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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這份還沒吃呢。”“好。”季榆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將道別的話說出口,轉身離開了包間。至于身后的人心中究竟怎么想,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了。看著外頭那難得漏出了少許陽光的天色,季榆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沿著巷子往外走去。車鑰匙還在陸南柯的手上,他懶得再回去找人要回來,好在這地方雖然僻靜,距離市中心倒是不遠,出了巷子之后,再拐上幾個轉交,就能夠感受到那份屬于人間的熙攘。瞇起眼盯著街上那車水馬龍的盛況看了一會兒,季榆才忽地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然而,還不等他做點什么,這個之前一直安靜著的東西就突然震動了起來。“喂?”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名字之后,季榆就接起了電話。“剛才在和誰打電話呢?”下一刻,林曲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陸南柯。”并未對此做什么隱瞞,季榆如實回答。只不過這個答案對于電話另一頭的人來說,顯然不是那么美好。“吃過東西沒?”沉默了片刻,林曲避開了與某兩個人有關的話題,開口問道。他不是不想勸這個人放下這些事情,但是——放下之后呢?這個人已經沒有繼續前行的機會了。正如季榆之前所說,他并不是非要抓著這一段感情不松手,他更多的,只是遷怒于那兩個人還能擁有的長遠未來罷了。無論此時如何被他刻骨地傷害,那兩個人依舊有那個時間,去一點點撫平他劃下的一道道口子。“剛吃完,”不知是否猜到了林曲的想法,季榆輕笑了一聲,低聲回答,“你呢?”“早就吃過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林曲嘖了下舌,語氣忽然就變得嫌棄了起來,“就公司外面那家店,感覺今天的東西比以前更難吃的,也不知道那里的老板是怎么做到的。”“其實我倒是對那里居然還經常會有那么好的生意感覺更奇怪。”聽到林曲的話,季榆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想不通來著,這里又不算特別熱鬧的地方……”一邊聽著林曲在耳邊說著一些日常中瑣碎的小事,一邊沿著街道緩緩地向前走著,季榆偶爾應上一兩句,竟感受到了一絲隱約的輕松。巨大的廣告牌上放映著各色的廣告,那過分絢麗的特效令人不由地生出些微的恍惚來。“……對了,今天我下班之后陪你去一趟醫院?”話題驀地一轉,林曲提起了這件昨天沒說的事情,“醫生說你有好一陣子沒去檢查了?”“前面說了那么多,就只是為了最后這一句?”略微挑了挑眉頭,季榆有點好笑地問道。“要是直接問的話你肯定不會答應的吧?”覺得自己已經把季榆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的林曲撇了撇嘴,顯然對某個人的做法感到很是不滿。“那你覺得這樣我就會點頭了?”季榆的聲音里無意識地帶上了幾分笑意。“……就去這一趟不行嗎?”林曲有點無奈。“不行。”季榆停下了腳步,看向路邊站著的那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高高扎起的馬尾辮,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蛋看起來十七八歲,左顧右盼的模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季榆覺得,他會將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大抵是因為在這人群熙攘的街道旁,只有對方是靜靜地站立在那里吧?與周遭不盡相同的事物,總是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林曲,”突然開口喊了電話另一頭的人的名字,季榆放柔了聲音,“謝謝。”遠處有失控的轎車朝這邊直直地沖了過來,尖銳的剎車聲刺痛耳膜,站在那兒的女孩許是被這突發的狀況給驚得呆住了,竟沒有做出任何躲避的舉動來。“還有,”銀白色的手機從掌中滑出,緩緩地朝地面落下,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對不起……”熟悉的疼痛傳來,季榆望著不遠處跌坐在地的女孩,試圖扯出一個笑容,面部的肌rou卻不受控制地扭曲成一個僵硬的表情。果然,上次的感受,并不是因為“車禍”這個因素嗎……聽著周遭逐漸變得喧囂起來的聲音,季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第191章第六穿(番外)陸南柯番外季榆死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南柯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這其中的意思。耳中像是聽到了什么超出承受能力的聲音一樣嗡嗡作響,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那從未有過的感受令他無法進行任何思考。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那個人還和他坐在一起,吃著兩人今天的第一頓餐點,他甚至還在心中認真地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試著加一把勁,讓對方在僅剩下的這段時間里,不可自拔地愛上他——好歹也收回一點這個家伙那樣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心窩里捅了一刀的利息。說不定他還可以和那個人一起,并肩躺在院子里用藤條編制而成的躺椅上,任由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他可以緊緊地扣著對方的手,將帶著些許迷蒙睡意的人輕輕地摟入自己的懷中。他會低下頭,在懷里的人耳邊輕聲說著那永遠都說不盡的情話,那浸滿了柔和的低沉嗓音,會讓對方彎起唇角,露出安心的表情,而后緩緩地閉上雙眼,如同浸入溫水當中一樣,陷入那漫長的睡眠當中——不再醒來。又或者這個家伙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不再讓他接近分毫——他就當成對方這是不愿再讓他繼續深陷好了——那他就想辦法稍微周旋一下,盡量在對方的身邊轉悠。他不是個放不下的人,但這并不代表他在一些事情上,就會輕易地善罷甘休不是?總歸被這樣對待,他與那個人糾纏至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陸南柯幾乎都已經在心中擬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譬如該如何讓蘇景陽離開季榆的身邊,又譬如該怎樣一點點地侵占對方那過分簡單的生活。但上天或許是對他前半輩子那太過順風順水的日子感到了不滿,以至于在這種時候,就連一個嘗試的機會,都不愿意賞賜給他。在接到林曲的電話的時候,陸南柯的口袋里,甚至都還放著屬于那個人的車鑰匙。“我只是覺得……”電話里的聲音聽著很是沙啞,顯然在壓抑著什么過于激烈的情緒,“……應該告訴你一聲。”——是啊,當然應該告訴他。要不是他跟個傻子一樣在那個人的門外站了一整夜,要不是他跟個瘋子一樣給那個人打了無數個電話,要不是他帶著對方來到了那個見鬼的地方——那個人,又怎么會這樣突兀而毫無預兆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