你以后怎么生活?”

    我回答:“可以去打工啊,比如教小孩兒彈琴,很容易掙錢的,又不累?!?/br>
    話是這么說,但我心里明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我想打工,作為語言不精的中國學生,唯一可去的只有兩個地方,在七公里市場幫人看攤,或者,去卡奇諾賭場做女侍應生。

    但這兩處的收入,都只能保證基本的生活費用,學費是根本不用奢望的。退到底我還敢說這樣的話,不過是因為背后有孫嘉遇支撐著底氣。

    做出回京的決定時,雖然十分難過不舍,但我并沒有機會同他商量,因為依然無法聯系到他。

    我翻遍手機里的聯系名單,非常沮喪地發現,除了學院的同學,我的生活圈里好像只有孫嘉遇一個人。和老錢、邱偉天天見面,我竟然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嘗試著打電話到瓦列里婭的店里,她卻是個小迷糊,一問三不知:“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咦?你不在奧德薩嗎?”

    我很煩躁,敷衍著掛了電話,繼續啃著手指頭想其他的轍。想到一周后才有返程的航班,心中的焦慮越擴越大。

    重返烏克蘭的前夜,我早早躺下,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爸敲我的門:“玫玫,烏克蘭的電話。”

    我一下驚醒,噌地跳下床,只穿著睡裙就沖出去,直撲到客廳的電話旁。

    “你良心沒有的,死啦死啦滴,怎么這么長時間不來電話?”我說得飛快,感覺到如釋重負的輕松愉快。

    那邊卻一片沉默,只能聽到電流的咝咝聲。

    我疑惑起來:“喂?”

    “趙玫?!苯K于有聲音傳過來,喑啞而干澀。

    我的心直沉下去。是彭維維,居然是彭維維!

    “你有什么事?”我盡量克制著自己,保持聲音的平靜。

    還是沉默。

    我側頭看看墻上的掛鐘,時針分針正呈現一個十五度的夾角,已經半夜兩點了,奧德薩的晚上八點。

    “沒什么。”彭維維忽然輕笑一聲,銀鈴一般,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卻顯得異常詭異,“趙玫,今晚奧德薩的月色真好,亮得象白天,北京也有月亮嗎?”

    舌頭有點兒大,顯然是喝醉了。

    我壓抑著已經沖到頭頂的怒氣,生怕驚動到父親,放低聲音說:“現在是北京時間凌晨兩點,明天咱們再風花雪月可以嗎?”

    電話線那端又一次靜寂無聲。

    我等著,指甲幾乎掐進自己的rou里。等我回去,還有一筆舊帳要和她清算!

    那邊很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撲一聲輕響,電話掛斷了。

    我完全沒了睡意,抱著手臂坐很久,終于又拿起電話,一下一下按著那個爛熟在心的號碼。

    依然是烏克蘭語:對不起,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我返回臥室,再也無法入睡,睜著眼睛躺到天明。

    離家之前,我趁父母不注意,還是把兩萬美金留在抽屜里,并寫個紙條給他們,說明先放在家里應急,如果用不著我就盡快歸還。

    等待登機的時候,我發了個短信給孫嘉遇,告訴他我今天的行程。

    飛機沿著跑道開始滑行,起飛,愈升愈高,漸漸進入一萬米之上的浩瀚晴空。

    仍然是七個小時的航程,在發動機的轟鳴聲里,我滿懷著忐忑,注視著身后漸行漸遠的中國領土。

    飛機在奧德薩機場緩緩降落,我的心也似跌落到了最低處。莫名的恐懼沉甸甸壓在心頭,我幾乎邁不動腳步。

    勉強振作起精神,我拎起手提行李,隨著大隊旅客排隊出海關。

    遠遠看到邱偉穿過人群朝我走過來,我這才松口氣,疲倦得想就地躺倒。

    “行李呢?”他問我。

    “沒有,只有這么多?!弊叩臅r候匆匆忙忙,來的時候又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