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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綠葉遮住了亮光,他輕輕地把她推到燈柱上,一手按在她額頂,溫柔地低下頭吻她。 明月將頭盔還給云煥的時候,他眼神微滯,帶著一份呆。見她神經(jīng)叨叨地在他臉前揮了揮手,他這才回神,解開松軟的圍巾,說:“覺得冷嗎?” 明月雖然對同學(xué)聚會不喜,出來的時候還是認(rèn)真打扮過一番,貼身的羊絨長裙,長出一手寬的水紋大衣,兩條腿露在外面,再踩一雙淺口鞋。 寒風(fēng)瑟瑟里,看起來確實有些單薄,她坦然:“說不冷是假的?!?/br> “但為了風(fēng)度總要犧牲一點?!痹茻ㄐΓ骸靶液媚氵€算耐寒。” “如果是跟你比的話?!泵髟鲁UQ郏骸按_實強多了?!?/br> 云煥半真半假:“你要是說話客氣點,我早就把圍巾脫下來給你了?!?/br> 頓了頓,云煥問:“這次回來還走嗎?” 明月說:“暫時還沒有那個打算,國內(nèi)現(xiàn)在發(fā)展很好,想留下來看一看,找找有沒有什么機會。而且我mama年紀(jì)大了,我也想多陪陪她?!?/br> 云煥邊聽邊點頭,問:“阿姨身體——”視線忽然一轉(zhuǎn),手順著指過去,納悶:“額,那樓上的是不是阿姨?” “?。俊泵髟履X中“嗡”的一聲響,轉(zhuǎn)身看到麗麗姐抱著朵朵趴陽臺窗子上的時候,腦中就更亂。她揉著太陽xue道:“是……是啊,她可能在……曬衣服吧。” 一老一小兩個人,頭并頭地貼在窗戶上,平日里不見這二位眼神有多銳利,今晚完全精亮如鷹隼,自動放著亮堂堂的光。 大概察覺到被發(fā)現(xiàn),麗麗姐手腳麻利地拉下窗簾,卻留出一個頭的空間,欲蓋彌彰然沾沾自喜地繼續(xù)監(jiān)視。 明月尷尬到極致,丟臉到?jīng)]臉,這是怎樣的一窩大傻子?。?/br> 告別的時候,明月話都說不利索:“不走了,你慢送?!彼夼夼抟魂嚕骸安凰土?,你慢走。對不起啊,今晚狀況太多。” 云煥眉頭稍稍擰起,卻是嘴角噙笑,亮晶晶的眼睛彎了彎:“你上樓慢點?!?/br> 話音剛落,明月提起大衣下擺,飛一般地竄開了。 屬猴的吧,云煥想,猴賽雷。桃花眼略微揚起,看回董明月家里,那道窗簾之中,小猴賽雷拼命地用頭磕窗戶,嘴里念叨著什么。 明月剛一進(jìn)家門,便將炮彈般飛沖而外的朵朵摟在懷里,她雙腳一陣狂擺,節(jié)奏之快只在她當(dāng)年養(yǎng)過的倉鼠身上見過。 麗麗姐跟著出來,一臉八卦的亮光道:“怎么著,送你回來的是哪位,個頭好像還可以,臉長什么樣就看不清了。” 朵朵躍躍欲試的解釋:“是爸——唔!”明月一手堵住她嘴,扔進(jìn)房間里,跟麗麗姐道:“別瞎猜,就一同路的朋友,人家都有太太了?!?/br> 麗麗姐立馬夸張的地捂住前胸,說:“嚇?biāo)懒耍€以為誰給你介紹的男朋友,就騎一個摩托車,寒酸死啦。市里不是禁摩嗎,他違法的呀!” 明月朝麗麗姐翻個白眼,心中腹誹勢利鬼,又聽她說:“晚上聚會怎么樣,有沒有出息的,有沒有有錢的,大家都有伴了吧,就你一個孤家寡人哦?” “沒有,沒有,沒有……”明月捂著耳朵:“好些個都沒結(jié)婚呢,我以前上鋪就還單著啊,叫李葵那個,記得吧?” 麗麗姐一臉嫌棄:“你能跟她比嗎,她那是因為丑!光聽名字就知道,李逵!” “……”明月:“不帶人`身攻擊啊,而且人家是葵花的葵。” “花魁的魁也不行!”麗麗姐再次不屑:“丑姑娘,比你早嫁出去就有鬼嘞。” 