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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書房,請她坐下說。她把文件交給朱琳,只略做回憶,清了清嗓子,就有條不紊地講了起來。 朱琳比照著文件,一會兒沉默地聽她講述,在紙張的段落上勾劃記號,一會兒眉頭緊皺,不客氣地提出疑問。 李素心不慌不忙,總能針對她的疑問給出恰當的回答。兩人有問有答,說了兩個多小時才說完。 出書房的時候已近中午,朱琳看了看墻上的表,就邀請她留下吃午飯。李素心欣然應邀,跟著她坐到了餐桌前。 盡管貴為國家主席,朱琳的餐桌仍然是簡單的,四菜一湯配饅頭,菜都是素菜,豆芽豆腐白菜菠菜什么的,湯是什錦湯,掌勺的人廚藝很好,湯尤其鮮美。 “這是我們自己種的菜,婉兒下的廚,你嘗嘗怎么樣?”朱琳笑道。 李素心嘴里正含著一勺湯呢,聞言舌頭都僵了,看著年嬿婉笑嘻嘻的臉,心想,原來她還會做飯……之后默默的把湯咽了,比了個大拇指夸贊道:“好喝。” 餐桌上的話題天南海北什么都有,朱年都是思維活躍的人,相互之間默契十足,話題的跳躍性相當之大,李素心跟不上她們的節奏,只好想辦法把話題拉到自己手里,可她平時就是上班、下車間、鉆研技術,生活中沒什么好玩的事兒,說技術又太破壞氣氛,最后想起了早上坐電車遇到的幾個歐洲留學生,就說起了這個事兒。 這件事在她看來挺好玩的,她就是個小市民,每天過著瑣碎的生活,沒有什么遠大理想抱負,不信仰什么主義什么理論,也沒興趣去了解,那幾個歐洲留學生的行為在她眼里冒著可愛的傻氣。 顯然朱年姐妹倆不這么想,朱琳的筷子一下子就慢下來了,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這種標準的大佬表情無論見過多少次,都讓李素心心肝兒發顫。 就在她想自己吃得也差不多了,猶豫著要不要就此放下筷子的時候,年嬿婉說話了,她說:“姐,我剛有個事想問你呢,日本的維新黨有心效法我國進行社會革命,推翻幕府統治,建立民主自由的日本共和國,但日本的封建勢力太強大,他們干不過,想尋求我們的軍事援助。你覺得怎么樣?” 這也不奇怪,在西方的堅船利炮打破古老的東方文明世界前,中國一直是亞洲的中心,影響力輻射周邊各個小國。如日本、朝鮮之流,都是密切關注中國局勢的。野蠻人建立的清政權被推翻,農工黨領導貧苦人建立起嶄新的共和國,這不僅在中國是開天辟地的大事,對各國的震撼也是無以言表的。何況農工黨建立的共和國,其發展速度一日千里,在國家的主導下,各種新技術如雨后春筍般在中華大地上冒出,古老的東方大國日新月異,人民擺脫了貧窮,昂首挺胸志氣昂揚,已經完全換了一個面貌。 而隨著航海技術的發展和東西方航海家的努力,人類首次實現了全球性的交流,西方商人乘船來到東方,為這個古老帝國的新變化而傾倒,東方人也為傳說中的西方荒蠻之地近些年孕育出的文明而驚奇,雙方互動頻頻,北京儼然成了世界矚目的焦點。 在現實的刺激下,最會從中國的發展中汲取養分的日朝兩國的知識分子也開始了反思,希望通過改革來改變社會現狀,讓本國也能像共和國那樣提升飛躍。 “尋求軍事援助,是想讓我們直接派兵去日本幫他們打仗,還是尋求物質援助?”朱琳認真地問道。 李素心瞪大了眼,轉頭看著年嬿婉。 年嬿婉回答道:“想讓我方派兵參戰。日本的武士階層最開明的也不過是希望讓幕府還政天皇,由天皇下旨進行社會改革,根本不支持他們那一套。” “我們是和平國家,可不能隨意干涉別國內政,”朱琳給定了個調子,“日本自有其國情,耕地狹小,壓迫剝削甚重,底層民眾的反抗之力太過弱小,單看其國內年年爆發‘米sao動’,至今也沒有平頭百姓成功的例子,就知道日本國內的階層多么頑固了。”她最后又說,“不要試圖輸出革命,革命蘊藏在人民群眾之中,我們只是迎合群眾的需要。” 年嬿婉點頭說是,李素心也覺得受教。 臨走的時候,朱琳問她:“你最近有去看金胤禛的計劃嗎?” 她想著,朱琳這么問,顯然是有事讓她去辦,就含糊應了一句:“應該會去吧。” “那太好了。”朱琳解釋說,金胤禛寫信給她訴苦,說每月發的津貼不夠用,請求政府增加撥款。朱琳當然不會給他增加撥款,但也不好一口回絕,就決定私人資助他五百塊錢,請李素心帶去。 金胤禛雖然是滿清最后一個皇帝,但他只當了一兩天,龍座還沒沾上腚,就苦逼的投降了。有主動投降和保全紫禁城建筑的情分在,朱琳也不好對他太過分。 李素心這才想起,她已經很久沒去金胤禛家看看了,便收下了朱琳的錢,答應把錢給金胤禛送去。 共和國的法律是一夫一妻,但法不溯及以往,所以金胤禛可以合法擁有四個老婆,可他沒想到的是,兩大側福晉,佟佳氏和李氏都先后以“性格不合”為由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也讓他這個前皇帝又一次名聲大噪。 共和國收復北京后,前朝皇室成員都被集中監視起來,皇族們統統住在北邊的幾條胡同里,很好找。 李素心穿過胡同,站到金胤禛家的大門口,扣了扣門,左右都有人探出頭來,一見是她,呸了一口又縮回去了。 過了會兒,門內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有人在門內問了句:“客為何來?” 聲音稍顯渾濁沙啞,李素心一聽,幾乎就能腦補出胤禛現在的樣子。她平靜地說:“是我,李素心。” 門吱嘎開了,露出一身長袍馬褂的胤禛的身影,他頭戴一頂瓜皮小帽,看得出腦后還留著長辮,神情木然,臉頰瘦削。 國內的漢人剪辮,普通滿人剪辮,但滿清皇室可以保留辮子到死。 他老得厲害,看見素心,一時竟不太敢認,雖然五官還是記憶中的五官,但那臉上飛揚的神采,連同她神完氣足、盈盈微笑的模樣卻是不曾見過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讓開身,請素心進去:“進來家里坐坐吧。”又嘮嘮叨叨的問弘昀弘時怎么樣了。剛離婚那會兒,他暴怒不已,聲稱下次見到素心要把她扼死,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屋外檐下蹲著一個婦人,正在擇菜,手里掰著白菜幫子,李素心一看,是烏拉那拉氏,蹲在那里眼皮也不抬一下,顯然是把無視政策進行到了底。 她身邊還有個十來歲的男孩兒,穿著校服,是個很漂亮的孩子,細長鳳眼,薄唇,看著十分乖巧。 胤禛道:“這是弘歷,”又對兒子說,“這是你李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