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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舟車勞頓,日夜兼程的到了皇城腳下,陳洛生對這人的嫌惡也只是有增無減。凌桓沒回府上。他之前走的時(shí)候,雖然沒有鬧出大動靜,但他爺爺對外也是有過一番說辭的,這才出去幾個月,若又是大搖大擺的回去,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好看了。撇開了一路上煩的不行的陳洛生穆遠(yuǎn)風(fēng)二人,凌桓坐在君悅樓隔間里,點(diǎn)了幾個精致的小菜,細(xì)細(xì)的吃著。修竹出去繞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城北的胭脂鋪?zhàn)樱@才帶著收回來的消息,到了凌桓面前,“……去了一趟城西,沒見到老相爺,但我看府里看門的,和進(jìn)出采買的人,都有些眼生。”凌桓聽到這里,眼里終于是有了些變化,看來他猜測的不錯,他爺爺也被人監(jiān)視了,不過出于多方考慮,那人不會蠢得去動他爺爺,“接著說”。修竹看了凌桓一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公子猜的不錯,書畫說要去買城南買白糖糕,卻是去了城北,那胭脂鋪我也進(jìn)去轉(zhuǎn)了一圈,里面倒是想做生意的樣子,就不知道又是那一位的手筆了。”就手將端了半天的半杯殘茶飲下,凌桓溫溫一笑,“那就是要看,待會兒是誰來這君悅樓結(jié)賬了。”修竹聽到自家公子這么說,也是低低一笑,他不似凌桓長相溫潤,也不若李玄漂亮惹眼,而是一種男人的陽剛長相,平日里,冷著一張臉,就像個門神一樣,如今笑起來,也有幾分看頭在里面。凌桓見他這樣,倒是笑開說道:“修竹長的也是這般好,怪不得上次來師傅那里拜訪的,那位太玄門的素心姑娘,見到了你眼睛都直了。”凌桓口中的太玄門素心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長得好看,性子也不錯。修竹見自家公子張口就來的打趣,向來冷然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破囧,急急開口,“公子,她小丫頭不懂事,怎么您也……”可是再看著自家公子那一副了然的樣子,就是皮厚如修竹,也有些說不下去了。見修竹這樣子,凌桓心里笑,卻不好再打趣下去,這一頓早飯用得還算舒心,凌桓將手邊的折扇打開,搖著扇子就帶著修竹下樓結(jié)賬。那在樓下守候多時(shí)的店掌柜,兩只眼睛都恨不得長在他那個百年榆木老樓梯上,這一見凌桓二人下來,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容,待修竹走過來掏荷包之時(shí),用最最諂媚的聲音說道:“二位公子的酒菜錢,已經(jīng)有人結(jié)了。”修竹掏錢的動作一頓,他一個眼神落在了掌柜臉上,湊近了些,“哦?”修竹板著一張臉的時(shí)候,還是蠻有迷惑性的,至少那掌柜的臉上的笑有那么一瞬,是僵硬的,不過這皇城底下,他也生生漲了幾分膽子,“爺,您看這銀子已經(jīng)有人付了,不如……”他是想說,有人請吃飯不好么,他君悅樓就是在皇城腳下也是一等一的酒樓,雖然這兩人點(diǎn)的菜不多,但都是店里的招牌,幾個菜下去的銀子,可夠平常人家一年的柴米油鹽了,如今有人請了,感情這位青衣小哥還不高興?“修竹,既然有人請了,那我們就收下,是吧掌柜?”“是是是,公子說的是。”掌柜一聽那白衣翩翩的公子這么一說,就立馬附和道,之前也是這人前腳剛上去,后腳就有一衣服華貴的管家人物,啪的一聲,拍給他眼前一定小金裸子,他只是隨手顛兒了顛,就知道別說是一頓飯,就是包了這君悅樓都綽綽有余。給錢的就是大爺,那人直說不用找了,將人伺候好,可那看過來的眼神就說,要是沒伺候好,那后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公子”修竹還想說什么,卻見他家公子已經(jīng)移步君悅樓外,他也只得算了,跟在了后面。其實(shí)這樣一頓飯,就是有人請了也沒什么,修竹擔(dān)心的是背后的牽扯,不過很快他就不用擔(dān)心了,因?yàn)槌隽司龕倶牵T外就有一輛四架馬車等著。那坐在馬車上的錦衣大漢,一見凌桓出來,就立馬低眉順眼的迎了上去,“我家主子恭候多時(shí),還請凌小公子移步。”凌桓見這人雖說是一副恭敬的樣子,但說話間,卻自帶強(qiáng)勢,他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那弓著身子的錦衣大漢怒氣橫生,“若我說不呢?”“你!”“阿三,”從那馬車內(nèi)傳出兩個字,卻讓那已是怒瞪著凌桓,隨時(shí)要暴起的錦衣大漢,就像是被捋順了毛的老貓,變得溫馴非常。就好似剛才那兇惡漢子其實(shí)是另有其人一般。也是這時(shí),那華貴的馬車?yán)锷斐隽艘恢皇郑豢淳褪潜患?xì)細(xì)溫養(yǎng)過的,比起那些個養(yǎng)在深閨里的大家小姐,只好不差的纖纖素手,白皙修長,漂亮得有些不像話。見到那手撩開了半張簾子,露出來的臉,凌桓從來都帶著淡淡的眼,終于露出了一絲驚訝,“十九殿下?!”那人半探著身子,與李玄有幾分像的眉眼里帶著柔柔的笑意,“子卿,好久不見。”若說凌桓與十七殿下是從小到大剪不斷,理不清的情誼,那么與面前這位自小得到圣上恩寵的天家小皇子,那就是……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所以,凌桓才會如此驚訝,這第一個找上他的,不是別人,而是李玄那個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卻是在皇帝面前,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所以凌桓對這位與李玄原本有著最近關(guān)系的弟弟,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恨。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師兄對受有一部分不可說的東西攻肯定沒話說妥妥的圈著呢至于這位十九殿下……呵呵☆、都是值得“不知殿下這番,又是何意?”十九殿下李玨像是沒有注意到凌桓語氣中的客氣與疏離一般,笑著又坐直了些,“子卿與我皇兄自來深厚,這番聽說子卿回來,自然是要帶你入宮去見一見。”凌桓聽他這樣說,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收緊,那突起的骨節(jié)泛著森冷的白意。“殿下這番好意,只是在下剛回城不久,就算是要去見十七殿下,也需要先回家里,與家中長輩說上一聲。”李玨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他會這樣說,那纖長的手指虛握著,輕輕在額頭上敲了敲,說:“看我,都忘記與子卿說了,我這才剛從府上出來,相爺自然也知道了,子卿,我皇兄想你得緊,你還是先隨我入宮去看一看吧。”凌桓聞言,身體不可見的顫了顫,他勾起了唇,“那就卻之不恭了。”這上了馬車,里面也如外面所見一般豪華,可見這位十九殿下在老皇帝那里是如何寵愛,他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個接過小廝雙手奉上的骨瓷小盞的李玨,對這個男人心中又多了幾分計(jì)較。這天家的兒子,還真是不分年紀(jì),都是一個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