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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借條了嗎,沒有趕緊弄一個,寫我的名。”明月急得額上冒汗:“就是他對你沒看法,他家里人呢,孩子什么的,萬一對你有看法,那怎么辦?” 麗麗姐之前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如今聽明月點撥,驀的清醒,嘴上還是不讓人討便宜的:“他家里人也喜歡我,也不想想你媽是誰啊。” 一老一少兩個人,隨即像一對閨蜜似的討論麗麗姐的黃昏戀。 沒想到麗麗姐跟那土大款比多數(shù)小年輕都時髦,居然是網(wǎng)上姻緣一線牽,兩個人通過網(wǎng)上亂丟漂流瓶丟出的一段孽緣,不,姻緣。 土大款書寫家庭變故、老年苦悶的瓶子,意外被海上浪著的麗麗姐接收,同樣有著相似煩惱的她深有感觸,立馬丟回個同樣直抒胸臆的瓶子。 一來二去,兩人加了聯(lián)系人,談著談著順利由網(wǎng)絡(luò)回歸現(xiàn)實。交換彼此信息的時候,驚喜發(fā)現(xiàn)相隔不遠(yuǎn),土大款又錢多的在本市也有置業(yè),于是一拍即合。 明月聽過何其佩服,何其羨慕,說:“還真是有緣分,老頭也挺有心的,能為了你挪窩來咱們那邊生活,就是不知道他家里人同不同意啊。” “不同意還能綁著他?況且啊,”麗麗姐咯咯地笑:“他孩子都在咱這工作,他本來就想跟過來,一直在猶豫呢,突然你老媽這么一出現(xiàn),立刻拍板。” “牛牛牛牛牛……那他家孩子做什么的,好不好對付?” “一兒一女,說是挺讓人cao心的。女兒快三十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兒子倒是跑得快,還沒結(jié)婚呢,在外有個私生女,他氣得壓根不想跟他們聯(lián)絡(luò)。” 麗麗姐又發(fā)出一陣癡狂的笑:“所以女兒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等把你這后爹給哄高興了,別說錢不用還,家產(chǎn)都能記到你名下!” “別,別拿這些身外之物侮辱我這顆雪白雪白的心。”明月暗戳戳地問:“老頭做什么的,怎么個有錢法,不是裝闊的吧。” “怎么可能裝呢,開連鎖藥店的,就咱們那門面最多那一家。我都去串過好幾回門了,他還給我個VVVIP卡,下回你買藥從這我拿,打折!” 明月一嗤:“我又沒病,買什么鬼。怪不得你上次問掛證的事,原來那時候就有jian`情了。連工作性質(zhì)都這么契合,我感覺你這次肯定能成。” 云煥出來的時候,明月雙腳盤在椅子上,正笑得前仰后合。見到他,就立刻把腿放下來,順了順裙擺,跟那邊人說先掛了。 云煥隨口問:“是誰?” 明月趕緊把手機放在他面前晃了下,說:“是我媽。” 他穿一件短袖T恤,運動褲,手上抓個白毛巾擦頭發(fā),此刻歪頭看了一眼床上正睡得香甜的朵朵,問:“咱們談?wù)劊俊?/br> 明月咬唇,過了會,點點頭。 云煥點點自己身邊,說:“你來坐我這邊。麗麗姐說你在國外的時候出了一點狀況。我覺得挺好奇的,你到底翻出了多大的浪,才導(dǎo)致朵朵被帶走的。” 明月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許的抵抗。 關(guān)于在國外的那些年,明月幾乎從來沒有跟人提過,包括在麗麗姐面前,也向來只是輕描淡寫的那幾句。 家人眼里,她是一個留過洋的晚輩,從小就很聽話也沒有什么出格的行為,最大的離經(jīng)叛道是突然生了一個女兒,除此之外,便平凡得和身邊人沒有兩樣。 其實跟不善言辭,凡事喜歡暗琢磨的云煥一樣,明月盡管看起來話多,心里卻有一片自留地,輕易不向外人展示。 那話該從什么時候說起呢,明月想應(yīng)該是在朵朵兩歲那年,她開始發(fā)現(xiàn)那個原本愛唱愛跳,活潑可愛的孩子漸漸沉默時說起。 明月是一個很獨立的人,但并不是一個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人。經(jīng)常偷懶,凡事勉強,東西丟了就丟了,家里亂了就亂了,人生信條就是得過且過。 她對一切習(xí)以為常,對生活里亂糟糟的那些事容忍度極高。直到發(fā)現(xiàn)有了朵朵,她才刻意改變,每天十一點睡,七點起床,注意三餐,保持運動。 她要用最好的自己迎接一個新的生命,盡力給她最好的一切和全部的愛。 明月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做得很好。 她從一個連孩子都不敢抱起,怕把這昂貴禮物弄壞的新手mama,到可以一邊教朵朵念詩唱歌,一邊麻利和餡炸rou圓子的巧婦良母。 樓里人都見識過她的手藝,對她地道的中國菜贊不絕口,這其中就有樓下新搬來的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年輕男人。 他給每個人都發(fā)一張卡片,說他叫約瑟夫。 他是一個來自鄰市的男孩,同是學(xué)生,比她只大不到一歲。初次見面,那真是一個有著陽光笑容和可親氣質(zhì)的男孩。 她把燉得軟爛的獅子頭送到他門上,感謝他沒有因為朵朵過分頑皮時一次又一次跺響地板,而打電話向房東投訴。 他掀開熱鍋鍋蓋,在明月的詫異里,用一根手指戳進(jìn)nongnong的湯汁,再含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品嘗。笑的時候,兩只眼睛擠成窄窄的縫,說:“很棒。” 他們因此結(jié)識,時常搭伙,約瑟夫喜歡她做的rou圓和各種餡料的餃子。他從不白蹭飯,在她執(zhí)意不肯收錢的時候,會帶她去附近的酒吧坐一坐。 那時候他的另一面便顯露出來,他喝很多的酒,也抽很多的煙,愛跟她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跳舞,在極安靜的地方也貼她極近的說話。 一輩子都循規(guī)蹈矩的平凡女孩,很容易被這樣多彩斑斕的生活吸引,只有過一份愛情體驗的單純女人,也容易被這樣笑起來有點壞壞的男孩吸引。 她有時就著他手喝烈性的酒,抽他剛剛點好的煙,每每這時,便能感覺他干燥濃烈的氣味像太陽,灼熱地燃燒過她的沉寂許久的某種神經(jīng)。 約瑟夫有次晃著酒杯,說她只是外表克制,其實心內(nèi)有猛獸。 “或許有天我能幫你放它出來。”他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眼神如夢似幻:“或許并不能,但我真的很想試試看。” 明月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秀外慧中聰明伶俐的自我評價都是玩笑話,她知道自己有點迷糊也有點蠢,是這世界上最普通也最大眾的那群人。 而在遇到危機時,她甚至連那些普通人都比不上。 朵朵的身上像是被強行按了一個時間機器,滴滴答答是催命的回響,她在審判日到來前有多聰明可愛,在審判日到來后便有多讓人心碎神傷。 她開始沉默,不愛運動,時常獨自呆著,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她喜歡用大喊大叫來做回答,極度挑食,稍不順心就有自傷行為。 明月心里蟄伏的那只野獸,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釋放出來。面對鄰里的不解,朋友的疏遠(yuǎn),學(xué)業(yè)的壓力,她的生活徹底亂成一團(tuán)。 她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