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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道:“你怎么了?怎么會這么傷心?” 他幫她拭淚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仿佛這么多年來,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離過,仿佛秋遠(yuǎn)居的情動,就是方才,他目光和話語中的暖意,直抵她的心底最深處,令她的整顆心越發(fā)的酸楚難忍,淚珠更多的沖出了眼眶。 張居正看著她的淚眼,看著她凄楚的表情,心也開始絞動起來,他咬牙道:“每次在朝堂上看見他高高在上的坐著,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hù)不了,我的心里就好恨,初雪,當(dāng)日我最大的錯(cuò)誤,就是不該由著你嫁給他做妾!” “別說了,這都是命!”初雪哽咽道:“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整個(gè)京城,誰不知道你在這里?誰又不知道你失寵已久,現(xiàn)在終于被打入了冷宮。” 初雪默然不語,誠然,人們這樣議論對于皇帝來說也不公平,畢竟是自己厭棄皇帝在先,而且自己搬來這里居住根本就不是皇帝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不想為他辯解什么。 見她垂下眼瞼,一幅對命運(yùn)逆來順受的模樣,張居正胸口熱血上涌,他大聲道:“初雪,我們走吧,把這里的一切全都放下,你隨我浪跡天涯去。” 初雪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們能走到哪里去?” “我們可以去漠北,也可以去西疆,更加可以去海外的孤島上,就我們兩人,過完這一世,好不好?” 初雪泫然:“張郎,我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有娘,我有爹,我們身上背負(fù)的東西太多了,再也不是任著性子行事的小孩子了。” 張居正身子晃了一晃,痛苦地吶吶道:“自從你嫁給他那一日起,我就活得不再像一個(gè)人了,這一生,我居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這種失落快要把我逼瘋了。” 初雪噙著淚,笑容卻溫柔無比,她伸出雙臂,緊緊攬住了他強(qiáng)壯的腰身,柔聲道:“不能長相廝守,是命運(yùn)強(qiáng)加給我們的,我們從來不曾欠了誰的,張郎,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這一生,我們不能任由著自己空空如也!” 張居正渾身大震,緊接著,強(qiáng)烈的喜悅和幸福感壓倒了一切,他擁住懷里親愛的姑娘,不顧一切地吻住了她,而初雪則用她顫抖的手,解開了自己衣襟上的紐扣。 五色的晚霞漸漸退卻,濃重的暮色,模糊了草地上兩人熱烈糾纏在一起的軀體。 這一刻,初雪忘記了所有。 第159章 驚雷 行宮里的第一場雪, 無聲無息地飄落了下來。 整個(gè)世界一片潔白,寧靜祥和的似一場夢境, 初雪坐在窗前, 看著外面的銀裝素裹,心里是從未有過的踏實(shí)與安定。 幾個(gè)月來, 每天晚上, 張居正都是踏著夜色而來,黎明前再走, 行宮里除了幾個(gè)白天打理園子和房屋的園丁婆子之外, 其余皆是初雪的人,她們都對初雪忠心耿耿, 自然不會將這個(gè)秘密泄露出去。 這所謂的偷情,卻讓初雪心底一片坦然, 這些日子, 她才是真正活著的,真正快樂的。 自從知道是林家的公子攛掇杜公子打死文貴之后, 她就對林玉容再也沒有了任何愧疚之心,反正即使她不和張居正在一起,他們夫妻也恩愛不起來, 張居正絕不會愛上如此蛇蝎心腸的女子。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幾片雪花隨風(fēng)落入她的脖頸,涼颼颼的。 她伸手摸了摸脖頸, 觸手生溫, 是張居正送給自己的一塊茶花玉佩, 雕工雖然不算精致,卻是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自己親手刻出來的。 想到這里,初雪不由得感慨,很多年的光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也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話,就在這閑云閣里一直住下去吧,每多住一天,她的生命中就多了一天快樂的日子,怎么算,都是賺來的了。 想到這里,她的唇邊露出一絲微笑。 看著她這甜蜜的笑,一邊的林嬤嬤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她將一盅熱奶酪遞到初雪面前:“娘娘,老奴有句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嬤嬤有話盡管說。” 林嬤嬤看了她一眼,狠了狠心道:“娘娘這段日子的快樂,老奴感同身受,老奴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是凡事有度,見好就收,方是明哲保身之道啊。” 初雪眼瞼低垂,沉聲道:“嬤嬤是在勸我回宮么?” 林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此時(shí)回宮,可保所有人的安全,娘娘此生也再無遺憾——本來就不能終老的人,有過這一段,其實(shí)已經(jīng)足夠了。” 見初雪不為所動,林嬤嬤又道:“娘娘需得顧慮到三位小主子啊,尤其是豹哥兒。” 初雪心中一酸,想起離宮前若芙和自己的談話,低頭沉吟良久,方輕聲道:“嬤嬤,你說的很有道理,也許,真的是時(shí)候該結(jié)束了。” 當(dāng)晚,閑云閣臥房里的火爐邊,張居正像往常一樣,溫柔地將初雪攬入懷中,兩人一起聽著窗外呼嘯的風(fēng)聲,任由時(shí)間默默地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初雪方抬起頭來,對張居正道:“你該回去了。” 張居正一怔:“怎么,這么早就趕我走?” 初雪將臉依偎在他的胸口,澀聲道:“居正,我打算回宮了。” 張居正身子輕輕一顫,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他雙手扶住初雪的肩頭:“是皇上讓你回宮的么?” “不是的,太后說過,我隨時(shí)可以回宮。” “初雪,你是不是怕了?” 初雪仰起頭,坦然地望著他:“我從沒后悔過這些日子以后和你共度的時(shí)光,我們已經(jīng)為自己活了一回,不能太自私了,若是事情敗露,你和我的那四個(gè)孩子怎么辦?你娘和我爹又怎么辦?” 張居正不說話了,他自然明白她話里的全部含義,黯然良久之后,他將初雪摟得更緊了:“你說的對,有過這一段,總算是不負(fù)此生了,初雪,今后你孤身上路,千萬珍重,有什么事情,要立刻派馮保出宮告之我。” 初雪含著淚,抬起頭來沖他微笑哽咽:“一道宮墻,遠(yuǎn)過千山萬水,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見與不見,你都是住在我心里的,只要兩心相知,又何懼千山萬水?初雪,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他目光中的深情讓她的漸漸安定了下來,窗外寒風(fēng)呼嘯,室內(nèi)卻溫暖如春,這最后的一夜,兩人抵死纏綿,直到爐火中的木炭噼噼啪啪地燃成灰燼。 第二天一早,初雪就吩咐林嬤嬤和小月收拾行裝,預(yù)備回宮。 就在這時(shí),外面突然有人來通傳道:“貴妃娘娘,大事不好了,皇爺病重,太后命您即刻回宮。” 初雪吃了一驚,病重?要她即刻回宮,難道? 她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