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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好友?” 張居正點了點頭:“刑部尚書王左,亦是我的恩師徐階早年的弟子?!?/br>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裕王閉上眼睛,思酌一會,又微微冷笑道:“他也是太性急了些,父皇不過就是召見我一次,不過,此事或許反倒能幫我順利冊封,先生,你說是不是?” 張居正沒有回答,此刻,他心里擔(dān)憂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第22章 會審 裕王在府邸中被人下毒暗殺,差點沒命,這件事情就像響晴天的一聲驚雷,使得整個朝野為之震動。 嘉靖帝聞報后,大發(fā)雷霆,著令大理石少卿段秀,刑部尚書王左,御史中丞孟安詳三法司會同審理此案,務(wù)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青云閣里,三位官員坐在書房里,靜靜地聽魯太醫(yī)講解案情:“王爺中的淺草蝶粉,是一種慢性□□,因為味道異常鮮美,下毒之人通常都是將它混合在食物中,人中了此毒,段期內(nèi)不會有異常癥狀,可是,多則三年,少則一年,毒發(fā)之后,必死無疑。 王左便問:“那么,王爺中毒,大概多少時日了?” “從王爺脈象看,中毒最多三五個月,此次毒發(fā),乃是蓮藕的誘因?!濒斕t(yī)答道。 三人又問了些細(xì)枝末節(jié),便讓魯太醫(yī)退下。 稍后,初雪被帶到了青云閣。 進(jìn)屋之后,見眼前的少女神態(tài)鎮(zhèn)定,面容清麗難言,王段孟三人都是一怔,心中不約而同地想,果然王府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連一個做點心的丫頭,都有這般氣韻顏色。 初雪盈盈跪拜:“奴婢見過三位大人?!?/br> 王左是主審,便正了面色,凜然道:“下跪何人?” “奴婢乃青云閣點心房的使婢李初雪?!?/br> “嗯,李初雪,你毒殺王爺,受何人指使,還不快快招來!” “大人,我冤枉,三位大人請想,毒殺王爺,乃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初雪就算有心毒殺,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將毒物混在豬油之中,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世上哪有如此愚蠢之人?!背跹┑椭^,每一個字都咬的非常清晰。 王左冷笑道:“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難說,食物是你親手烹制,不是你,還能是何人?” “大人請再想想,我與王爺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去毒殺王爺,就算有人指使,也無非是拿我的命來脅迫,我若不答應(yīng),無非就是奴婢自己死,我若答應(yīng)了,一旦敗露,我李家全家都要死,孰輕孰重,誰人不懂掂量?” 說到這里,初雪抬起頭來,緩緩道:“食物是我親手烹制,由我來下毒害王爺,太容易敗露了,便是傻子也知道抓我拷打逼問,如此一來,事情敗露之后,我全家是死,背后指使之人也定然是個死,那人,也不會那么愚蠢吧?!?/br> 這三人都是屢破奇案的斷案高手,早已明了初雪多半不是下毒之人,可是聽初雪這般娓娓道來,心里還是為她的能言善辯喝了聲采。 段秀便道:“既然如此,你仔細(xì)回想一下,這些日子,什么人能接觸到點心房的豬油壇子?” 初雪便將素日里點心房進(jìn)出的人一一報了上去,又把平日里買香料的鋪子名也報了上去。 旁邊孟安詳便一一記了下來。 “把點心房的李初雪,小月,和這名單上的人都給我查,”王左扭頭對身邊的差役道:“還有大廚房里所有能接觸到熬豬油的肥rou的人,并街上香料鋪子老板伙計,都給我細(xì)細(xì)地查,從祖宗三代開始查起,一直查到吃奶的兒孫輩,定要弄清他們都與什么人有來往?!?/br> 差役們這一查,足足查了有半月有余。 人,抓了一批又一批,王左等三人審了一堂又一堂,可是,最終卻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jù),無法找出下毒之人,案件始終停滯不前。 這半個月里,裕王的身體完全的痊愈了,又開始了青云閣的讀書生涯,可是,連日來他與兩位先生討論的,不再是治國經(jīng)略,而是,那下毒之人究竟是誰。 裕王康復(fù)之后,為免母親杜康妃牽掛,便日日進(jìn)宮探視母親,康妃親眼看見兒子身子健狀如昔,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想起下毒之人手段之陰狠,不禁心驚膽顫,少不得日日在太后面前訴說一番對兒子的擔(dān)憂。 蔣太后一向看重這位長孫,得知案件久偵不破,又見杜康妃日日愁苦,擔(dān)心兒子再次被人下毒,太后心中有氣,便把嘉靖叫到慈寧宮里,好一番催逼。 嘉靖十分無法,只得好言好語安慰母親:“母后放心,兒子已讓三法司的官員會同辦理此案?!?/br> “朝廷里那些官兒,有幾個中用的?”蔣太后冷笑道“依我看,此事干脆不要再查了,就把青云閣和大廚房里所有伺候三郎的人,全部賜死,就干凈了,一群奴才而已,算得什么!” 見母親這般說話,嘉靖先是微微一怔,再凝神細(xì)思片刻,方笑道:“母后見事,果然干脆利落,如此了結(jié),也算得上一個斬草除根的好法子,看以后,還有哪個奴才敢再對三郎不忠?!?/br> 第23章 真相 “張大人,王爺讓您稍稍等會,他即刻便來?!鼻嘣崎w里,五福低聲對張居正道。 “五福,我昨晚離開王府時,依稀聽見有人議論,說為著王爺中毒一事,陛下又有旨意下來了?”張居正問這話時,見五福面色蒼白,精神委頓不堪,雙目紅腫,心里更是忐忑。 他不問則已,這般一問,五福的臉色越發(fā)白了,嘶聲道:“奴才們命苦,怕活不過三天了。” “誰你說誰命苦活不過三天?”張居正騰地從那張花梨木太師椅上站起身來,逼視著五福。 五福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嗚嗚咽咽地道:“皇爺下旨,若過了三天還是查不出誰下的毒,王爺身邊所有的奴才們都得死,大廚房,我與何公公,所有青云閣的人,都要死——” 張居正的一顆心,猛地揪了起來,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再也聽不清五福的話,呆了半晌,他頹然坐下,伸出雙手,狠狠地嵌進(jìn)太師椅把手上雕刻的如意云紋的花紋上,卻絲毫也不覺得痛。 “初雪,她就要死了嗎?那么美好動人的笑容,此生再也看不見了?不,不能,絕不能。”想到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丟下嘮叨哭訴的五福,大踏步地走出了青云閣。 王府大門右側(cè)的巷子里,心墨守著公子的馬車,哪里也去不得,便蹲在地上看著王府幾個閑散小廝斗蟈蟈兒,正得趣間,突然見自家公子飛步趕來,神色間說不出的焦急與倉皇。 心墨不由得怔住了,他從未見過公子如此失態(tài),正不知所措間,就聽公子喝道:“上車,我們?nèi)ザ未笕烁??!?/br> 初雪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十多天了,這中間她和小月都過了幾回堂,卻始終等不到冤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