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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仇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那漢子只覺一股大力襲來,不及撒手,身子已隨著鞭子飛了出去,騰云駕霧般落到了車前,滾跌在地,還不及起身,兩頭健騾并車輪已從身上碾了過去,登時便聽得幾聲脆響,竟是骨頭被壓斷的聲音。

這一群人乃是蔣晨峰親兵,也是出入沙場歷煉出來的,身手過人,原以為殺個大夫不過小事一樁,卻再不料莫氏父子身邊竟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伙計,甫一照面便丟了一個兄弟的性命,不由又驚又怒,領(lǐng)頭一人登時叫道:「弟兄們,圍起來,抄家伙。」

這一隊人馬平日里訓(xùn)練有素,長于戰(zhàn)陣,眼見江葦難以對付,也不與他講甚單打獨斗,只前前后后將騾車圍了起來,在前的兩人抽出刀來,一左一右往江葦身上招呼,余下四人圍住了車廂,舉刀便往里捅。

那車廂壁板甚薄,哪里禁得住利刃,登時給捅出幾個窟窿,車窗上的簾子也掉了下來,露出莫恒父子倆驚惶形容。

因是雙轅馬車,原是出遠門所用,車廂便做得頗是軒敞,莫恒并莫霖縮在車廂一邊,這前幾刀不曾挨著,只是簾子一落下來,外面數(shù)人看得一清二楚,一刀不中,這第二刀便緊著往莫恒所在處捅來。

莫霖哪里經(jīng)過這等陣仗,初時已是嚇得傻了,只曉得躲閃,這時見刀尖遞到跟前,眼看便要刺在父親身上,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害怕,順手拿起身邊包袱擋在前面,那包袱里裝著兩封銀子,刀刃砍在銀子上,不曾傷著莫恒,卻把包袱皮砍漏,一錠錠銀子滾得滿車廂都是。

莫恒這時也回過神來,驚叫道:「莫傷我兒性命!」

便在這剎那之間,前頭兩人已同江葦過了數(shù)招。江葦起身站在車廂門前,先彎腰避過左邊那人劈來一刀,左手中鞭子瞬時甩至那人門面,迫得來人回刀招架,未及站直,見右邊那刀也到跟前,右手食中二指當(dāng)即化作劍形戳中右面來敵肘側(cè),那漢子只覺手臂一麻,不由自主手一松,單刀滑脫出去,被江葦接個正著,順手一抹,刀刃劃過這人脖頸,瞬間噴出一道血箭,那漢子連聲慘叫也不及發(fā),便從馬背滾落道邊。江葦兵刃在手,不等左邊那人再行出招,已搶先刺出。這一刀快愈閃電,來人還不曾看見刀光,已覺心口一涼,登時也沒了氣息。

這幾刀兔起鶻落,只在頃刻,一隊人馬便已折損近半,領(lǐng)頭之人怒火中燒,叫道:「老三,跟我并肩子上,先宰了這小子。」

一人當(dāng)即催馬上前,兩人同江葦交起手來。

余下兩人嫌那車廂礙事,已將車廂后壁砍透,一枚枚銀錠隨著騾車疾馳掉落出來,也無人去撿。此時,莫恒同莫霖再無遮掩,那兩人舉刀便刺。生死關(guān)頭,莫霖激起一身血勇,瞅準(zhǔn)一人出刀方向,側(cè)身一閃,避過刀鋒,左手抓住這人手腕,向下一掰,右手握拳,使出一招江葦所受拳法,照著這人臂彎關(guān)節(jié)處猛擊。他練這拳法也有些時日,雖無內(nèi)功,畢竟打熬出幾分氣力,這時使出吃奶的勁頭,那人猝不及防,一只胳膊就此折了去,登時長聲慘叫,單刀掉落在車廂之中。

