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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把一切金錢精力都用在兒子身上,說不定杜mama也不會搞得渾身是病,早早就走了……”原來背后還有這樣的淵源,楚向寧的心緒被攪動得紛亂不堪。他從監獄出來,回到市區,沒有直接回季臨家,而是去了療養院。人無論長到多大,永遠是mama的孩子,盡管現在mama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一旦有了解不開的心結,第一個想到的,依然是mama。腳步沉重地走上mama所住的三樓,還沒靠近房間,就聽見里面傳出歡快而悠揚的歌聲。那是他小時候mama經常唱,長大后卻很少聽到的歌。為了不打擾到mama,他放輕腳步悄悄靠了過去,從半開的門縫中,他看到mama正坐在灑滿陽光的椅子上,mama對面坐著的人,正是杜俊華。mama不知因為什么,異常地開心,臉上的笑容柔和明亮,散發著久遠的青春氣息。她輕輕擺動著頭頸,幽幽唱道:“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而杜俊華則仿佛沉浸在mama的歌聲中一般,拍起手掌幫mama打著拍子,嘴角還帶著nongnong笑意。比起自己,房間里的兩個人,更像是幸福的母子。看到這一幕,楚向寧忽然頓悟了一些事。醫生說,選擇性失憶,其實是對人生中某些苦難的逃避。mama忘記了爸爸的死,忘記了哥哥入獄,同時也忘記這個最小的兒子。其實,他一直都忽略了,自己,恰恰是mama苦難的開始——一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他的出生,給這個無憂無慮的家庭,帶來了第一絲陰影。自己最想回到的從前,是爸爸健在,哥哥平安,mama快樂的從前。而mama最想回到的從前……原來是與爸爸、哥哥一起的,美滿的從前。楚向寧慢慢后退,獨自離開了難得快樂的療養院。一路上他止不住在想,到底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呢?每一個善良或邪惡的行為,都必然有其因果。憑著多年的相處,杜俊華對自己、對mama的心,應該是真的。可是,他又分明抄襲了爸爸的作品。如果真證明了爸爸的死與杜俊華的故意延誤時機有關,自己又該怎么辦呢?聽到的,看到的,想到的,和感受到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帶著這樣矛盾的心理,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羅勁松的公司樓下。楚向寧抬頭一看羅氏的巨大招牌,不覺苦笑著搖搖頭。他想著,既然來了,就上去坐坐吧。便大搖大擺上了樓。羅家公司里的人,全都認識楚向寧,他平時進進出出,隨意得很。可今天卻有些蹊蹺,秘書小姐竟將他攔了下來,號稱羅總在見客戶,讓他先在外面坐著等等。他依言到沙發里坐下,秘書小姐很識相地送上了飲料和不知哪里搞來的零食。然后像模像樣地接通經理室的電話通報說:“羅總,楚二……向寧來了,在外面等。嗯……嗯……好的羅總。”隨后抬頭對一直看著她打電話的楚向寧報以禮貌一笑。約莫只一分鐘光景,從羅勁松辦公室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那人瞄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楚向寧,意味深長地一笑,隨后搖擺而去,撒下一路濃郁的香水味。楚向寧好奇地看過去,覺得有幾分稀奇,明明一個大男人,竟化了淡妝,頭發也上了發膠,抓得十分有型。最夸張的是,他穿的褲子窄而瘦,從背后看去,似乎每走一步都在很妖嬈地扭著屁股。等那人走遠,楚向寧俯身撿起了他無意間掉落的名片,上面印著的名字,屬于一間在這城市里赫赫有名的酒吧,而這男子的職位,美其名曰——公關。楚向寧睜大眼睛,定定看了一陣,點頭陰笑:好你個羅勁松,隱藏得真深!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遇襲 正如眼光銳利、心細如塵的楚二胖所推測那樣,剛剛走出房間、臉上寫滿風塵氣的妖嬈男子,是知名同志夜店的。這人叫阿耀,是羅勁松某次去朋友的家庭派對結識的。那個朋友是個有名的浪蕩公子,男女通吃、葷素不吝,每次聚會都搞得十分癲狂,喝酒、嗑藥、濫交,什么出格玩什么。羅勁松可不是個無所顧忌的人,他還有“二胖守護人”這個光榮的重任擔負于肩,斷不會放縱墮落去的。因此那種場合只逢場作戲應酬了幾次,就不再出席了。與阿耀,也只寥寥數面之緣。誰知竟給他盯上了。今天阿耀找上門來,羅勁松也很意外。并不記得有給過他名片,卻連公司地址都搞到了手。不得不說,能在歡場中如魚得水的人,自是有些本領的。阿耀只說,與羅先生認識一場,今天路過,順便來打個招呼,希望羅先生以后帶朋友多去捧他的場。雖說是不請自來,倒也沒什么惹人厭的舉動,羅勁松也不好表現出明顯的嫌惡,只淡淡地說,有機會吧。誰知就這個時候,秘書小姐撥進內線,說楚向寧來了。羅勁松當下懵了,汗差點下來,語無倫次地催促阿耀說:“公務繁忙!恕不遠送!慢走慢走!”對于羅勁松一反常態的慌亂神色,阿耀疑惑了一下,隨后識趣地道別走了。留下羅勁松一個驚魂未定又暗自嘀咕:緊張個什么勁兒啊?按說二胖是我弟弟,我交個把朋友,他也不能夠說什么呀,可是,怎么瞬間有種偷腥被老婆捉jian的奇怪感覺呢?我怎么會有這樣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