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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十分高深莫測嗎?聽到季榆的話,百里承一下子笑了起來:“別胡鬧。”但是,他居然真的覺得對方的話有幾分道理是怎么回事?沒有再去思索剛才那句聽著似乎飽含深意的話語,百里承合上房門,轉身走回了屋里。他總不能就這樣穿著內衫,跟個傻子似的站在門口。和早膳一起送過來的,還有昨日方丈所用的藥膏,這東西的效果的確顯著,不過是一個晚上過去,季榆腳踝上的紅腫就消退了許多,已經勉強能夠下地行走了。只不過,不管怎么樣,季榆都是絕對不會再讓那個家伙,去碰自己的腳腕的。為了季榆腳腕上的傷,兩人在落云寺多停留了幾日,待到他差不多痊愈之后,才告辭離開。所幸方丈并未嫌這兩個不屬于落云寺的俗世之人麻煩,讓人提著掃帚把他們給趕出來,反而像是尋到了什么樂子似的,總是時不時地過來轉悠一圈,欣賞某個小家伙被逗得咬牙切齒的模樣。……所以說,作為一個香火鼎盛的寺廟的住持,這個老家伙就真的沒有其他需要忙的事嗎?!第三次嘗試趁著方丈睡著的時候剪掉對方長長的眉毛失敗,季榆氣哼哼地把手里寫好的字塞到了對方的懷中。他知道落云寺香火旺盛,對方定然不需要什么金銀之物,索性就自個兒寫了一幅字當做禮物。不是他自夸,他的夫子可是不止一次夸過他的字來的。說不定等今后哪天他出名了,他的字可就一字難求了。展開手上的卷軸看了好一會兒,方丈才將它收了起來,對著季榆略一施禮:“那貧僧就替落云寺謝謝小施主了。”“只是,”說到這里,他忽然停頓了一下,“過分工心,只會適得其反,”他抬起頭直直地對上季榆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望小施主牢記于心。”季榆聞言有些發愣,直到和百里承一起回到府上,都沒有回過神來。“怎么了?”注意到季榆這一路上那反常的沉默,百里承的眉頭略微擰起,忍不住出聲問道。這個孩子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過的,盡管許多時候,對方都讓人省心得過分,但有的時候,這個小家伙卻惡特別容易一頭鉆進死胡同里,怎么都繞不出來。百里承不知道先前方丈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希望季榆因此而陷入其中。像是驀然從睡夢中驚醒似的,季榆看著面前的人,下意識地張口想要說話,可話到了嘴邊,他卻又忽地忘了自己想說什么。“百里,”好半晌之后,他才開口喊了一聲,這兩個無比熟悉的字眼從口中吐出來,依舊帶著那般令他沉迷的音律,“你不要喜歡曲長歌,好不好?”沒有料到季榆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百里承不由地有些驚訝,但若是這么做能夠讓眼前的這個孩子安心,他不介意將這個自己曾回答過一次的問題,再回答一遍。“好,”低下頭看著季榆的雙眼,百里承的語氣鄭重得猶如許下一個一定會堅守的諾言,“我不喜歡他。”聽到百里承這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案,季榆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驀地笑了起來。“那我去醫館了啊,”一邊說著,季榆一邊往屋外走去,還不忘扔下一句,“別跟過來!”百里承:……是他的錯覺嗎?怎么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百里承覺得,沒法猜透自家小孩的心思,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憂傷的事情。第76章第四穿(九)午后的陽光帶著些許慵懶,照在人的身上,帶起一股懶洋洋的暖意。曲長歌閉著眼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只覺得那些微的困意一點點地彌漫了上來。有腳步聲從遠處靠近,曲長歌的手指顫了顫,沒有睜開雙眼。他這個地方雖不是鬧市,但來往的人也向來不少,想來不會有什么人有那個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逞惡,而若是來人是為他而來,自會說明來意。“曲大夫?”少年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曲長歌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并未作出任何回應。這個人前些天和百里承一同離開之后,非但一連幾天都沒有露面,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要不是百里承的將軍府上一直風平浪靜的,他說不定都要以為對方出了什么岔子了。按理來說,季榆既不是他的弟子,也算不上在他的醫館中做工,他們兩人甚至連友人都算不上,曲長歌不該太過在意那樣一個,充其量只能說得上是賴在他的醫館當中的人,可他卻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個人會和百里承一起去做什么,對方和百里承在一起的時候,又會是什么模樣。分明以往他的這個醫館里,也都只有他一個人,但唯有這兩天,他感到這個地方安靜得有些過分。有許多次,他在整理藥材整理到一半的時候,忽地抬起頭來,想要和本該在不遠處的人說上兩句話,最后卻只是對著空曠的屋子發愣。曲長歌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養成一個習慣,竟然是這般簡單的事情,簡單到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習慣了另一個人的陪伴的。當他需要某件東西的時候,總會有人及時地將其遞到他的手中;當他感到無聊時,總會有人恰到好處地挑起話題;就連他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有人好似不經意一般地轉移他的注意力——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自然,以至于等到他察覺到的時候,早已將其當做了習以為常的事情。或許,這才是他在發現季榆的心中,一直講百里承擺在最前頭的時候,胸中生起的那股焦躁的情緒的由來。他……在嫉妒。嫉妒這個少年的那份體貼與細心,并不獨屬于他,乃至對方對他的這一番態度,也只不過是因為他救了另外一個人一命,而非出于他自身。曲長歌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理清了自己這有些不恰當的情緒,可他仍舊不明白,自己究竟將季榆擺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清楚這些東西之后,又該如何繼續和這個小了自己許多歲的孩子相處。在前兩日發現季榆沒有如以往一般,每天上午準時地出現在他的醫館外的時候,曲長歌的心中甚至是松了一口氣的,但是……“曲大夫?”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少年又喊了一聲,只是聲音比起先前來,要輕了許多,像是擔心打擾了眼前的人的休息似的。感受到身邊的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曲長歌的眉頭略微動了動,仍舊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季榆,卻又做不到真的如自己之前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