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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生得好看,又有得道人的氣質(zhì),如今冠上仙格,更是出類拔萃,鶴立雞群。這些日子,他一一拜過那些不認(rèn)識的大仙,顯得極懂禮數(shù),迎來無數(shù)好評。他性子溫吞,人也和善,仙人都愿意和他交好,全然不見半點在凡間所受的寂寞和委屈。孟婆見他,更是和顏悅色,畢竟兩人淵源不淺,在很多年就交心過,所以一見如故,無話不說:“在我心中,你是那么固執(zhí),我以為你會被那固執(zhí)害得萬劫不復(fù),沒想到你自強自立,力排萬難,竟修成了正果??上部少R,可喜可賀!”跟他形影不離的月老卻坐在一邊,對這個后生嗤之以鼻。“月老為何不高興?是對在下有什么意見么?”修遠(yuǎn)笑瞇瞇地問,比起那小肚雞腸的月老,顯得從容大氣,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月老冷笑:“在凡間,欺君之罪不光要殺頭,還要誅九族,如果欺騙了玉皇大帝,”凸著一張傲慢嘴臉的老頭向上拱拳,“你覺得該當(dāng)何罪呢?!”修遠(yuǎn)依然笑得平易近人:“我不懂您的意思……”月老嘴巴一歪,從手中扯出一根紅線:“不瞞你說,你和天寒的緣分為我所牽,也為我所變,因此你才會遇到封邪。”修遠(yuǎn)怔了一怔,有些微遲疑地說:“那些事早已過去,不值一提。”月老裂開嘴,笑了起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無恥的騙子:“我只是奇怪,你和封邪之間的紅線未斷,你又是如何渡過情劫、斬斷凡根,得道成仙的?”那人啞口無言。月老又說:“唯一的解釋就是作弊。升仙乃如此嚴(yán)肅之事,你居然作弊?如果被人查明真相,你該如何交代?”修遠(yuǎn)仍沉默是金。月老盯著他的臉,直盯得他不知所措,才開口說:“念在你修仙不易,我也不揭穿你的秘密。雖然我性子不討喜,但我不是什么小人。而且直話直說,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告訴你,任何事都不能走捷徑,世上沒有速成寶典。不管你多想成仙,也得一步一步踏過將你絆住的泥濘,就算你一直陷在泥濘里,也不要沮喪,總有走出的那一天。而你若是強行掙脫它,自己不但會受傷,且腳跟也會永遠(yuǎn)留下污點。”說完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孟婆,孟婆一臉懇求和焦急,似乎希望他不要鬧的太過,且手下留情。月老轉(zhuǎn)回頭,指了指那個老太婆:“看在孟婆的面下,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切斷這條紅線,便可一勞永逸?!彼α?,那笑容并不和藹,甚至帶著點鄙夷,“神不知鬼不覺,不是嗎?你不是喜歡走捷徑,那就看看這次行不行得通?!币娝行┙鋫?,似乎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月老斂色,轉(zhuǎn)為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不要擔(dān)心,我不會害你。也不要害怕,一條紅線而已,吹彈可破,你未必沒有一點自信?那你以后如何降妖除魔,完成天庭交給你的重任?”第98章“天下有這么便宜的事,又何樂而不為?”月老一邊說一邊擼動胡須,慵懶地倚在了旁邊。男人沒做任何辯解。相當(dāng)于默認(rèn)了月老的懷疑。他努力做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朝那根紅線慢慢伸出手去。他以為用一點小力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然紅線紋絲不動,沒有要斷的意思。他不由加重力道,可紅線依然毫發(fā)無傷。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只得用上所有的力氣,甚至使出畢生的法力,但那根紅線始終安然無恙。一個法力高強的仙人居然對付不了一根細(xì)細(xì)的紅線,實在匪夷所思,前所未聞。修遠(yuǎn)有些尷尬地站在紅線面前。“我……”幾經(jīng)折騰,他終于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弄不斷它?!?/br>月老挑了挑眉:“知道你為什么弄不斷嗎?”修遠(yuǎn)沒開腔。“不是你的手弄不斷,而是你的心舍不得斷?!痹吕辖K于指出要害所在,“你之所以站在這里,是因為你欺騙了自己。你心不誠,人不實,所以那根紅線懶得鳥你?!?/br>說著他站起身,收起紅線,晃悠悠而去:“敢問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自欺欺人,不如直面感情??v然它拖累于你,但絕不會虧欠于你。你又何必煞費心機?”看著老者漸遠(yuǎn)的背影,男人低下頭,陷入了沉思。就這樣,匆匆數(shù)百年過去。至從成仙,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更加地千篇一律。他自詡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且認(rèn)為成仙是人生最大的意義,能使得他更為充實。然而時間長了,卻發(fā)現(xiàn)并非那么回事??v然成仙的榮光比世間的浮華更為高潔,且不會淡去,但心仍是空空如也,仿佛少了什么東西。他知道少了什么,也逐漸去正視那份缺失??伤辉溉ニ伎迹膊挥X得如今去挽回有什么必要性。他已入魔,他已升仙。兩者之間的鴻溝太過寬廣,奢求半點牽絆都顯得遙遠(yuǎn)。天界,也有許多朋友,他常常竄門,別人,也會來找他,和他吟詩作對。可以聽見許多稀奇事,可以學(xué)得更多的真理。但是那些東西,就算無比珍貴,來之不易,卻都無法填補他心中的空白。實在忍不住,他會私自下凡,留戀在泰山上空。那里有魔的氣息,他知道他沒有走。可就是不敢下去,一探究竟。不敢去見他,不敢舊地重游。花開又花謝,葉黃又葉綠。多少個四季,乘搭著時光之舟,偷偷溜走。他失落,茫然,壓抑著沖動,鳥瞰泰山風(fēng)云變幻,來來去去的景色。終于有一天,他駕著云,飄落在山頂。伏龍寺比以往更沉寂,也更陳舊。就像只存在于記憶中的一抹模糊剪影,寥然而立。唯有山下的村落,欣欣向榮,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有著實實在在的感覺,完全不同于那看上去隨時會消失的伏龍寺。寺廟附近,有人在砍柴,揮汗如雨。見了他也不害怕,反而熱情無比。“請問這寺中都住著些什么人?”修遠(yuǎn)化成凡人的樣子,很是親切地詢問。“一個神仙,很好的神仙,年年保佑我們風(fēng)調(diào)雨順?!蹦侨酥毖圆恢M,“聽我祖輩講,以前的村落只有巴掌那么小,而至從有了神仙庇佑,便逐漸發(fā)展,村連村地,繁衍成了很大一片,你瞧,”他往山下一指,“那是我的家。還有我的鄰居。大家都過得很好。這都要拜那位大仙所賜。對了,你是來找人,還是來燒香拜佛的?”“哦,”修遠(yuǎn)笑了笑,“聽說泰山風(fēng)景絕倫,我特地來游覽游覽。既然來了,自然要進去膜拜一番?!?/br>“那好?!睂Ψ脚牧伺乃募?,“如果你有幸見到那位大仙,一定要幫忙傳達(dá)下咱村民的感謝之意。”“會的。”修道點了點頭。拜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