莫霖一擊得手,還不及高興,便聽一聲驚叫,「霖兒小心!」

一回頭,只見父親擋在自己身前,一段雪亮刀尖自莫恒右腹透了出來,卻是另一人見兄弟吃虧,趁莫霖迎敵時從旁側(cè)偷襲,莫恒愛子心切,挺身一擋,正中刀鋒。

「爹!」

莫霖眼見父親身受重傷,凄厲一叫,又驚又懼間,見持刀那人要抬手抽刀,想也不想,拾起車廂中掉落的單刀,一刀砍向這人胳膊,電光火石間,刀落手?jǐn)啵闵碜右卉洠嗟沽讼聛怼?/br>
江葦聽到后面這一番動靜,心中大急,縱身一躍翻上車頂,居高臨下間,內(nèi)力灌注刀鋒,反手斜掃,領(lǐng)頭之人急切間橫刀抵擋,又哪里擋得住這雷霆之力,須臾便刀折頸斷,一顆腦袋直飛而起。那個叫老三的眼看一群兄弟都折在此地,暗叫不妙,再不戀戰(zhàn),撥轉(zhuǎn)馬頭要逃,卻已是晚了一步,被江葦擲出一刀直插背心,尸身伏在馬上,一動也不動了。

江葦躍下來勒停騾車,回身來到斷臂折骨的那兩人跟前,這兩人早已從馬上跌落在地,捂著傷口疼得冷汗直流,望著滿地尸首,這才覺出怕來,來時的兇悍之氣無影無蹤,紛紛跪地求饒,「大爺饒命,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還請留小的們一命。」

江葦拾起地上丟落的一把腰刀,直指二人,「誰派你們來的?」

那折了骨頭的哆哆嗦嗦道:「小的們是……是定國將軍蔣晨峰的親兵,將軍前幾日吩咐下來,叫小的們把莫大夫悄悄地弄死,小的們這才一路追來的。」

那被砍斷了手的面色慘白,疼得幾無人色,也道:「咱們同莫大夫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實是聽命行事,求大爺便饒了我們罷。」

江葦早已心中有數(shù),如今更行確鑿,再不多話,刀鋒一抖,刀刃橫掃兩人脖頸,登時結(jié)果了二人性命。

車廂里,莫恒傷口處縱是有刀堵著,亦是血流如注,頃刻間濕透半幅衣衫,莫霖哆哆嗦嗦去解父親衣裳,查看傷口,「爹,爹,你撐著,我這便給你治傷。」說話間,淚如雨落。

他跟著莫恒學(xué)醫(yī)這許久,見過傷者無數(shù),但凡有一線生機,總能見父親妙手回春,只是這般重的傷勢,又豈是人力所能挽回,然這般念頭卻是想也不敢想,只強撐著一線神志,拖過車廂一角的那只藥匣,翻找出止血藥,便往傷口上灑。那藥原是莫恒精研方劑調(diào)配出的一劑藥粉,里頭所用三七、血竭等物亦無不是上選好藥,止血最是見效,無奈那傷口太大,一瓶子藥粉全灑了上去,仍是被汩汩流出的鮮血沖了開來。

江葦鉆進車廂,一眼看清眼下情形,心下便是一沉,「莫叔。」

他與莫家父子日夜相處足有三年,早已視如親人,眼見莫恒遭此橫禍,不久于人世,難忍悲憤,不自覺已帶了哽咽之聲。

莫恒初時只覺疼痛難忍,撐到這時,唯覺身子發(fā)冷,竟?jié)u漸覺不到痛了。他是行醫(yī)之人,自然曉得自己這傷血流過多,已無藥可救,趁著心頭還剩一絲清明,顫巍巍抬起一只手,指著角落那兩只包袱。

那包袱中的一個被刀砍壞,早已散開,露出幾件衣裳,另一個卻是完好無缺,江葦見狀,趕忙歸攏成一堆,拿到他跟前。

莫恒強撐一口氣,道:「這包袱里裝著一本,一本,乃是祖師爺所著,此乃安身立命之術(shù),我兒日后需好生研習(xí)。爹爹走后,你去蘇州找你娘,萬事聽你娘吩咐,千萬不可私自為我報仇。爹爹只你一兒,切不可為此丟了性命。」

他氣力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