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萊昂說：“alwayslikethis.（總是這么苦。）”

    對她而言不是這樣。

    她的人生，從一罐蜜糖，熬著熬著，就熬成了中藥。她苦不堪言的時候，所有人告訴她，良藥苦口利于病。那么她究竟錯在哪呢？她的“病”究竟在哪里？

    他用一種平靜的，近乎誘哄的語氣，說：“你mama不會害你。趁現(xiàn)在還早，你可以好好考慮。可以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地想一想這件事。”

    她聲音很虛弱：“你說什么？”

    他的呼吸聲漸漸深重：“我不希望你是在發(fā)燒三十八度的時候，憑借著盲目的喜歡，排除萬難走到我面前。”他的小姑娘太美好，美好得像童話里一塵不染的小公主，但是他卻不是為她屠龍的勇士。他只是偶然途徑了她的森林，給了她幾朵色彩鮮麗的蘑菇。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的義無返顧。

    徐即墨輕聲說：“冷靜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是現(xiàn)在的想法，我會走到你面前。”

    千溪聲音一下轉(zhuǎn)涼，呆呆地說：“所以你想分開？”

    電話里只有他的呼吸聲是清晰的，久久的沉默，久到她以為他要用呼吸聲作答。

    可是他卻開口了：“聽你mama的話，好好睡一覺。你感冒還沒好透。”

    答案依然令人失望。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說。

    她咬緊牙關(guān)，把眼淚都憋回去：“徐即墨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最討厭別人用’為我好’做借口，做著一些傷害我的事。我再也再也不會喜歡這樣的你了！”

    千溪把電話按斷，手機扔上一邊的沙發(fā)，將臉上干了一半的眼淚和新落下的淚珠子隨手擦了擦，看了一眼她mama：“好了，你滿意啦。”

    她徑直踏上樓梯，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葉母在客廳喊她：“你給我下來！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mama為你好做錯了嗎？”

    “你當(dāng)然沒錯。你們都沒錯！”

    千溪煩躁地喊了兩聲，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

    討厭死了……整個世界都討厭死了。

    為什么所有她愛的人，都要規(guī)定她用哪一種方式生活，用哪一種方式選擇未來，用哪一種方式……喜歡一個人。

    夜幕四合。清冷的月光透過臥室的紗簾，浸透她的床單。

    人生會一直這么苦嗎，還是只有此刻這么苦？

    她希望被月光分解，從全世界蒸發(fā)，變成夜空里隱形的云層，只需要冷幽幽地看著蒼茫大地上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那樣就不會這么累了，不會這么疲倦，也不會……這么難過。

    ☆、Chapter 31

    晚上九點，kg正常訓(xùn)練。

    所有隊員都感受到了訓(xùn)練室內(nèi)的壓抑氣氛，除了必要的交流溝通以外，沒有多說一句話。結(jié)束訓(xùn)練之后，城陽去陽臺透氣，掃回來一地?zé)燁^。

    他撿了一個煙頭掂在手里，說：“我感覺這回是兇多吉少了。”

    李滄扭著脖子進屋：“你說什么兇多吉少，小老板娘和她媽嗎？”

    “不是。”城陽搖頭，“我是說，老大和小老板娘。”

    “不會吧？！”李滄一下蹦上他的床，壓低聲音，“這才幾天？好端端的，干嘛分啊？”

    城陽枕著雙臂躺下去：“你懂什么。憑小老板娘的條件，什么樣的男朋友找不到啊，也就是年紀(jì)小，才來追老大。干我們這個的，有今天沒明天的，社會上的人又不理解，拿什么給人家承諾啊。我看就算在一起，也是遲早掰。”

    李滄推他下去：“你干嘛咒人家，之前你不是慫恿得挺起勁的？”

    城陽嘖一聲：“那都是說著玩嘛。難道你還真覺得他們能白頭偕老啊？”

    李滄莫名地看著他：“我就是那么覺得的啊。”

    城陽蒙上被子，感覺不能和這個智障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李滄還在外面推他：“你起來，說說清楚。”

    “有什么好說的？”

    李滄嚴(yán)肅地說：“我覺得老大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城陽不耐煩地冒個頭：“這和是哪種人有關(guān)系嗎？人都有感性的時候，和理智的時候吧。我就不信老大他自己分得那么清。別吵吵，睡了。”

    話雖如此，也沒人敢真的上去求實徐即墨和千溪的事兒，就這么一直心照不宣地拖著，直到有一天，千溪主動退出了kg的微信群，他們的猜測才算被證實了。

    果然……分手了？

    但是徐即墨表現(xiàn)得一直很平靜，該訓(xùn)練的訓(xùn)練，該談判的談判，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仿佛沒有千溪這個人的存在過。

    平靜到，李滄都覺得城陽說的是真的了。

    ……真的這么冷血啊？

    kg和r的談判進行得很順利。kg放棄對tundra的爭取r旗下二隊的隊長程風(fēng)轉(zhuǎn)會到kg，擔(dān)任carry位置。城陽正式宣布退役，李滄則選擇轉(zhuǎn)型輔助。

    為期一個月的轉(zhuǎn)會動蕩期很快結(jié)束，迎來新的賽季。

    程風(fēng)搬入kg基地的那天，老隊員們?yōu)樗e辦了一場歡迎會。見慣了r冰冷工業(yè)風(fēng)的基地之后，突然見到布置裝潢都透著溫馨氣息的kg，感到深深的不適應(yīng)……尤其是他和魏萊年紀(jì)相仿，安排住在同一間，壁紙還是米分藍(lán)色的。

    他心想，有一個女領(lǐng)隊的戰(zhàn)隊就是不一樣……

    結(jié)果吃完晚飯，在一片和樂融融的氣氛中，他總算混了個半熟，敢提問了，張口就是：“怎么沒有見到葉領(lǐng)隊？”

    氣氛一下凝固到冰點，所有人的笑意都驟然僵在臉上。

    新任領(lǐng)隊城陽一愣。程風(fēng)在西雅圖和千溪有過幾面之緣，印象還停留在那時的階段。難道坊間流傳的wind對他們家小老板娘有意的八卦是真的？

    “哦，她轉(zhuǎn)行了。”城陽避重就輕，“你不是還跟他們有合作嗎？就是最近新興的那個直播平臺，就是她和她朋友搞的。”

    身為領(lǐng)隊，他不忘普及隊規(guī)：“我們老隊員都是禁止簽直播合約的。因為你的合同是轉(zhuǎn)會之前簽的，所以不受限制。不要因為直播耽誤訓(xùn)練就行。”

    程風(fēng)認(rèn)真聽著，點點頭。

    徐即墨撇開視線，結(jié)束歡迎會：“今天早點休息。魏萊你帶他熟悉剩下的部分，其他人解散回自己房間。城陽留下。”

    一群人作鳥獸散，只有城陽頂個鍋蓋坐在他面前。

    他也沒提什么不該提的話啊……程風(fēng)那小子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