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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去的舉動,他還真擔心對方這回又故技重施。那樣一來,他的病情可就真的瞞不住了。既不想因此而影響到自己的計劃,又不想被當成易碎品一樣圈在床上,季榆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你讓陸南柯過來就是因為這個?”好在林曲這一次關注的重點,并不在他那看起來沒有大礙的身體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季榆莫名地覺得林曲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側過頭看向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人,季榆沒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別的什么來,索性也就不再去想那細微的不和諧之處。“差不多吧?!奔居苁栈匾暰€,隨意地開口回答。之前他讓陸南柯去找林曲拿鑰匙的時候,并沒有提前通知對方,但知道對方手上拿著他家鑰匙的人并不多,對方只要不蠢,就應該能夠猜得出來那是誰的意思。第180章第六穿(三十一)“你真的……”聽到季榆的話,林曲的眉頭不由地擰了起來,下意識地張口想要問點什么,然而最后,他還是沒有把嘴邊的話給說出口。盡管季榆并沒有明確地向他說明過自己的想法,但從對方也從來沒有在這些事情上隱瞞過他。只要稍微有心,他就能從這個人的一些舉動上來猜出一些東西來的。畢竟這樣的套路,在某些和電視劇當中,也算不上少見。只是,林曲果然有些無法將那種叛逆期的小孩會做的幼稚行為,和眼前的這個人聯系起來。“嗯?”不明白林曲怎么話說了一半突然沒了聲響,季榆稍顯疑惑地朝他看了過去,那染上了些許從窗戶里漏進來的柔和光暈的側臉,看起來無端地帶上了一分稚氣。“你真的……”對上季榆的視線,林曲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再次開口,“……不出去旅游一趟散散心嗎?”以往身體一直都沒出過什么大問題的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病倒了兩次,他實在沒法覺得和那兩個人沒關系。就算季榆還不至于到為了那兩個人的事情而悶到生病的程度,但好歹還是有那么點影響的吧?努力讓自己的思維不要往季榆和陸南柯之間的事情上去歪,林曲朝面前的人笑了笑。——事實上,他并不覺得,季榆在成功地報復了蘇景陽和陸南柯之后,會生出什么開心的情緒。但同樣,他也不知道在這種事情上,該如何去勸說。他到底沒有碰上過那種讓他做好了一起過一輩子的人,也無法體會到這種被背叛和傷害之后產生的痛苦,更不可能知曉該如何去宣泄。如果眼前的這個人認為,這樣是最好的方式,就由著對方去瘋這一次好了,總歸事情到最后,也不會落到什么無法收拾的地步。在心里默默地把蘇景陽和陸南柯與那些由于愛而不得直接把人給捅了的人對比了一下,林曲表示,盡管出現某種情況的可能性極低,他到時候還是想辦法把季榆和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隔開一些好了。正好前一陣子自家老板也和他收起狗開拓海外市場的事情,是個挺不錯的由頭不是?看了邊上的人一眼,林曲忍不住在心里開始完善起替對方收拾殘局的計劃來。雖然這貌似有點點超出了自己的職責范圍,但反正他樂意,也沒什么吧?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林曲莫名地覺得自己成了免費保姆的感覺。“……等有空吧?!彼坪跏菍α智@似曾相識的問題感到有點好笑,季榆的嘴角略微翹了翹,輕聲回答。不管怎么說,能被一個人真心以待,應該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吧?即便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也該給出相應的回應才是。“嘖,”聽到季榆那帶著些微笑意的回答,林曲輕聲嘖了下舌,“真沒誠意?!?/br>季榆:……是他理解錯了“誠意”這兩個字的意思了嗎?“你知道嗎?”不等季榆對剛才聽到的話表示抗議,林曲就再次出了聲,“我最近總是忍不住有一種感覺,”他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季榆的雙眼,“你跟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季榆’,并不是同一個人?!?/br>他的語速很慢,語氣也很認真,讓人有些無法分辨這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在陳述一件自己認定的事實。眉梢略微挑起,季榆彎起雙眸,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這么明顯嗎?”林曲:……這話說的,是不是下一句就打算承認自己是個奪舍重生的幾百歲的老怪物了?看著面前接話接得無比自然的人,林曲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有點古怪起來。季榆見狀,唇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沒有開口再多說點什么。在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之后,他確實沒有太過盡心地扮演這個角色,但再怎么說,他還是保留了大致的行為模式的,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其中的差別會有這么大。要知道,就連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蘇景陽,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原主和蘇景陽,真的在一起生活了長達一年的時間嗎?想到之前陸南柯的那個問題,季榆就控制不住地有點想笑。哪怕是他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都要忍不住替這個和自己有著相同姓名的人感到可悲了。那樣周詳地規劃著屬于兩個人的未來,卻不知道在另一個人的眼中,從來沒有自己的存在——若是對方知曉這一點,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心情?比先前更顯昏暗的光芒從林曲背后的窗戶里映照進來,讓他大伯表情看起來有些模糊。季榆突然想要問一問,在這個人的眼中,他看起來是什么模樣——那個在褪去了偽裝之后,連他自己都沒有見過,那空無一物的軀殼,是什么模樣。然而,還不等季榆開口,面前的人就搶在了他的前頭:“但是我現在覺得,”壓下上揚的嘴角,林曲的聲音里依舊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你只是突然瘋了而已。”季榆:……他該把這句話當成對自己的夸獎嗎?略微瞇起雙眼,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兒,季榆忽地輕聲笑了出來:“如果真是那樣,倒也挺不錯的?!?/br>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來說,這應該都是個不錯的體驗。說起來也是有點可笑,或許是因為原主那孓然一身的狀態,又或許是因為對方那貧乏的興趣與生活,季榆竟莫名地覺得對方和自己,有那么幾分說不上來的相似。但總歸……還是不一樣的。在那個人的心中,到底還有著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這其中之一。大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