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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能。”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話說完,男人笑瞇瞇地朝季榆看過去。然而,可惜的是,這個人的臉上,依舊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就像是個泥塑的人偶似的。“我需要做什么?”像是沒有看到男人的眼神似的,季榆再次問道。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商品,而非自己的生命。大概是擔心季榆再改變主意,男人一聽到這話,連忙一股腦兒地就把事情都給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人的信念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他說,“它虛無縹緲,卻又能量巨大。”這個世界上本來是沒有神的,但因為人們覺得有,就有了。而被人們以這種方式“創造”出來的,并不僅僅是神明。那些原本只存在于文學作品當中的世界,在人們的憧憬與渴望下,化為真實,而那些虛構的人物,也成了有血有rou的活人,在其中上演著屬于他們的故事。這些世界,有如跗骨之蛆一樣,依附于創生了它們的主世界,消耗著本該屬于主世界的力量。而季榆所需要做的,就是前往這些世界,攪亂它們原本該有的發展,從而促使它們毀滅。“就像一棵樹,只有剪除無用的枝葉,才能更好地活下去。”這就是為什么前面他會說,“拯救世界”和“毀滅世界”其實是一回事的原因了。“所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季榆托著腮,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就是那個負責剪除枯枝的園丁?”“不是‘我’,”看著像是突然注入了生氣一樣,瞬間就變得鮮活起來的季榆,男人認真地說道,“是‘我們’,這活最后不還得你來干,對吧?”“好吧,‘我們’,”聳了聳肩,季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然后,為什么是我?”這天底下的人千千萬,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他?聽到季榆的問題,男人像是等了很久一樣,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前,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你是天生的演員。”患有邏輯自閉癥的人,每時每刻,都在飾演著自己定下的劇本。“那么,”將一串不起眼的手鏈放到季榆的手中,男人抬手按上了季榆的胸膛,“準備好了嗎?”第2章修真(一)春季的午后有種特有的慵懶,如薄紗一般的云彩蒙在天幕上,讓傾灑而下的陽光都變得淺淡起來。落單的彩蝶在林間撲扇著翅膀,尋找著心儀的花朵,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動著,帶著不愿擺尾的魚兒一同往下游-行去。衣衫襤褸的少年閉著眼躺在溪邊,蒼白的面色近乎透明,并未束起的墨色長發落入水中,隨著水流緩緩地起伏著。心軟的柳樹垂下枝條,輕輕地撫過他小腿上細密的傷痕。一只出來覓食的松鼠好奇地從樹上跳下,蓬松的尾巴高高地豎起,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警惕。忽地,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頓時,那膽怯小家伙就一溜煙地竄上了樹,三兩下就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個被丟下的松果,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視線在那個松塔上停留了片刻,季榆再次閉上眼睛,翻閱起腦中多出來的信息來。這是一個凡人能夠修仙的世界,無數人為了追尋那長生之道,踏上了求仙之路,這個故事當中的兩個主角也不例外。只一步之遙就能飛升成仙,卻因為無法突破那最后的桎梏,而在大乘期停留了數百年的修真界天才謝瑾瑜,與先天資質低劣,靠著自己的堅持與機遇,緩慢卻堅實地修煉,終于小有所成安辰逸,因為一塊上古靈石而結緣,歷經了萬千磨難之后,兩人終于互相坦言心意,攜手飛升。波瀾壯闊的冒險,感人肺腑的親情,令人艷羨的友情,纏綿悱惻的愛情——不得不說,這是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只是與尋常的故事不同的是,故事中的兩個主角,都是男人。撐著身子坐起來,季榆垂首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并未對此投注太多的注意力。于他而言,這兩個人是男是女,都沒有任何差別。指甲蓋大小的淺綠色玉石被一根紅繩串起,服帖地戴在稍顯細弱的手腕上,看著有種異樣的美感。定位器,護身符,穿越的媒介,獲取劇情的渠道,以及必要時的通訊工具——與這些信息一起涌入季榆的腦海當中的,還有那個男人的名字。像是生怕他忘記一樣,那兩個字被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腦中。——容漆。手指微微一動,季榆移開視線,借著溪水打量起自己當前的情況來。這具身體的樣貌與他有著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年紀要更小一些,面上還帶著些許未脫的稚氣,一雙黑沉的眸子里沒有半點光亮。季家三子,因在偶然之下撞破了季家暗中奪取上古靈石的謀劃,而被親族追殺,在逃竄了三天三夜之后,終是死在了自己最為敬愛的兄長的手下。顯而易見的,現在的劇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否則他這會兒的身體,就不會像這般完好了。遠處傳來了打斗的聲響,受了驚的鳥兒慌亂地飛起,撲棱著雙翼飛向天際。季榆看著水中的倒影,平直的雙唇緩緩地上揚,最后定格在一個完美的弧度,眼中的溫柔仿佛能夠溺死人的深湖。盡管季家的人極力遮掩,但原身離開之前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最后還是被謝瑾瑜與安辰逸發現了端倪,循著線索一路找了過來。可惜的是,在原本的劇情當中,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身后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季榆清洗雙手的動作略微一頓,帶著些許警惕地轉過身去。但是在看清來人的模樣時,眼中的戒備與驚弓之鳥一般的驚懼,瞬間化為最為明亮的驚喜:“大哥!”季榆猛地站起身來,身子因為用力過猛與長久的虛弱而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兩下,險些栽倒在地。看著季榆勉強扶著邊上的樹干站穩,季棠的眉頭蹙起,停下了向前的腳步。他著實有點沒料到,季榆在這種時候見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平日里他這個善良過頭的小弟,確實對自己極為仰慕,可對方絕對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蠢貨,都落到了這種地步,還對別人沒有絲毫防備之心。并未注意到季棠的神色,季榆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頓在原地,看著季棠的目光帶著猶豫與遲疑。“大哥你……”好半晌,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口問道,“和二長老他們,不是一伙的吧?”他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唯恐從對方的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那雙有如浸潤在清澈的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