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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車位上停好車,拎起鑰匙目不斜視地往公寓走。 路邊有人叫她一聲:“譚斌。” 那個聲音讓她一機靈,轉頭望去,就見路邊停著一輛車,一個人靠在車門處,含笑看著她。 他穿著黑色的商務正裝,襯衣的鈕扣已經解開一粒,領帶結扯歪在一邊,但依然英俊得難以形容,微敞的領口,拉出的每縷線條都象有一種誘惑存在。 譚斌愣住,仿佛被催眠一樣,近乎貪婪地看著他。 第61章 這個人明明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卻總給她不真實的虛幻感。 程睿敏走近,語氣熟稔,好象昨天才和她見過面,“這么晚才回來?”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顯然是剛從酒會宴席之類的場合退下來。 譚斌只好也做出沒事人的樣子,“啊,工作太忙。”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頭發,抬到中途又改了道,只說:“你瘦了。” 譚斌笑笑,“正在應標,人人都掉了幾斤rou。” “是嗎?”他低頭凝視她,目光中似有無限憐惜。 譚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轉開臉。 他的手還是放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這兩天多少度你知道嗎?怎么穿這么少? “早習慣了。”譚斌猶豫一下,“你……有什么事?” “沒什么,剛從酒店出來,順路,就拐進來碰碰運氣。”程睿敏說得很坦然。 譚斌哦一聲,不知道怎么接下句,想了想說:“跟我上去吧,你也喝杯茶醒醒酒。” 程睿敏的樣子,像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不用不用,時間太晚,不多打擾,我馬上走。” 譚斌知道他在想什么,無非是上回三人碰面的那一幕,仍讓他心有余悸。 “那就花園里走走好了。”看看他搭在臂彎里的風衣,她淡淡補一句,“你最好把風衣穿上。” 程睿敏順從地套上風衣,跟在她身后,走進冷冷清清的花園。 前兩天剛有一場寒流過境,室外氣溫驟然下降,只有十度左右。 但是刮了兩天兩夜的北風,吹走了北京上空的灰色霧靄,那夜墨藍的天空顯得特別明凈。 踱到樹蔭下的暗處,譚斌站住,問他:“為什么不先打個電話?” “我擔心你見了我的電話會立刻掛掉。” 他說得完全屬實,譚斌無法反駁,只得接著問:“你怎么知道我還沒回家?” 程睿敏朝樓頂抬抬下巴,“你房間的燈一直沒亮。” 譚斌起了疑心,“你等了多久?” “剛到。”他依然堅持,努力說得輕描淡寫。 譚斌站在他對面,手插在大衣兜里并不說話。黑暗中她的輪廓愈加柔和,兩只眼睛晶光閃爍。 程睿敏被看得狼狽,退后兩步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挨下來,他已無法站住。 “譚斌。” “什么?”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該輕易來sao擾你。可我今天實在想找個人說話,如果讓你覺得困擾,我很抱歉。” 譚斌端詳他片刻,慢慢說:“那我半夜把你叫到醫院,是不是也該說抱歉?有什么都是我和他之間的舊賬,不關你的事。” 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做罪人,不用再拉其他人下水。 程睿敏被噎住,半天做不得聲。過一會兒他象是明白了什么,臉上忽然綻開笑容。 那個笑容竟讓譚斌感覺辛酸,即使在暗影里,也能看到他眼底透出的如釋重負。 積攢多日的薄怨漸漸融化,她心一軟坐在他身邊,輕聲問:“出了什么事?” 他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眼睛。睫毛的陰影似黑色的蛾翅,靜靜駐留在面頰上。 “那允許我猜一猜,簽了一份重要合同?” 程睿敏忽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 譚斌拉拉他的領帶,“這條領帶,至少已有三年歷史,三年中所有隆重正式的簽約儀式,它都會出現。” 那是一條登喜路,深藍的底色上,四處散落著小小的白色R字,他英文名字的第一個字母。 程睿敏牽牽嘴角,象是在笑,“譚斌,你太敏感了,簡直可怕。” 這就算是默認了。 至于那條領帶,并不是譚斌的敏感,它曾是公司八卦里生命力最長久的秘密。 每次看到它出鏡,她都忍不住暗笑,覺得款式巧合得驚人,也自戀得驚人,和他平日低調的風格,完全不搭調,他卻毫不在意地戴著它招搖過市。 “那么,你們代表處注冊升級分公司了?”譚斌追問。 代表處是沒有資格簽訂商務合同的,所以她才如此猜測。 “你猜的,全中。”程睿敏遲疑片刻,終于開口,“我們剛和眾誠公司簽了一份frameagreement,雙方在StrategyLevel進行全球合作。” 這下輪到譚斌大吃一驚,“你們和眾誠?” 眾誠也是此次普達集采的入圍廠商之一,算是本地供應商中的領軍人物。 “是,本公司在中國大陸的第一個program。” “Oh,really?”譚斌張大眼睛,困倦頓時飛到九霄云外,“你不會蒙我吧?挺大的事,怎么事前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之前的消息,是封鎖得比較嚴密。兩個小時前才正式簽字,最遲后天,應該就能看到新聞了。” “就是說,從此你們要高舉民族產業的大旗,鐵了心支持Local公司了?”腦子里仿佛有火花閃了一下,她還沒有抓住,那點火花又熄滅了。 “可以這么說。上次CEO來中國,費盡心思才讓他意識到這點,當時就拍板定下的基調。歐洲的研發中心,年后可能要搬一部分到中國來。” “這些天你一直在忙的,就是這件事吧?” 程睿敏點點頭,神色間并不見多少喜慶之意,“折騰幾個月總算落停。今天的感覺很奇怪,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為了今天的結果,上海、北京、歐洲三點一線,四個月內他飛了無數趟,差點把命扔在一萬米的高空航線上。 譚斌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明明是件好事,您怎么意興闌珊的?” “有點感慨,你應該能理解。十年前這些本地企業起步時,飽受跨國公司的打壓,十年后我卻要靠著他們的青睞,才能跨過中國的行業壁壘。” 對他的郁悶,譚斌深表驚異,“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