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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場宴會,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倒是都來了。 二夫人里外cao持,與各家女眷周旋交談, 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宴會的主人趙瑛卻正在房內垂淚。 被派來服侍這位嫡小姐的丫頭們心里急得不行, 領頭的上前施了一禮,試探地問道:“小姐做什么這樣傷心, 有什么我們想不到的, 您只管提,我們辦不到, 還有公爺和世子呢!” 趙瑛聽了這話哭得更狠, 一把撲在梳妝臺上,將頭埋進胳膊里, 泣道:“我要回家!我要大哥……” 她雖然不是趙家夫婦的親生女兒,但從小就生得粉嫩可愛,性格又乖巧,趙夫人寵若心肝,哪怕如今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她心里還是把趙夫人當成親娘,把趙瑢當成嫡親兄長。 丫頭們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疊聲地道:“這里就是小姐的家,小姐哪里還有別的家……”惹得趙瑛更加大放悲聲,珠淚連串沿著粉頰滾落。 廊下過來個老mama,揚聲道:“這是怎么了?人都到了,夫人叫二小姐過去呢!” 這人是二夫人的心腹,見是她來催,丫頭們趕緊圍上來勸說趙瑛,費了半日唇舌,仍然不見效,領頭的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拉過一個小丫頭道:“小姐鬧別扭,我們也勸不動,你的腿腳快,這就去前頭請世子來勸勸小姐。” 小丫頭忙忙的跑了,到前頭找著宋世子的小廝,將事情交待了,小廝低頭思忖半晌,才頭皮發麻地進去稟報。 里頭趙瑢也在,正和宋世子敘話,宋世子生得高大,紫金袍白玉帶,坐在堂上活像頭正當盛年的獅子,但這人貌粗心不粗,言談間很有見地,趙瑢面上溫煦,心里最是傲慢的人,和他幾次交道打下來,竟有相見恨晚之感。 兩人正談得投機,恨不得這就結為異姓兄弟,卻被小廝進來打斷,宋世子還沒反應過來,眼睛一瞪就要發怒,趙瑢已笑著起身,瀟灑地拱手一禮,笑道:“瑛兒就是有些小性子,在家時誰都拿她沒辦法,宋兄少坐,我去瞧瞧他。”說著撣撣衣袍就腳下生風地去了。 趙瑛是個乖巧體貼的脾氣,但偶爾發起脾氣來,那是任誰說也不聽的,幾個陌生的丫頭哪里對付得了她。 趙瑢到的時候,趙瑛還在屋內啼哭不止,簾外丫頭們跪了一地,見趙瑢這個眼生的青年男子走來,不由大驚失色,顧不得跪勸,紛紛起身相攔。 還沒走到廊下,耳朵里已經灌滿了鶯啼燕語,趙瑢好脾氣地停下腳,揚聲叫著meimei的名字道:“瑛兒,是我來了。” 效果立竿見影,話音未落,五彩晶瑩的珠簾嘩啦一響,沖出一團火紅的影子,直沖到他懷里,把他撞得后退半步。 “哎喲!我只是個文弱書生,可經不起你這一撞啊!”趙瑢兩手扶穩meimei的肩,輕輕將她推離懷中,故作虛弱。 趙瑛粉臉泛紅,對他怒目而視,才說了幾個字:“誰叫你拋棄我的——”嘴角一撇,眼淚又滾了下來。 眼前這個少女是他當眼珠子疼了十多年的人,在她的眼淚面前,趙瑢趙狀元狼狽得幾乎潰不成軍,平日的敏銳詞鋒早不知拋到哪里去了。 還是趙瑛自己抬手慢慢拭了淚,然后就帶著臉邊殘留的淚水質問他:“你為什么把我拋棄在這里?”說完還抽了抽。 趙瑢愁得想扯頭發,默了會兒,還是道:“這才是你家。” “才不是!”趙瑛立刻尖聲反駁,聲音尖利得都破了調,這一刻她望向趙瑢的目光里甚至是帶著仇恨的,好像面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趙瑢怔了怔,繼而心底驀地涌上一股酸澀,他上前一步,不顧趙瑛的掙扎,把她攬進懷里,悶聲道:“我不是要拋棄你,不管什么時候,哪怕你不認我,嫌棄我,我都把你當親meimei。” “騙人!宋文英才是你親meimei,而且她還那么可憐……只要你照顧她一段時間,就會把我給忘了……”趙瑛固執地反駁著,手上卻緊緊抓著趙瑢的衣服,生怕一松手,兄長就真的會被搶去。 感受到meimei好像小動物一樣的不安躁動,趙瑢皺起眉,想起他那個一出生就被親生母親拋棄的親meimei,他極力想找出那女孩子的可憐之處,浮現出來的卻是她安坐輪椅氣定神閑的姿態。 瑛兒被家里保護得太好,沒有見識過世道險惡,那女孩子年紀雖然不大,卻讓他難得升起危機感,如果把瑛兒和她放在一起,她沒有壞心還好,萬一她有心害人,十個瑛兒也不夠她算計的。 趙瑢一時憂心忡忡,順手安撫地拍拍meimei的背,順口道:“不用擔心文英,我會把她送回老家……” 還伏在他懷里的趙瑛立刻就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叫道:“什么?!” 趙瑢本來只是順口一說,一下子打開思路后,卻越想越覺得就應該這么辦,笑道:“文英現在不是貴族小姐了,又兼身有殘疾,此生恐怕難覓良人,不如帶著老仆去鄉下平淡度日,有我照拂著,管教她衣食無缺。就這么終老一生,也是好的。” 他不是沒為宋文英考慮過,盡管在拜訪宋國公府之前,他從沒想過還能找到自己被拋棄的親生meimei。 宋文英的問題就在于出身太低,如果她真是國公府的小姐,不管她是癡是傻,總能嫁得出去,就像他的未婚妻九公主一樣,但她偏偏只是商賈的女兒,在這樣的情形下,就是趙瑢再出息,也很難找到愿意娶她進門的體面人家。 兩個meimei各歸各位后,宋文英就是他的責任了,而即使貴為狀元,趙瑢的那顆聰明腦袋也沒能幫助他想出一個能妥善安置宋文英的主意。 如果把人送回老家,只是每年打發些錢物的話,就實在大大減輕了負擔。 他心里不停地盤算著,可以用盡孝的名義將宋文英送回老家,讓她在父母墓前結廬而居,老家還有些沒來得及處理的產業,就劃歸到她名下,只要她不做出有辱趙家門風的事情,哪怕要養她這么個廢人一輩子,他也認了…… 趙瑢思慮明白,這時卻聽趙瑛道:“可文英她未必高興,京城熱鬧繁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咱們老家雖然也算得上物阜民豐,比起京城卻大大不如了,若我是文英,我就不愿去。” “傻不傻?”趙瑢露出笑容,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道,“女子在家從父從兄,我是文英的大哥,做事還要問她不成?” 見趙瑛臉上露出一副不認同的神色,忙道:“好了,你就別cao心了,我做事前會問過她的意見的,時辰差不多了,你趕緊理一理妝,同我過去。” 趙瑛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妝怕是都花得差不多了,短促地尖叫一聲,捂著臉竄回了房內,丫頭們忙跟過去,打水的,捧盆的,梳頭的,都跟著轉了起來。 不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