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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地攬過她肩膀,小聲安慰:“大豬豬嚇到了嗎?不怕,老公抱抱。那小豬豬有沒有嚇到啊?”他的手放在丁非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溫柔摩挲著。丁非嬌嗔地推開他:“好啦,快去準(zhǔn)備晚餐吧,小豬豬不餓,小豬豬的舅舅也該餓了!”目送著羅嘯聲像模像樣地穿起圍裙走向廚房,丁冉假作隨口探詢道:“這幾天阿姐和干爸有聯(lián)系嗎?轉(zhuǎn)眼都一個多月了,不知……身體怎樣?”“阿爸可是特意交代不許人打擾的。”丁非摸摸丁冉的頭發(fā),示意其盡管安心,“又不是第一次了,從前出去談生意,一去許多天杳無音信的,也是常事。”連新婚又有孕的寶貝女兒都沒有聯(lián)絡(luò),丁冉的心中更加疑慮,大華說丁爺身染重病的消息……只怕是空xue來風(fēng)未必?zé)o因。電閃雷鳴間,大雨驟然傾注而下。冬天里出現(xiàn)這樣的雷雨,氣候確實有些異常。剛剛還只是微微抽泣的蚊仔,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他痛苦哀嚎著:“我為你們做了那么多,你們卻要殺我!我沒死在雷老大手里,卻要死在自己人手里!為什么這么對我?為什么這么對我!”他聲音殘破不堪,一反常態(tài),完全不似那個庸庸碌碌、不善言辭的小弟蚊仔,“這些日子我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沒吃過一頓有滋味的飯!看著那些對我掏心掏肺的兄弟,我連頭都抬不起!”許是被對方的毫無所動擊垮了最后一點勇氣,蚊仔開始苦苦哀求起來:“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奶奶有病,還要靠我賺錢給她動手術(shù),我meimei才十二歲,功課很好啊,我答應(yīng)她送她去外國念大學(xué)的!我這輩子沒讀過書,逼不得已出來混,窩囊又廢材,我不想meimei跟我一樣啊Paul哥!Paul哥!要么你讓我回去看他們一眼,哪怕我不出現(xiàn),就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Paul哥……”“啊!”一聲痛苦的慘叫,截斷了蚊仔的話語。有什么物體,沉重地摔倒在地上。冷漠的男聲靠近過來:“阿文,你不是吵著要回家,吵著要看奶奶meimei嗎?下去團(tuán)聚吧,他們已經(jīng)在那邊等你了。放心,老板會厚葬你們?nèi)摇!崩习胩欤鋈挥值吐暩袊@,“下輩子眼睛放亮點,別再做二五仔,不管你是黑是白,姓正姓反,沒活路的……”窸窸窣窣在泥水里拖行半天,傳來從高處跌落的“噗通”巨響。之后是泥土鋪撒而落的聲音——沒完沒了的嘩啦,嘩啦,嘩啦……西式餐點特有的醇厚香氣彌漫著整個客廳,像丁冉這樣挑剔的人,也忍不住出言贊賞:“這真是嘯聲哥的手藝?阿姐你下半輩子有口福了!”“對我來說也是個驚喜,從前竟埋沒了一個頂級大廚。”丁非小聲對丁冉傾訴著,“回頭想想,也是多虧了樣樣的突然到來,嚴(yán)格來說,是在她的撮合之下,我才能有機(jī)會得到這樣美滿的婚姻。還好當(dāng)初,沒有一時沖動找羅醫(yī)生幫忙打掉她……”“是啊阿非,”體貼溫存的羅先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扶起丁非向餐廳走去,“每個生命,都有來到這個世界里活一次的權(quán)利……”嘩啦聲逐漸減小,遠(yuǎn)去,完全地消失不見了……夜色已深,街口唐樓上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四方道與其周邊的幾條支路,統(tǒng)統(tǒng)陷入了潮濕的黑暗。