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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撲通一聲跪下,連聲道:“兒子知錯,請額娘息怒!” 看完這一場好戲的佟佳氏笑道:“福晉何必動氣,大阿哥還是個孩子罷了。” 當日就這么不歡而散,在所有人離去后,烏拉那拉氏越想越不忿,一口氣憋到了四貝勒胤禛下衙回府。 收拾了心情,伺候丈夫吃過飯,她就見胤禛倚在炕上,手里轉著佛珠,出了會兒神,回過神來就問她:“你很喜歡年遐齡家的丫頭么?” 她的心情更糟了,想了想,回道:“還好,說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那孩子長得雖好,人卻有些木愣。” 胤禛半合著眼,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半晌虛應一聲,下炕穿鞋,說:“爺還有事,去前院歇息?!北闾茸吡?。 烏拉那拉氏險些咬碎牙齒,心知他再不能孤衾冷枕獨眠的,派人一打聽,果然是去佟佳氏院里了。 回到家里的嬿婉當然不知道后續還有這一段公案,她只是欣喜地笑道:“孔先生要回來了?” 第33章 清穿女的混戰03 孔先生是嬿婉的老師。 這個朝代讓她非常不能接受的一點就是對女子的全面壓制, 女兒家未嫁前在娘家是“嬌客”,但一個“客”就表明了身份, 說明不是這家的人,只是客居而已。 在這種想法下, 家里其實并不會怎么培養女兒, 一切資源都向著男兒傾斜。比如說嬿婉的兩位兄長,幾歲開蒙,幾歲獨居,讀書科舉,家里都有細細的規劃, 而對女兒家的教育則輕忽得對, 一般是女性親眷長輩教著認幾個字,念幾本女戒閨范一類的書,教導些三從四德的人倫道理, 七八歲上就開始請人來教女紅家務,不再念書。 她已經算是十分受寵的姑娘了, 仍然沒有請過什么蒙師,向父母提出來, 也被拒絕了。后來還是她年紀漸長, 長兄拿了幾本數理的書來教著她玩兒,發現她竟很有天賦, 這才勸服著父母給她請了這位孔先生。 這位先生是個南人, 出身于一個鄉紳小地主家庭,性好算學格物, 和年希堯很是相投,后來上京預備科考,客居年家,順便受年希堯托付教導嬿婉一二。 次日早起,嬿婉仍是前去父母處定省,年夫人拉著她問了在四貝勒府的見聞,聽她如實訴說后,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她回頭對年遐齡憂愁地叫了一聲道:“老爺,你看?” 年遐齡也是眉心微皺,只是他城府比夫人深些,待要說話,先看了女兒一眼。 “婉兒,你自己出去玩吧。”年夫人立刻會意,打發女兒道。 “女兒告退?!眿魍裉а蹖⒏改傅纳袂槭杖胙鄣?,心里有了分寸,當即告退。 不知年家夫婦商量了什么,嬿婉不好打聽,只能按部就班過自己的日子??紫壬貋砗?,她仍然上學,但奇怪的是,往日認真刻板的孔先生最近教起學來,卻總有幾分心不在焉似的,時不時還忍不住翻看一本夾在四書里的小冊子。 那本小冊子被他反復翻看,都被翻得卷邊了,但顯然是主人的心愛之物,仍然平平整整的,被保存得很好。 有一次孔先生在課上看那小冊子看入了迷,到了日常歇息的時間也不知道,丫頭進來送茶果子,嬿婉親眼見他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慌亂地把那小冊子掩進了書里,那反應就和上課時被老師發現在立起的課本后偷看閑書的學生一模一樣。 她當時不顯,但心里已經起了疑,孔先生為人方正,斷不是那等yin邪之輩,絕不會做出在上課時看那種東西的事情。 回去后,嬿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腦海里有一道靈光抓不住。 后來她暗暗觀察了孔先生一段時間,尤其注意他看那書時候的神色,漸漸的,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頭浮現,那想法讓她心驚rou跳,簡直坐不住。 終于,這一日趁著孔先生外出,嬿婉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里,小心翼翼地翻找起來。 書架上、桌案上、枕頭邊,一個一個地方搜索過去,雖然藏得很深,還是被她找到了那兩本特殊封皮的四書。 她顫著手取出那兩本昏黃的小冊子,頓時覺得一陣眩暈。 手里的這兩本冊子,翻開封皮,一個上面寫著,另一個上面寫著。 這無疑不是這個時代應該出現的東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解暈眩之感后,又將冊子翻過去一頁。 這是手抄本,應該是現在文人中私下流行的那種,字跡清秀嚴整,她認出那正是孔先生的筆跡。 兩本小冊子的內容都不多,用快速瀏覽的方式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就全翻完了,她越看越肯定,這就是jiejie的文章。 當年jiejie還很年輕的時候,作為黨員,每次參加什么思想研討會,或者到黨校進修時,總要寫大量分析闡述馬列毛概思想的文章。她的思想軌跡、行文習慣,嬿婉都是非常熟悉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盡管早就有所猜想,但當心中的想法真正被證實之后,她還是難以避免的感到一陣心神激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復下激動喜悅的心情,接著就涌起了深深的憂慮。 一文里,宣揚的是“革命排滿說”和“天賦人權說”,還帶著幾分社會契約論的痕跡,一文里,深刻闡述了今日之儒學對社會的桎梏作用,宣揚去偽存真、科學實踐的思想。 這些思想當然正確得不能再正確,但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之統治,本來就是靠一個謊言來維持的。 jiejie的文章當然說得痛快,但就是太一針見血、太戳中痛處了,比明代李贄的思想還“離經叛道”,怎么不為當朝所忌憚? 李贄還是生活在言論環境寬松的明朝,他的著作都是□□,如今這個清朝,文字獄可是最厲害的,動不動就會因一點小事牽連一大幫人,沒有反心尚且要炮制你,jiejie這樣是直接要刨斷清室的根基,一個cao作不好,豈止是死能解脫的? 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盡快找到她,到時候兩個人生也是一起,死也是一起,總有個說法,好過她一人提心吊膽。 ? 孔德林握著一本書走到房門口,一邊念念叨叨,一邊隨意地推門而入,一抬頭,立刻發現了坐在書桌后笑著看他的少女。 “二姑娘?”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好的預感,心頭立刻升起警惕。 嬿婉起身,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個問題要向先生請教。” “請說。”孔德林的目光下意識地在房間四處掃過,沒留意她已經離自己不到兩步遠了,“二姑娘……??!” 話沒說完,嬿婉已經動了手,一手肘把他擊倒在地,隨后撲上去把他牢牢壓制住,拔出一柄匕首對準了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