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卑不亢：“長老此言差矣。死湖是用來懲戒背叛的弟子的，我們的罪行并沒有嚴重到那種地步。”

    “好！”風滿天猛一拍桌子，朗聲道，“既然這樣，你就是承認你們有罪了？”

    連燁搖頭，道：“我們的確違反了門規，但還沒有到有罪的地步上。”

    “荒唐！違反門規當然有罪，就算是仇璃女君來了也救不了你！”風秀云冷笑道，“這九離山門規是當年仇霄大君親自制定的，豈容你等小輩說話？”

    她的脾氣十分暴躁，隱隱帶著看不起他們的意思，話語間滿是對過去的懷念與尊敬。

    霜晨月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些長老都是在最殘酷的年代走過來的，至今不肯承認自己已經老了的事實，拿不起也放不下，雖然到了觀心境但卻再也沒辦法突破，只能在弟子面前作威作福，境遇很是尷尬。

    “師父說，九離山的門規已經可以作廢了。”霜晨月終于開口，第一句話就把在座的長老氣的臉色鐵青。

    “胡說什么！”風滿天直接站起來，不顧形象地就走下殿來，大怒道，“你不要以為你拜了個天下第一的師父就這么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元絕那小子到底年輕，他隨口說說，你就信了嗎？”

    風滿天當年是仇霄的得力助手，要不是后來來了一個元絕，現在的九離山掌門就是他的，他如何能夠不氣？順帶著對這群胡作非為的小輩也沒有任何好感。

    “長老請注意言辭。”連燁出聲提醒道，“師尊現在是九離山掌門，不可如此辱罵他。”

    “我不用你管！”風滿天的風范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厲聲呵斥道，“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子無法無天的，現在敢闖九離陣，下次就直接去皇宮了，那還得了！”

    胡清風連忙下來，做個手勢緩聲道：“話雖然難聽了一點，但師兄的用意還是為你們好。你們現在陪個罪，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也就過去了。年輕人還是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隨意逞一時意氣就不要命了。”

    這樣的話很多人說過，他們也聽過很多遍。在大多數時候，這種長輩善意的勸告都被視作真理，并且被一輩輩弟子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但是他們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運氣那么好，在山里苦修就可以天下第一的，要盡快提高境界實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多打。

    見識過那些最美的風景，就算沒有提高實力，眼界也會開闊不少。

    但是這些沒有辦法解釋，這些長老在山中困了太久，心還一直停留在當年的殘酷里面，看不清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

    沒有人說話。一片寂靜，他們依然直直跪在那里，頭高高地昂著，神情不變，既不反駁也不賠罪，只是在那里跪著。

    如果說吵架是需要兩個人一起開口，那此時無疑沒辦法吵起來。

    于是風滿天很是尷尬，一腔怒火根本無處發泄，只能恨恨地跺腳，拂袖而去，重新坐回了高臺上。

    風秀云冷笑一聲，道：“你們以為不說話就行了嗎？我們戒律堂是你們能夠隨隨便便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地方嗎？闖九離陣是你們無疑了，現在你們不管說或者不說都沒有用，就算掌門來求情，我們也不會輕饒！”

    “史瑯，把他們帶下去，丟下死湖！”風滿天大喝一聲，命令道。

    在一旁手執拂塵的史瑯嚇了一跳，看了看跪著的四人，跪倒在地，囁嚅道：“師父，這樣恐怕不妥，要不要通知掌門一聲……”

    霜晨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依然一言不發。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的為好。

    “不用！”風滿天怒喝道，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小弟子，“你怎么也跟他們混在一起？不要忘了自己是誰！”

    史瑯身子有些抖，卻依然固執地跪著，道：“師父，他們沒有犯什么大錯，要弟子如此對待同門，弟子實在做不到，請師父責罰。”

    “混賬東西！”到底是自己的弟子，風滿天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準備另外叫一個人過來。

    一陣清風撲面而來，帶著nongnong的酒氣，把整座戒律堂都籠罩起來。

    只有強者才會有這般氣息。

    風滿天的臉色有些發白，還未說些什么就聽見霜晨月驚喜的叫聲：“師父！”

    下一秒，元絕一身青衣飄然而入，身邊還有一抹火紅。

    “拜見仇璃女君，拜見掌門。”戒律堂長老齊齊下拜，但對前者的口氣明顯恭敬很多，拜的時間也更長一些。

    仇璃點點頭，揮手讓他們起來，坐到最高處的那個位置，朗聲開口道：“本來戒律堂的事情不應該我插手，但我想，我應該還是有這個資格的。”

    “您當然有。”風滿天趕緊說道，但恭敬的語氣怎么看都像是對另一個人說的。

    幾百年前創造奇跡的那個人。

    “當年我父親以一己之力，遍尋天下豪杰，用了數百年時間，把玄月門從一個南邊我微不足道的小宗派變成如今天下的三分之一，想必諸位還記得那段事情吧？”仇璃環視一圈，帶著幾分稚嫩的臉上充滿了女君的威嚴，“諸位可知道，為什么玄月門可以走到這一步？”

    風滿天開口道：“當年大君廣識天下之士，賢者便用，才有今天的玄月門，今天的九離山。”其余幾位長老都紛紛點頭贊同。

    仇璃滿意地點點頭，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那請問你們現在在做什么？”

    風滿天連忙跪下道：“臣等恪盡職守按照九離山門規審判弟子，秉公無私，并無不妥之處，還望女君不要聽信他人之言。”

    所謂的“他人”正坐在仇璃旁邊，懶懶開口道：“戒律堂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但我的徒弟，由我親自教導，總是沒有問題的吧？”

    “這……”風滿天猶豫了一下，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她是掌門弟子，但也并不能徇私枉法。”

    “誰說要徇私枉法了？”元絕不耐煩地搖搖頭，拿出一根紫玉尺走到霜晨月面前，喝道，“把手拿出來，為師親自罰你！”

    他此時的神情非常嚴肅，一副要懲罰不聽話的徒弟的樣子，但他的眼睛里卻是帶著笑意的。

    霜晨月乖乖伸出手，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紫玉尺高高舉起，重重落在她的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手很快紅腫了起來。

    沒有人敢來勸，也沒有人想勸，風滿天心里暗自得意，史瑯臉有些發白，其余的人則都是靜靜地看著。

    很痛，一下比一下痛。這不僅僅是普通的紫玉尺，而是九離山的一種法器，就是拿來對敵也不會落下風，如今尺子上還帶了元絕的修為，只要他愿意，兩下之后被打的那個人就會直接靜脈斷裂而亡。

    霜晨月沒有運功抵抗，而是咬著牙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