人品三觀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明月決意跟這位親媽先鳴金收官,好讓她有時間反省自己一下。 進(jìn)到房間,小倉鼠朵朵已經(jīng)放棄她最討厭的體育事業(yè),轉(zhuǎn)而在梵家打坐上下功夫。明月看她盤著兩條胖腿,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一下一下把頭往墻上撞。 她嘆出一口氣,蹲下將她小腦袋撥進(jìn)自己懷里,說:“朵朵剛剛看見云煥了是不是,朵朵是不是很想他來找你玩?” 不提還好,一提就是逆流成河的悲傷,朵朵薄窄的鼻翼一開一闔,大大的眼睛里已經(jīng)開始蓄上濕咸的泉水。 明月摸著她熱乎乎的小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mama可以帶他來看你,但你要答應(yīng)mama一件事。” 就像遼闊平寂的草地上忽然來了一只綿羊,朵朵一下抬頭看向她,桃花眼眨一眨,豆大的一滴淚就落在長長的下睫毛上。 明月心里嘆了一聲,幫她將遺忘的眼淚擦干,說:“你以后,不可以亂喊他爸爸……不然,云煥叔叔會被你嚇到的?!?/br> ☆、7.Chapter 07 第二天一早,李葵的電話又催命般響起,帶著一點剛剛睡醒后的迷離,嗓子啞暗地問:“我昨天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我醉了,我是真的醉了?!?/br> 何止蠢事,簡直蠢到極致。席上有人攝像,當(dāng)晚將影像發(fā)至班級群,李葵的熱情襯托出明月的尷尬,云煥就是被騙進(jìn)坑里的傻瓜。 明月寄希望于低調(diào)的人生夢想又一次破碎,看著群里針對她私人感情的討論,再次慶幸始終沒有將朵朵的事和盤托出,否則這年關(guān)還能過得去? 明月說:“你別將自己的過失脫罪于喝醉了,我見過你酒量,那么幾杯根本不在話下,你就是蓄謀已久多管閑事,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br> 李葵怪聲怪氣笑了半晌,忽地掐上她七寸:“外快還想不想掙了?” “……”明月說:“其實你也是一片好意,畢竟我跟云煥兩個在一起多年,現(xiàn)在久別重逢,你有那種撮合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br> 李葵得意地哼哼:“今天我歇一天,明天咱們見面談?!?/br> 元月三日,明月接到回國后的第一份工作,幸福的煩惱來自于最好朋友的憐憫。明月憶起那些年幫她帶過的早餐,自己先原諒了這一次的趁火打劫。 李葵將一沓文件擺在明月面前,說:“這事不難,就是幫忙把上下兩份校核一下,一份是對方發(fā)來的quotation,包括隨后的幾份annex,一份是我自己擬的合同。內(nèi)容太繁雜,還有數(shù)據(jù)對比,特別是后面的payment terms,我真懶得看了。” 李葵嘴皮子說得飛快,明月一邊看她,一邊往下掃文件,說:“到底是在大公司歷練過的,現(xiàn)在說話洋味兒十足。原本我還怕你們說我假洋鬼子,現(xiàn)在想想其實根本不用忍,你們都是深諳此道的高手?!?/br> “忍什么?” “說話的時候夾英文唄?!?/br> 李葵哈哈笑:“沒辦法,身邊人就這德性,上班還要取洋名,放著大好中文不用,每天你來我往說鳥語?!?/br> 明月往簽名欄里瞥,說:“我看看你是什么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