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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見你了。” 讀到這里,薩楚拉猛的站起走到了門口,一看掛著的月份牌子,上頭一個又大又紅的二十五。 不就是今天嗎?! 這郵差也太誤事了! 隨便從床上扯了自己包,薩楚拉風風火火的就往外跑,她額吉拽都拽不住。 “媽我走了!” 額吉嘆了口氣,走唄,媽也攔不住啊。 嘆完氣撿起地上的信紙,視線鎖定在了一句話上。 “這個月工資加上野外補助和出差補助,有一百二十塊,糧票我都用不完。” 方才不知怎么來的失落一掃而光,嗨呀閨女還不好好把握小靳? 咱家反正也不是純蒙,沒那么多講究。 薩楚拉還不知道額吉的心態轉變,她跑到大路上花一角錢坐上了去火車站的公交車,趴在公交車司機大叔旁邊的鐵欄桿上不住的說。 “叔,快點唄!” 司機大叔慢悠悠的抽著煙:“小閨女,咱這是汽車,不是飛機,能快到哪里去?” 這一路上給薩楚拉這個急,剛一到站,車門開了個小縫還沒全開,她就急忙鉆了出去。 背著布包往車站那里跑,一條大辮子在身后甩來甩去,臉頰上香汗淋漓。 視線掃過去,車站外一眼就看到了曬得黢黑的靳陽。 優越的身高,發光的外貌,連路人的心都狙擊的可愛,即便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認出,是火車站的顏值標桿! 薩楚拉的腦海里閃過了這幾條她追星時常見的舔屏彈幕,跑的更快了。 “你…等很久了嗎?郵差大叔今天才送來……” 靳陽看到薩楚拉臉紅撲撲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著,心里頭那點失落早就不見了蹤影。 “能見到你就好。” 說完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以后,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塊指頭長的石頭。 米色的地,上頭飄著牡丹一樣的紅,握起來瑩潤卻又冰涼,底下微微有些粗糙,翻過來一看,歪歪扭扭的刻著薩楚拉三個字。 “咱們昭烏達盟的巴林雞血石,好看著呢!” 薩楚拉摸了幾下:“這也是你撿的?” 靳陽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哪有那運氣,礦山的人送的,可值錢了!” “那你這不是糟踐了嘛?” 刻我的名字干什么? 要刻也刻好一點嘛。 靳陽抬手看了看腕間的表,一狠心把薩楚拉抱在了懷里,下巴搭在她的頭頂蹭了蹭:“你的名字刻在什么上面都不算糟踐。” 突然被他雙手緊緊環住,薩楚拉自己倒沒覺的啥,車站人來人往的都盯著他倆瞧。 “哎呀,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羞。” 議論聲傳到了耳邊,靳陽紅著臉要撒手,薩楚拉反抱住他,手覆上了靳陽的后背。 “想你。” 聽的靳陽只覺得這幾個月的苦都算不得什么了,心里頭比小時候過年吃糖還要甜。 我也想你四個字還沒出口,車站里傳來了一聲。 “小靳!火車要開啦!” 薩楚拉放開手,怔怔的問:“怎么回事?” 靳陽戀戀不舍,磨磨蹭蹭的不想進去:“還得回呼盟去。” 里頭的人等了一會兒看到靳陽還在原地不動,拿著硬卡車票跑著出了來,一把扯過他往里頭拖。 “沒出息,國家建設怎么能耽誤在你的兒女情長上,不找到煤礦咱家不還。” 說著瞟了一眼和靳陽說話的人,不得不承認小姑娘確實好看。 唉,自古這英雄難過美人關。 靳陽被一位穿的破破爛爛,渾身泥點子,戴著金絲框架眼鏡的大叔拽進了火車站,留下了薩楚拉手里拿著一塊雞血石,站在原地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 第二天,就業辦。 那位女同志終于從家里回來上班了,外頭排了長長的隊,每一個走到她跟前都要抱怨幾句。 “同志,您這哪是結婚啊?月子也坐完了吧?” 女同志一甩臉子,普通話帶著一股濃厚的鼻音:“這位同志你說話非常影響團結。” 輪到薩楚拉的時候女同志看到證書上的蒙古族名字微微臉紅,明白風俗這個借口在這里無處遁形,只好熱情的拿出本子,問。 “你想去哪呀?” “地質局,116號勘探隊。” 薩楚拉狠了狠心,咬牙切齒的說。 第9章 “閨女,你想好了?” 薩楚拉點頭,隔著火車上的玻璃窗戶和站臺下的額吉揮手。 她或許大可以選擇一份安穩的工作,也可以憑借一些先機在八十年代掙一筆錢。 但二十幾歲正是大好的年華,親自去闖一闖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戀愛腦薩楚拉真的無法忍受幾個月才能見靳陽一次,還指不定能看幾眼。 火車嗡嗡的發動,緩緩的駛出了站臺,額吉不住的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女兒了才停下。 擦干了臉上的淚痕,她摸出一支口紅,叭叭的在嘴唇上一抿,扭著就走出了車站。 額吉在這件事上想的很開,女兒是知識分子嘛,走的越遠越有出息。 再說了,地質局一個月一百多塊工資,別說呼盟了,就是寸草不生的阿盟,該去那也得去。 火車上的薩楚拉更是沒覺得苦,反而滿心期待。 呼盟是什么地方? 是以后大家趨之若鶩的旅游勝地,蜿蜒澎湃的額爾古納河,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朵狀的白云,全國最大的原始林區。 隨便一樣拎出來,她都不覺得苦。 聽說呼盟的草都能長到膝蓋高,彎下腰用鐮刀這么一摟,一大片草應聲而倒,牧民捆吧捆吧回家愿意喂牛就喂牛,愿意喂羊就喂羊。 到了興安嶺上,樟子松可以長到二十多米,興安杜鵑點綴在晨光中,松塔擱香料煮了之后更是分外的香。 想想就覺得日子不能更愜意了。 把手中的地學工具書放到了一旁,薩楚拉抱著身上幾樣值錢的東西和對呼盟的期待,上了她的鋪,甜甜的睡了一覺。 過道里的人來來往往,薩楚拉面朝里蒙著腦袋也沒有察覺,這一覺還睡的挺香。 一下午的時間眨眼就過,廣播里傳來了火車到站的聲音,把睡夢中的薩楚拉猛的驚醒。 揉著眼睛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問過來查新上車乘客車票的乘務員:“同志,到呼盟了嗎?” 乘務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聽了這話覺得好笑,一遍查票一邊說:“第一次出遠門啊?這才哪到哪,后天晚上才能到呢。” 薩楚拉扶著額頭,回憶起來被遼闊草原支配的恐懼。 剛那本地學詞典怎么說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