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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做神明,走到盡頭,他發覺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和京城各大寫字樓里出入的白領女性,沒有任何分別。 甜蜜的時刻有很多,但譚斌已經不愿去回想。 健忘和遲鈍,很多時候倒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方式。 對錯無妨,她只想往前走,不愿再難為自己。 這期間王奕幫了不少忙,工作中的表現,讓人刮目相看。 這女孩和人交往的態度,在譚斌看來,總是有點兒輕浮。可她嘴甜心細,做事麻利,周圍的男性,老中青無論年紀,都挺喜歡她。 和不肯合作的產品經理溝通,她一跺腳一撒嬌,對方立刻軟化,雖然一臉無奈,還是乖乖聽她吩咐。 譚斌嘆為觀止。 往回追溯幾年,她會對這種風格不以為然。如今不得不承認,此方式簡單直接,有的放矢,省卻了不少無效溝通的時間。 她很慶幸,原是不得已的選擇,如今竟是新添了一支生力軍。 借著王奕在普達總部的背景,她把北京地區銷售額最高的客戶----北京普達分公司,調整到王奕的名下。 周楊很不高興。可他剛捅過的婁子還沒有撇清,心里再不愉快也不好說什么。 譚斌不知道自己做得對或錯。 她只是反復糾結于一個問題:為什么男性上司的信任,可以讓下屬熱血沸騰,甚至不惜士為知己者死,她對周楊完全放手的信任,卻落得如此結果? 沒人能給她滿意的答案。 閑時詢問王奕轉職的感受,王奕笑笑說:“總算能做點兒實事了,挺累,可是心情愉快,好過以前云山霧罩,盡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譚斌點頭,“那就好。” “說實話,來之前我挺忐忑的。” “真的?理由呢?” 王奕回答:“都說你要求特別嚴格,以前我就怕你,這回更怕合不來。真正一打交道,卻發現你是個挺好相處的老板,理性,又不教條,Cherie,我特別想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個機會。” “Wele.”譚斌微笑。雖是客套,卻是由衷的。 奉承話人人愛聽,尤其王奕說得如此自然動聽,句句象發自肺腑。 不過譚斌仍然奇怪,“那你當時為什么選擇做客戶經理?” 王奕低頭,有點兒不好意思,“怕背Quota,感覺壓力太大。后來發現,我把自己繞進了死胡同,每年年終做Performanceevaluation時,都覺得無話可說。眼看著和我一起進公司的,都走在前邊,我還得從頭開始。” 譚斌拍拍她的手背,“別那么想,現在開始也一點兒不晚。只要用心做,每份工作都有它的價值。你想想,在普達總部的這兩年,你親手建起了自己的關系網,其他SalesManager,誰有你在總部的關系深厚?” “是,我也這么安慰自己來著,后發制人嘻嘻……” 譚斌笑笑,問出心中埋藏幾天的疑問:“Yvette,我觀察你很久,發現你跟男的打交道,幾乎是手到擒來,可為什么在總部那么久,一直沒有搞定他們的總工陳裕泰?” 王奕捧著咖啡杯,歪頭想了想:“他呀,我就沒想過動他。” “哎,為什么?” “我跟你說過,咱們公司有人得罪過他,還記得嗎?” “記得。” “你知道得罪他的人是誰嗎?” 譚斌拿筆敲敲她的腦袋,“別吊胃口,快說!” “就是Rayg啊。” 譚斌手里的圓珠筆啪一聲,差一點脫手飛出去。 “那時候他是我的LineManager,您說我哪兒敢去刻意討好老陳呀!” 譚斌又開始啃咬杯沿,“Ray怎么會得罪他呢?” “聽說啊,我也只是聽說,有回在一起吃飯,當時的北方區SD張彤也在,已經喝多了,老陳還按著她硬灌,大概場面太火爆了,Ray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劈手把那杯酒給潑了,梁子就這么結下的。” 譚斌靜默一會兒,“就這樣?” “啊,就這樣。”王奕攤開手,“別看Ray現在四平八穩,當年也是一熱血青年。據說老陳狠狠告了一狀,他差點被開掉,是張彤拼命保下他。” 譚斌只是點點頭,對此不便發表任何意見。 但想起陳裕泰戴著眼鏡文縐縐的樣子,她又多少有些疑惑,“老陳迂是迂點兒,可不象那種人哪?” 王奕撇嘴,“怎么說呢,有種人吧,出身特苦,小時候受壓抑過度,雖然靠自己的努力一路爬上來,可他心里總是不平衡,覺得社會和周圍人都欠他的,所以他喜歡看別人吃苦,在他面前做低伏小……” “行行行,別再做心理專家了,該回去工作了。”譚斌及時制止她。 公開議論客戶隱私并不是個好習慣。 王奕聳聳肩,乖覺地住嘴,回座位干活去了。 譚斌發會兒呆,又探過身叫她,“Yvette,想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 “什么?” “有時間你去努力努力,務必請老陳出來吃頓飯。” “我盡力吧。”王奕拖長聲音,無可奈何地答應,“要我做陪嗎?” “不用,你只負責把他約出來。”譚斌笑,“我準備祭出神龍教護身大法,怕你內力太淺,抗不住半路吐了,戲就演不下去了。” 坐下來繼續工作,郵件中看到一處疑問,她取過手機,想撥個電話給同事。 屏幕上顯示出一列起始字母為R的姓名。排在第一個的,是一個簡單的字母,“R”。 那是她終于輸進手機的一個號碼。 可是他沒有再來過電話,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不知誰的計算機輕輕放著音樂:不敢問卻一直想問,你心里藏著什么人,不敢猜卻一直想猜,如回去有沒有可能?我不夠完整,你給的從來不夠完整,你一個語氣都無法確認,這種缺乏是什么象征…… 譚斌托著下巴看屏幕,微微苦笑,只覺歌詞甚為諷刺。 終于聽不下去,起身離開辦公室,溜到附近的星巴克。 她不再點最愛的焦糖瑪琪朵,而是換杯樸素的黑咖啡,狠狠加了雙份的糖。 此時西斜的陽光正透過玻璃窗,照在身上溫暖和煦,她喝完咖啡,躊躇半晌才不舍地離開,回去接著埋頭苦干。 這天回家比較早,也已經過了十一點。譚斌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