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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發(fā)現(xiàn)了。于是,申克的機會來了,他要看一場好戲。他懲罰他們兩個去‘搬運石塊’。”我知道“搬運石塊”是怎么回事。在集中營里,各類刑事犯、同性戀、政治犯等在理論上存在‘被改造好’可能的囚徒從事的是“無效勞動”,而猶太人、吉普賽人等必須徹底解決的犯人從事的則是“有效勞動”。所謂“無效勞動”就是將巨大的石塊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然后再搬回來。司令官亞歷克?皮奧爾科夫斯基上尉認為這種機械式的重體力勞動能夠?qū)⑺麄兊乃枷胫匦隆鞍庹边^來。“作為一種懲罰的手段,申克在‘搬運石塊’中加進了新內(nèi)容。申克給了他們兩人每人一輛獨輪車,讓他們用獨輪車把大石塊推上高坡,卸下,放好。等把一堆大石塊都運上坡頂后,再用獨輪車把大石塊運回來。每次不論上坡還是下坡,兩人都必須一個跟一個,一前一后地走。這樣,下坡時,前面的人一旦動作緩慢或摔倒,后面的人就會撞上去,石塊、車子都壓在前面人的身上,結(jié)果,前面的人往往骨斷筋折。因為勞動強度太大,營養(yǎng)又跟不上,接受這種懲罰的犯人往往堅持不了幾天,就會一時體力不支而發(fā)生翻車、相撞事故,懲罰就以其中一人的受傷而告結(jié)束。受傷也就意味著死亡。“這次,我想申克也預(yù)計會是這個結(jié)果,法比安會受傷,然后中國人會央求他給予法比安治療,他就可以如愿以償了。但是,兩周過去了,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原來,中國人畢竟是軍人,又是山地部隊的,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靈活而敏捷,對法比安處處照顧。中國人總是給法比安少裝石塊,自己多裝;下坡時,中國人走在法比安前面,上坡時,則相反。有幾次法比安控制不住獨輪車,眼看就要翻車了,中國人都及時出手相助,化險為夷。申克氣壞了,他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在那天晚上,找了個莫須有的借口,說法比安為了少干活,逃避懲罰,勾引中國人,把他們兩個一起帶到了一間小屋里。“教授當(dāng)時在隔壁屋子,從墻壁木板的縫隙里,看見了全過程,真是觸目驚心。申克跟漢斯?迪特里希下士一起,先把中國人綁在屋子角落的管道上,堵上嘴。然后把法比安吊在房間中央的柱子上,扒光衣服。下士先用鵝毛來撩法比安的腳底、陰部、胳肢窩和其他敏感部位。開始時法比安強忍著不出聲,雖然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后來他終于忍不住笑起來,但那笑聲馬上轉(zhuǎn)變成了痛苦的嗚咽。他搖晃著身體試圖掙扎,手腳上的鐐銬噌噌作響。玩完了這道游戲,申克跟迪特里希去一邊抽煙,把他們兩個晾在那里,這時法比安的眼淚簌簌而下,一邊的中國人也是虎目圓睜,渾身發(fā)抖。過了一會兒,迪特里希拿進來兩只鐵碗,一只碗里裝著沸水,另一只碗裝著冷水。‘現(xiàn)在我們要來煮一下你的球,你這個惡心的同性戀,反正它也沒啥用,你是用后面勾引人的,對吧?’申克冷笑地說著,開始用沸水和冷水交替折磨法比安。教授說那孩子聲嘶力竭地嚎叫直聽得他頭發(fā)倒豎,一身冷汗。法比安被這樣一熱一冷地反復(fù)折磨了多次后,身體開始劇烈抽搐,最后昏了過去。“這時申克走到中國人身邊,拉起他的頭,讓他看著柱子上昏死過去的法比安,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中國人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說話,但是嘴給堵住了,只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他拼命掙扎,連著管道的鐐銬‘哐啷、哐啷’直響,用力之大,教授感覺整個房子都被晃動了。但是申克不理他,冷冷地向迪特里希一擺手。迪特里希拿起房間里的一把掃帚,一下子把掃帚柄插入法比安的內(nèi)。已昏死過去的法比安立刻被驚醒了,眼睛和嘴同時張得老大,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變了形。與此同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從中國人的胸中迸發(fā)出來。原來他用盡渾身氣力,居然把堵在嘴里的破布給吐了出來。但是已經(jīng)晚了,法比安的身體急劇抽搐,發(fā)出微弱的呻吟,然后又昏死過去。迪特里希朝法比安潑了一桶冷水。血水順著法比安的頭發(fā)和身體淌下來,在地上蔓延開,即將碰到申克亮閃閃的皮靴的時候,申克趕緊地向后退了一步。‘放了他!’中國人含著眼淚喊道。申克湊過去,挑起中國人的下巴,悠悠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求你了!’‘你說什么?’‘求您了!’‘叫長官!’‘求您了,長官!’‘你是真的?’申克既期待又玩味。中國人咬著牙點了點頭。‘你可是心甘情愿的。’‘你要救治他。如果他死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好,就依你。’申克滿意地微微笑了笑,又補上一句。‘你早點答應(yīng)我不就沒事了。’于是,迪特里希把法比安放下來,用腳踢了踢他。法比安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還活著呢。’迪特里希說。申克走過去,撿起中國人吐在地上的破布,看了看,搖著頭說:‘以后別這樣,你這樣會傷了自己的,你看,這上面都是血。’接著,申克就叫迪特里希來找我,又出門找人幫忙,教授便和另一個犯人一起過去,把法比安抬到了醫(yī)院。”真是聞所未聞的暴行!“后來法比安怎么樣?”我急切地問道。“一周之后死了。”“死了?那他呢?他知道嗎?”“我想他不久就會知道的。即使我們不告訴他,有犯人在這里干活,總會露出消息的。我明白你想問什么,馬蒂,那時候,申克并不要求他每天晚上都去,平時他還是睡在原來的營房。忽然有天晚上出了事情。”☆、第二章囚犯(15)出了什么事?我此刻沉重、痛苦的心情上又加了一份緊張和擔(dān)憂。他的那些傷是哪兒來的?他的病是怎么得的?法比安死了,他卻仍然屈從于申克。這一定不是他的初衷,而是又一次的不得已而為之,也可能是第三、第四次的不得已。他日見消瘦的肩膀上究竟承擔(dān)了多少?他還能承擔(dān)多少?就算他的身體承受得了,那他的心呢?一個人的身體和精神,究竟哪一個更強大一些,更堅韌一些?恩斯特繼續(xù)道:“那天早晨,我剛起來,申克就心急火燎地沖進來,直接把我從宿舍拽去了醫(yī)院。”是因為他,中國人,一定是,申克親自跑來,情況肯定很嚴重。我更加緊張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愣愣地盯著恩斯特,不敢說一句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