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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斌輕輕撩開它,“一邊兒去,等我換上鞋?!?/br> 小家伙焦慮不安地繞著她打轉,嗚嗚低叫,兩只小爪子把她的褲子磨得嗤嗤響。 譚斌心里一動,光著腳跟在它后面,看它撲到畫室的門上,拼命抓撓。 門關著,她上前用力一推,門應聲而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妖異香氣。 沈培打橫躺在畫室正中,秀氣的雙眼微微闔起,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臉上的表情安定愜意,充滿幸福感。 譚斌釘在門口,渾身僵硬。 第51章 過很久她蹣跚上前,走到沈培面前,蹲下,“沈培,你太讓人失望了?!?/br> 沈培沒有反應,完全沉浸在自己恬然自得的狀態中。 譚斌跌坐在地板上,心里有東西噼啪一聲粉碎。頭頂那幅新畫,男人的臉,女人的臉,都冷冷地看著她。 絕望,她想她明白了。 身體如此貼近,心卻隔著千山萬水。她要的,如今他給不了;他要的,她也給不了。 她退出去,關門,讓他自己清醒。 王姨做好晚飯擺上桌,沈培方搖搖晃晃摸出來。 譚斌一直板著臉,只和王姨搭話,等她離開,才向沈培伸出手,“拿出來。” “什么?” “你說什么?大麻?!?/br> 沈培忽然漲紅了臉,下意識按住褲兜,大聲說:“不用你管!” 譚斌上去掰他的手:“你給我!” “松手!” “給我!” “走開!” 兩人都變得不可理喻,象兩個別扭的小孩糾纏在一起,拼命想保住自己手里死守的那點東西。 沈培身體復原不久,很快落了下風。他焦躁起來,再也顧不上太多,當胸一把推開譚斌。 譚斌一點沒有防備,踉踉蹌蹌后退,一跤跌出去,脊背重重撞在桌角。 眼前一片昏黑,她疼得嘴唇頃刻發白,有幾秒的時間幾乎失去意識。 沈培撲過去扶她,“斌斌!” “別碰我!”譚斌幾乎是厲喝一聲。 沈培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退后幾步,靠著墻壁漸漸滑落在地板上。 待眼前的黑霧慢慢散去,譚斌扶著桌子站起來,冷冷看著他。 沈培蹲坐在墻角,象闖禍的孩子一樣,把臉深埋在膝蓋間。 “沈培,你就這么可著勁造吧,接著自憐自傷、自暴自棄!”譚斌的聲音里,似有什么東西在一片片破碎,“誰這輩子沒遇過幾件倒霉事,有誰象你一樣沒完沒了?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沒人幫得了你!去對著鏡子照照,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小蝴蝶顯然被嚇壞了,胖頭藏進沈培的腿中間,只拿一雙烏黑的圓眼睛,縫隙里偷偷瞄著她,露在外面的尾巴不停地哆嗦。 譚斌頭也不回地摔門離開。 十月半的夜晚,溫度已經很低。她身上只有一件薄開衫,風吹過來透心地涼,卻沒有感覺到冷。 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此刻涌上心頭,感覺自己象處身孤島,大浪一波波襲來,她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她一直地走著,仿佛只有身體不停地動,才能讓大腦維持著空白。 沿著東直門外大街向東,再向南,見到熟悉的酒吧,她走進去。 紅的酒,綠的燈,身體漸漸漂浮,輕松、愉快,所有的煩惱后退,周圍一切都那么美好。 布魯斯音樂極盡纏綿,早有半酣的酒客在昏暗的燈光里貼身共舞,rou體糾纏,靈魂飛馳。 譚斌舉起酒杯,對著燈光微微笑起來。這樣縱酒,實際和沈培也沒有什么分別。 “雙份黑杰克加冰?!彼邶X不清地叫過服務生。 酒剛沾唇,便被一只手拿開,一個男人的聲音,“抱歉,我們結帳?!?/br> 幾張粉色的鈔票放在桌上。 譚斌轉身,透過迷蒙的煙霧,眼前是一張斯文而熟稔的臉,程睿敏。 她笑嘻嘻站起來,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斜著眼睛,顧盼間眼波流轉,“帥哥,不要辜負良宵,來,跳支舞吧?!?/br> 這樣放肆的發泄,讓她有種歇斯底里的快感,今夜她只想自己掌控游戲的方向,管它代價是什么。 程睿敏愕然,他沒有見識過這樣子的譚斌,微怔之下,她已經順勢貼近他,雙臂繞上他的脖頸。 程睿敏大窘,畢竟旁邊坐著他的客戶和朋友,他真沒有這個勇氣當眾表演貼面舞。 他不敢亂動,但又舍不得放開手。隔著薄薄的衣物,他也能感覺到手下的肌膚,緊致guntang,散發出逼人的誘惑。 稍一遲疑,已經身不由己地被她帶向中間的空地。 譚斌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已經酩酊,酒精在身體里象團火在灼燒,心里的某處地方卻是清明的。 伏在他的肩頭,有種熟悉的歸屬感,一顆心象有了安放的地方。 酒吧混濁不堪的空氣中,她又聞到了清新的沐浴液香味。 那是讓她安心的味道,信任、可靠而溫暖,就象很久之前他的笑容,哪怕被客戶刁難得焦頭爛額,哪怕天要塌下來,只要他在,一切都會妥帖。 她把臉埋進他的肩窩。 程睿敏察覺到肩部的異樣,不用低頭,他也知道那個地方正被液體逐漸浸濕。 這是譚斌第三次在他面前哭泣。 前兩次,是為了生死不明的男友,這一次,又是為了誰? 他只能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摟著她慢慢向門口移動,心底卻有一絲微微的刺痛。 服務生追到門口,“先生,找您零錢,還有這位女士的包?!?/br> 程睿敏接過,并輕聲道謝:“多謝,麻煩您幫忙告訴我朋友,有點兒事我先走一步?!?/br> 呼吸到室外清冽的空氣,譚斌酒醒了一半。 風很冷,酒意抑制不住地上涌。 她站住,抱緊雙臂,說一聲:“謝謝你?!鳖D一頓又說,“謝謝你替我結帳,回見?!睋u搖晃晃往出租車走去。 程睿敏追上來,脫下外套不由分說裹緊她,幾乎半扶半抱著上了自己的車,替她扣好安全帶,這才回答:“這酒吧里至少有一半男人愿意為你買單?!?/br> 譚斌哈一聲笑出來,“最終肯做冤大頭的,只有你一個?!?/br> 程睿敏望著前方沒有出聲,點火起步,然后看她一眼說:“把你那邊的窗戶關上,我這邊開著就行了,當心酒勁上頭。” 他一提醒,譚斌真的感覺頭暈,胃里火燒火燎般難受,翻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