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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出一個新的藥方,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寫在醫書上的方子,可都不知道是經過了先人幾百幾千年的修改完善,才得到的。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倒騰出一張專門針對此次疫病的新藥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異于異想天開。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是,除此之外,他們竟想不出任何其他的法子來。“百里,”用指尖戳了戳百里承因握槍而生著厚厚的老繭的虎口,季榆突然開口問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倘若他們真的找不出醫治疫疾的方法,等全城的人都病倒之后,他們定然也無法幸免。許是沒有料到季榆會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百里承怔了一瞬,正要開口回答,卻見懷里的人驀地笑了起來:“往好的方向去想,”他抬起頭,看向百里承,“至少我們死在一起了不是?”除了死狀實在是凄慘了一點,還有死后估計得被火化之外。指尖不由自主地顫了顫,百里承看著季榆眼中那些微認真的神色,嘴角緩緩地上揚,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這的確……”他輕聲地笑了一下,“……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振動著鼓膜,季榆望著百里承專注的雙眼,竟生出了對方下一刻,就會俯首吻上來的錯覺。然而,就在他以為,兩人之間會順理成章地發生一點什么的時候,百里承卻陡地移開了視線,轉而說起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說起來,你吃完飯了嗎?”季榆:……這話題轉移的,還敢再生硬一點嗎?!還有,他一點都不餓,氣都被氣飽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季榆……還是沒忍住,湊上去對著百里承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難不成非得他主動,這個家伙才能真的踏出那一步嗎?!不明白季榆這是怎么了,百里承看了看莫名地鼓起了腮幫子,一副氣鼓鼓的表情的小家伙,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應該配合地露出被咬疼了的神情。被百里承那帶著些許困惑的眼神弄得一陣胃疼,季榆都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該感嘆某個人的皮糙rou厚好,還是該感嘆對方那過分正直的品性好。“……我餓了,”和百里承對視了好一會兒,季榆才有些泄氣地移開了視線,差遣某位手底下有著千萬之師的大將軍替自己去跑腿,“長歌說今天的晚膳有烤鴨。”現在他們也就只有伙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了。看著百里承毫無怨言地起身替自己去拿吃食,季榆小小地吐出一口氣,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藥材研磨起來。這些東西,在眼下這種時候,永遠都是不夠用的。夜間帶著沁骨涼意的風送來了隱約的痛苦呻-吟,季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雙眸中的神色略微黯淡。并不是他不想幫這些人早日擺脫病痛的糾纏,而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的確確無能為力。縱然在當中,這一段疫病的劇情,有著十分詳盡的敘述與描寫,可終歸是,不可能如醫術一樣,將一劑藥方上的所有藥材與分量,都羅列得清清楚楚。更何況,倘使能夠醫治此時讓眾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疫疾的藥方,由他這樣一個連大夫都算不上的人提出來的話,也著實顯得太過違和了些。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借由某些途徑,將幾味能夠起到作用的藥材,向曲長歌他們點明罷了——以最為自然的方式。張口在百里承送到自己嘴邊的烤鴨上咬了一口,季榆享受似的瞇起了雙眼,那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臉頰。“這是什么?”看了一眼季榆手中的藥臼當中的粉末,百里承出聲詢問。“黃芩,”早已將一些東西記得爛熟的季榆張口就回答了上來,“有清熱燥濕,瀉火解毒,止血安胎之效。”醫書上曾有云,治瘟疫有三法,宜補,宜散,宜降。黃芩三者兼而有之,是以治療瘟病的藥方當中,常有此味藥,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百里承不懂這些東西,聞言也就不再追問,見眼前的小家伙沒有起身去洗手的意思,索性也就盡職盡責地充當起喂飯的角色來。但凡待在百里承的身邊,就恨不得自己是個四體不全五谷不分的角色的季榆,對此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自己飯來張口的待遇。“在這種哀鴻遍野的情況下談戀愛,”腦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并沒有影響到季榆的好心情,他咽下口中已經有些涼了的羹湯,還有心情問上一兩句百里承外頭的情況,“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良心是什么,能吃嗎?”吃完了最后一口飯,季榆才去理會某個又擅自闖入了他的腦中的家伙。容漆:……是不是從上次開始,這個從來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個字的人,就有哪個地方壞掉了?要不然,對方怎么可能會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突然點亮了吐槽技能?猶豫了片刻,容漆試探著開口:“應該能吃……?”“哦,”季榆聞言,很是平靜地應了一聲,“那大概已經被我吃掉了。”容漆:……很好,他可以確定,這個家伙絕對是有哪里壞掉了。“有事?”難得地在容漆的面前,順著對方的心意,扮演了一回有情緒的角色,季榆的語氣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冷淡,而見鬼的是,容漆居然覺得,季榆這樣的表現,才更讓他感到安心。“事情倒是沒什么事情,”還有點沒從季榆剛才的表現當中回過神來,容漆的聲音有點發虛,“就是……”有點擔心這樣充滿了壓抑與絕望的劇情,會讓這個人感到不適。只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有些多慮了。第88章第四穿(二十一)興許是季榆最近在完成任務之余,還會做一些與之無關的、有利于人的事情,并且上一次回復他的時候,表露出了些許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人身上的情緒的緣故,容漆竟生出了,或許這個人與某些過分沉浸于自己的角色中的演員一樣,被那些屬于另一個人的情感所影響,變得不再如原先那般機械冰冷的念頭來。分明是他見多了有些有rou的鮮活之人,被那過于繁重的感情所牽累,才找的這樣不會為外物所動的人,結果到頭來,卻又是他自己,為那個無法體會到這些東西的人而感到心疼。所謂的悲憫,還真是一種令人感到頭疼的設定。“你會把藥方的事情說出來嗎?”沉默了好半天,容漆突然問道。按照現在百里承和曲長歌之間那說不上惡劣,但卻遠稱不上親近的關系,要是想讓兩個人如原本的劇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