接收器前三個人,忽然都沉默不語了。只有雷霆手中的香煙,嘶嘶燃燒,寸寸化為灰燼。“柯里昂教父說,無法掌控權(quán)利的人,終將被權(quán)利所毀滅。”刀師爺回過頭,茶色鏡片深邃暗沉,看不清背后的眼神。雷霆也難得陷入了沉思:“如果當(dāng)初我沒做這亮出獠牙四處咬人的瘋狗,那很可能……就是另一個蚊仔!”51、解殘局“如果當(dāng)初,我沒做亮出獠牙四處咬人的瘋狗,很可能就是……另一個蚊仔!”命運就是這樣殘酷而刻板的東西,誰也無法擁有“返程”與“重來”的機(jī)會。每個人出生之時,命運的樂章便開始譜寫——身世貧窮或者富有,體格健康或者孱弱,父母善良或者兇狠,家庭完整或者殘缺。一步一步走下來,偶然之中,卻也包含著必然。雷霆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成為那個被人利用,欺騙,再無情殺害,最后棄尸荒野的倒霉鬼。還好那年后巷之中認(rèn)識了丁冉,為了保護(hù)他,被打得再慘也拼了命不肯倒下。不管是為了承諾,為了愧疚,還是為了少年時受盡屈辱的不平與仇恨,許多年來他只有一個念頭——要成為有本事決定別人命運的那種人!此刻的刀少謙表面上雖泰然自若,心里卻充斥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憋悶。正打算抬手關(guān)掉那剛剛直播過一個年輕男人走向死亡全過程的接收器,卻被唐尼一把攔住:“等等小刀,能推測出他們的方位嗎?還不知道雨什么時候停,如果他們把蚊仔的尸體埋在土質(zhì)疏松的山坡上,很有可能會被雨水沖出來。”對于他一刻不肯放松的警惕和冷靜,刀少謙并不驚訝,用扇頭輕敲敲自己僵硬的肩背,仔細(xì)計算著:“樓下的攝像頭拍到了崔放將人帶走的畫面,當(dāng)時蚊仔還是完好的。而隧道里應(yīng)該也有道路監(jiān)控器材,我們可以輕易洗脫嫌疑。倒是你啊白狼哥,石膏繃帶里藏著的那枚竊聽器,不會留下你指紋吧?”唐尼伸出手掌向兩人展示著,在他十根手指頭上,全部嚴(yán)密涂抹著一層透明指甲油,光滑而清亮,將指紋遮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愧是白狼哥!”刀刀拇指一豎,又轉(zhuǎn)頭望向窗外的夜色,裝作不經(jīng)意般說道,“具體的位置……我會查出來的。畢竟共事一場,就算不能明目張膽拜祭,有機(jī)會,也一起過去看看吧。”室內(nèi)的氣氛忽然莫名有點傷感,雷霆嘆了口氣,兀自嘟囔著:“唉,早知道剛才就不打臉了,烏眼青,做鬼也難看。”又喪氣地對兩人擺擺手,“算了,今天太晚了,都回去休息吧。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說。”丁冉與jiejie、姐夫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有意無意打探了幾句羅嘯聲近期的動向,才禮貌告辭。剛出來羅家,便接到了雷霆的電話。得知蚊仔就這樣解決掉了,丁冉也一陣錯愕。原以為他為自己主子立了大功,該受重用才是,沒想到落得個兔死狗烹、殺人滅口的下場。一方面驚訝于對方手段的冷酷殘忍,另一方面,也為雷霆捏了把汗。沒想到雷霆沉默了許久,忽然幽幽說道:“阿冉,謝謝你。”丁冉一愣,隨即無聲地笑了起來:“雷霆,如今在我們兩個之間,你的信念就是我的信念,你只要謝謝自己就夠了。”第二天早上,雨停了,道路上汪著大片積水,略顯泥濘。丁冉怕弄臟褲腳,很仔細(xì)地注視著腳下,每一步都準(zhǔn)確踩踏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