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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譚斌搖手笑,“我是說,他首先是個男人,然后才是你的LineManager,對付他和對付我不一樣。” 方芳抬起頭認真地說:“Cherie,我做你助理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用對付這個詞。” “啊,真的?謝謝謝謝!可姑娘你不覺得我跟你媽一樣羅嗦?我現在倒有點后悔,那時候事無巨細,管得太細太多,反而限制了你自己做決斷的能力。” 上司在忙著自省,方芳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只好陪笑。 譚斌接著說下去,“你能針對不同的客戶對癥下藥,為什么不能把你的老板也當作客戶?” “老板和客戶能一樣嗎?” “為什么不一樣?客戶那里你銷售的是產品,老板跟前你銷售的是自己。而且職場中有什么好壞之分?上司更不適宜用好壞來評價。” “那用什么?” “公平,或者非公平。你為他做事,貢獻你的時間和精力,他給你資源和個人發展的機會,雙方等價交換,只要交易公平就OK。至于什么合不合得來,那不是professional的表達方式。” 方芳垂下眼睛,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半晌開口問:“那我現在怎么辦?” 譚斌沒有立刻回答,反問她:“你覺得Young性格中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 方芳認真想一想,“外向,精力過剩,不拘小節。” “你們倆如今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那個……溝通不暢,我不知道怎么和他溝通。” “完全正確,看來你很明白。”譚斌笑一笑,“那為什么會搞成今天的局面?還是思想轉不過彎?” “嗯。”方芳低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譚斌指著桌上的菜碟,“好了好了,先吃飯,待會兒菜全涼了,吃完我教你一個辦法。” 回公司的路上她面授機宜,“周楊不肯說,你可以試試自己先說。每個月用一頁PPT文件,寫下你認為本月最重要的幾件事,注意,只一頁,事件不要超過七個……” 方芳插嘴:“為什么不能超過七個?” 譚斌微微皺眉,“你沒上過BusinessWriting這門課?七個是一般人注意力和記憶力的極限。” “對不起,您接著說。”方芳臉紅。 “每件事,你試著用三句話表達清楚,包括你期望的結果,需要的支持和可能的風險,然后看他什么反應。月末的總結報告可以詳細一點兒,但也不要過分,你只要讓他明白,你都遇到了什么阻力,怎么處理的,結果是什么,就OK。” 方芳猶豫,“他要是不感興趣怎么辦?” “堅持,這是摸索老板期望值的機會,他不感興趣,說明那些不是他最想看到的,接著尋找雙方的偏差在哪里。關鍵是調整好心態,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答應我,再堅持三個月,如果集采結束,你還是不能適應,我們再談論換地方的可能性。” 方芳眼圈有點泛紅,“對不起,我知道你壓力很大,還給你添麻煩。” 譚斌偏過頭笑,“我也不是三頭六臂,做得好不好,完全靠你們支持,聽話,回去好好干。” “好。” 回到辦公室,譚斌寫了一份郵件發給HR的同事,請她給周楊安排關于Leadership的培訓。 溝通是雙方面的,公平起見,周楊也應該學會如何和女性下屬相處。 之后她提前離開公司,真的去雍和宮上了三炷香。 在北京生活了近十年,卻從未走進過雍和宮。她學這別人的樣子,似模似樣的磕頭,上香。 臨到許愿,她心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請保佑他平安回來! 一滴眼淚落在蒲墊前,水暈迅速洇開,消失在磚縫里。 第44章 隨后幾天,譚斌和黃槿幾乎一天一個電話,她知道沈培的父親出院回家,甘肅警方的搜索徒勞無獲,既無沈培的消息,也沒有兩個毒販的行蹤。 每天上班下班,機械地處理著手頭的日常業務,外表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她夜夜失眠,要靠酒精和安眠藥,才能睡幾個小時。藥物控制下的夢境支離破碎,醒過來記不得任何細節,心臟總在砰砰狂跳。 床頭的燈光映著她和沈培的合影,譚斌翻身,臉埋進枕頭里。 其間文曉慧在MSN和QQ上找不到她,發短信不見回復,打電話語焉不詳,終于焦躁起來,下班時分在公司門口堵到她。 譚斌出門時明顯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沒有說,拉開車門坐進去。 等她轉過臉,文曉慧猛抽一口冷氣,“怎么象抽過大煙,整個人都縮了水?這臉上……到底出什么事?” 譚斌眼角的青紫略有消退,卻依然觸目。她無法再隱瞞,只得一五一十交待。 但她沒有提到和程睿敏獨處的一夜。 那天之后他沒有再聯系過,譚斌不敢回想,仿佛心口溫軟的一塊,柔軟得無法碰觸,她只怕日子久了,那點溫度會隨風飄逝。 幾次欲撥電話,按下撥通鍵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問問傷勢,還能跟他說什么。 文曉慧開車,一直維持著沉默,然后問:“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一個人悶著?” “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說給你聽有什么用?多一個人擔心。” 文曉慧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無奈,“行,你就一個人死撐吧,我看你哪天崩潰。” 譚斌動動嘴角,算是回答。 文曉慧嘆口氣,趁著紅燈騰出右手,撫著她的臉安慰,“沒事的,寶貝兒,沈培會沒事的。”自己也覺語氣空洞無力。 譚斌反而笑了,“這么曖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別嚇著人家。”又說,“臉上一點粉,全讓你蹭下來了。” 見她還能笑出來,文曉慧知道無恙,暫時放心,專心送她回家。 譚斌卻聊起別的話題,“你還好?” “你指什么?” “所有。” “你是想問,我和張偉光的事吧?” 譚斌不說話,表示默認。 “他打過幾回電話。我沒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間,瞧見他送我的那些東西,看著惡心,卻下不了決心處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幾克拉的鉆戒,一揚小手,嗖一聲就甩進海里,多瀟灑,覺得自個兒拖泥帶水的特沒勁。” 譚斌聽得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