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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皺起眉,還心情頗好地挑了挑眉,應允了與這位子爵的會面。而當他在會客室見到了這位子爵先生的時候,他的心情就更明媚了。第二章和王都的貴族勛爵們不同,這位子爵閣下年輕得令人驚訝。他身材纖細,卻不會顯得柔弱,納塔爾猜測這大約和他的生長環境有關,據說生活在鄉村的鄉紳和小貴族們大多都曾在少年時代有一個爬樹的愛好。他渾身洋溢著新鮮的活力,如同夏日最盛時的扎根在泥土中奮力生長的植株,整個人都透著令人迷醉的生命氣息。而他的皮膚又因為驕奢的貴族生活將養得如同牛乳凝結而成的脂膏,和王都的勛貴們引以為傲的蒼白藍血不同,并不是常年不經日曬如同死尸的僵白。飽滿的嘴唇微微上揚,兩頰透著健康的紅暈,點綴在飛揚的雙眉下的眼眸是屬于鮮嫩植物的翠綠色——據說這樣色澤的眼睛,是神賜的寶石,可以看見林間的妖精——發絲是柔軟的淡金色,看起來像是東方流傳過來的奢侈絲綢,讓人想要上手親自感受一下它的美好。“尊敬的公爵閣下,日安,我是此地的主人,伯德·里斯本子爵,很高興您能來到我的屬地,希望您能度過一個愉悅的假期。”按照禮節,他們應當來個貼面禮,但很顯然兩人都沒有這個打算。納塔爾是因為不習慣,而伯德子爵,很明顯,盡管他的禮儀表現得可謂是無懈可擊,但是他太過于年輕了,那雙并未見識過太多黑暗的眼睛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更何況他還加重了“主人”這個詞語。納塔爾心想,這難道是在責怪他只是遞交了一封拜謁信而非上門拜訪,認為這是對他身為此地主人的不敬?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真是一個驕縱的小少爺,大約是在這片遺落仙境般的土地上生活太久了,被嬌慣成了一只尚未離巢的幼鳥,不知天高地厚。納塔爾看向一邊正瞪著眼的羅曼吩咐道:“羅曼,去為這位……瓦倫郡尊貴的主人奉上一杯,我想,熱牛奶?”伯德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這個人絕對是在嘲諷他!他以他最愛的寶駒發誓!他硬氣地挺起了胸膛,靠著腦子里殘余的母親的叮囑盡力不在臉上露出被冒犯的憤懣表情來,但他說話不免咬牙切齒了些:“我已經成年了,事實上,我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尊貴的閣下。我想按照常規,一杯紅酒就好,不需要特地準備熱牛奶。”天知道他有多不想來!自己即使爵位比這位公爵大人足足低了三個等級,但身為領地主人,進入他的屬地,按照禮節,理應提前遞交拜謁信,在抵達之后也需要上門拜訪,即使不親自前來,至少也要派個行政官吧!但統統沒有,他只是在抵達之后遞交了一封敷衍至極的拜謁信,這是對他,瓦倫郡的主人,伯德·里斯本的挑釁!可是母親卻拉著他再三要求他去上門拜訪,還不放心地反復叮囑他控制脾氣,不要得罪了這位王都來的公爵大人,伯德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打擊,但無奈母親的命令不可違抗,他只好收拾收拾就真的來拜訪了。少年——不對,按照他的說法,應當是個青年人——翠綠的眼眸燃燒著熊熊怒火,還帶著一絲委屈,牙齒時不時憤憤地刮過紅艷的下唇,這讓偏好男色的公爵大人忍不住握拳在唇邊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納塔爾搓了搓手指,他覺得這位子爵先生恐怕脾氣不太好,再繼續下去他大概會繃不住爆發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斟酌著簡短解釋了一下:“很抱歉,子爵閣下。我從戰場回來之后就直奔你的領地了,由于太過疲累,我從抵達之后就一直在睡覺,直到剛剛才睡醒,事實上,如果你來得再早一些,我可甚至能沒法與你見面。”他很少做什么解釋,但被這樣一個漂亮的青年怒氣騰騰地瞪著,讓他死寂的良心難得跳動了一下。他想,我真是一個再心軟不過的人了,換做別的什么公爵,被這么刺兩句瞪兩下,此刻大概已經在喊打喊殺了。唔,長得好看的人總該得到更多的寬容。此時羅曼已經端著銀盤回來了,他低著頭恭敬地將紅酒杯呈上,又沉默地縮到了角落的陰影里。伯德在聽過解釋后臉色好了很多,還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惱。他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太友好,但這位……盡管不想承認,不過的的確確比他要尊貴許多的公爵閣下還耐心解釋了一番,這理由也并不像是什么借口托詞,反倒顯得他心胸狹隘、小氣過頭了。可伯德絕不會承認他是覺得愧疚了,他頂多是繃著一張小臉收回了自己高昂的下巴,垂下眼語氣僵硬地道了個隱晦的歉:“不……不是您的錯。皇帝陛下購下這座莊園的時候曾經寫信給我知會過,我是知曉您的到來的,只是有點突然。嗯,突然。”說完,他抿了口手中的紅酒,甘醇綿厚的口感令他雙眼一亮,兩頰也適時泛起紅暈。這杯美酒令他徹底遺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反而是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興奮地問道:“這是里要哈產的紅酒嗎?比我家的甘道爾好喝多了!”問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完全遺忘了使用敬語,這對貴族來說是極其失禮的,他懊惱地擠了擠眼,看起來恨不得找個縫隙把自己塞進去藏起來。“不好意思,我剛剛太興奮了……”這也要怪他從不好好上禮儀課。前任里斯本子爵,他的父親尚且在世時對他算得上溺愛有加,他氣走了禮儀老師也只會被不輕不重地說上兩句,連訓斥都算不上,要是他再大吵大鬧一通,這門課程就可以永遠地從他的日程表上消失了。納塔爾貼心地說道:“不必拘泥于那些貴族禮節,先生,我并不喜歡這些形式。我是來度假的,你就當我只是住在這個莊園的一個普通鄉紳就好了。”這番話聽得伯德舒心極了,甚至在心里開始贊揚來自王都的貴族就是更善解人意些,壓根不記得幾小時前他還對這位“自大無比、目中無人、王都來的上等人”恨得咬牙切齒。納塔爾看著面前這位捧著紅酒杯雙頰粉紅的小貴族,覺得他屁股后面該有驕矜的一條尾巴正在蕩悠,這副模樣和布里芬皇后豢養的那只叫做波妮塔的嬌氣貓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真想扒掉他的褲子看看尾椎骨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一條尾巴啊。納塔爾覺得有些口干,但由于他的習慣,羅曼并沒有為他也準備什么飲品,他只好忍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扶了扶領口系得過緊的領結。“……期盼您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先生。”在他愣神期間,伯德顯然已經說完了一堆用詞虛偽的祝福了,他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話。“謝謝。”納塔爾走到他面前,視線試圖從系得嚴嚴實實的領口擠進去,未果。“我送送您。”對禮節也沒有太熟悉的伯德子爵顯然沒有發現這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