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拂本來就緊緊皺著的眉更深了幾分。

    “我當時心高氣傲，加上曾經(jīng)的老師克里斯切爾勸說，就覺得既然是人類基因改造計劃，而且本來已有實驗數(shù)據(jù)再經(jīng)過我們的研究確實也已經(jīng)成熟，如果進行不實體實驗——恐怕永遠也得不出結(jié)果，所以……”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額頭，發(fā)絲凌亂的垂下來貼在手背上，手指無意識的抓撓了幾下，笑容苦澀:“——所以我們真的開始在人類身上做試驗，一開始只是測試各種排異反應(yīng)，后來就變本加厲，直接將RP3植入他們的身體……第一批人的實驗結(jié)果很良好，他們的身體機能確實在增強，于是就有了第二批實驗體，第三批，第四批——”

    “也就是說——”夏洛克忽然出聲，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對面的弗雷婭，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沉的問蘭斯博士:“她是你們的實驗體？”

    “第四批?！备ダ讒I也看著他道。

    蘭斯博士“嗯”了一聲，卻將頭垂得更低，他將手掌蜷起來，手背上青筋暴兀，然而這樣幾乎撕心裂肺般痛苦最終卻也只是化作一聲悲哀的嘆息。

    “第四批人只有三個，其中就有弗雷婭……她是所有實驗體中唯一一位女性，我也逐漸意識到，他們可能不再是重刑犯——因為從第二批開始的實驗體被送來時全都洗了腦，他們甚至連意識都很低微，我終于意識到他們可能圖謀不軌，也就是個這個時候，第一批實驗體開始出現(xiàn)……變異。

    他們?nèi)汲闪宋橙搜猺ou的怪物，并且完全喪失了自主意識，變得像動物一樣，很難制服，實驗無疑失敗了，我去找我們當中的負責(zé)人克里斯切爾教授詢問，他的回答令我心悸——他說，為了人類基因進步，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我質(zhì)問他RP3最初的實驗數(shù)據(jù)到底是怎么來的，他并沒有回答我，二是給我找了兩個助手——將我監(jiān)視了起來。

    我企圖反抗，但是根本沒有什么實際作用，他們拿我的父母作為威脅，我只能幫助他們繼續(xù)實驗……直到后來有一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弗雷婭并沒有失去自主意識，她甚至還保留有自己的記憶——”

    說到這里，他露出自蘇拂見到他以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盡管轉(zhuǎn)瞬即逝。

    “我想方設(shè)法的和她交談，但是一直沒能成功，但是她更聰明，把摩斯電碼用果醬畫在盤子邊緣，因為她用的是幾乎已經(jīng)絕跡的美式電碼，所以沒人發(fā)覺，我也是查了資料才破譯了她的密碼——從她那里我得知，原來從第二批實驗體開始就不再是囚犯，甚至第四批里頭的三個人，都曾是精英——”他咬了咬牙，神情異常悲哀，“他們明明可以出人頭地另有一番作為——這都是我們的錯！我的錯！他們就要淪為實驗體……”

    “停下?！备ダ讒I打斷了他，依舊看著夏洛克道，“他太激動了，剩下的我來說?！?/br>
    “RP3對人精神的摧殘程度很大，稍有不慎它就會‘奪走’你的意識，我和愛德蒙交談后猜想官方改造人類基因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將改造后的人用在一些特殊用途上，比如刺殺，情報等，但是這只是猜想，我對他們的目的并不感興趣，當時我只想從實驗基地逃出去。

    但是就在愛德蒙幫我差不多了解到整個實驗基地情況的那幾天，出事了——被他們個關(guān)押在地下室沒有消滅干凈的第一批實驗體莫名其妙的逃了出來，整個基地被它們屠殺，一片大亂，我乘亂從基地跑了出去，但是身體里的病毒一直留著，我也開始變異，費了很大力氣才保留了自己的意識，就成了今天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能看懂了不……

    其實這部分本來是打算用雙時間軸的寫法來寫的，就是類似于那種形式，那樣寫的話前后更清晰連貫，但是我實在沒有時間去排布情節(jié)和校對兩條劇情線，遂只能放棄，主角視角正敘的缺點就是這樣，側(cè)面很多東西都體現(xiàn)不出來。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我沒寫好，能力問題，承蒙各位小jiejie不嫌棄我這拙略文字，正在不斷的努力進步中，謝謝咯，愛你們。

    第九十章 今天你舉一反三了嗎

    她用了寥寥兩段話便已經(jīng)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比起蘭斯博士方才的歇斯底里，弗雷婭顯得異常冷靜，甚至不帶任何主觀情緒，就這樣沉穩(wěn)乃至冷酷的陳述出來，只是一段所謂的真相。

    “那么，”夏洛克擺了擺手，“你用了八年時間調(diào)查這件事的真相，結(jié)果如何？”

    “沒有八年，”弗雷婭道，“我剛從示神的實驗室基地里逃出來的時候，RP3就已經(jīng)處于變異中的狀態(tài)，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被它奪走意識。”她再次重復(fù)了這句話，蘇拂大概明白，她一句輕描淡寫的“費了很大力氣”，是用了數(shù)年時間和病毒作斗爭，這期間她不知道經(jīng)受了多少的折磨，掩藏了多少痛苦，而到今天，也不過就是輕飄飄再容易不過的一句話而已。

    “……近兩年才開始調(diào)查的，時間隔得有些久，很多痕跡都湮滅了，甚至鄧杰內(nèi)斯的實驗基地都像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我試圖調(diào)查當年參與了示神計劃的生物學(xué)家們，發(fā)現(xiàn)他們都已經(jīng)不知蹤跡，后來多方打聽，找到一個當年的運輸司機，從他那里得來一些線索，再往后追索依然十分艱難，所以直到今天我也沒什么進展?！?/br>
    夏洛克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也不能算沒有進展，至少你偷走了那份機密文件?！?/br>
    “文件并不在我這里，”弗雷婭輕微的皺眉，“我找錯了合作伙伴，那個人很不好對付——”

    “可是那依舊是你授意的，”夏洛克沒什么語氣的反駁，“我親愛的哥哥為了這件事很煩惱?！?/br>
    弗雷婭不置可否：“是嗎？”

    夏洛克只是挑了挑眉。

    弗雷婭彈了彈手指，忽然道：“偵探先生，你對博雷克利此人有多少了解？”

    “斯科特·博雷克利——前任內(nèi)閣大臣，一個野心勃勃但是只會耍小聰明的人，當然這是麥考夫的評價，”夏洛克隨意的道，“時間剛好對的上，八年前是他啟動了示神計劃？如果你想找他復(fù)仇什么的話恐怕是不可能了，因為他六年前因為腦瘤已經(jīng)去世了?！?/br>
    “我當然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但是我更想知道，是誰處理了示神計劃最后的爛攤子，到底為什么那些變異體會忽然暴動……”

    “這我可不知道——而和你不同的是，我更想知道那份文件的下落。”

    “吉姆·莫里亞蒂，”弗雷婭干脆的說了一個名字，“你盡可以去找他，他對你很感興趣來著。”

    坐在旁邊的蘇拂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正面聽見反派大佬的名字，這可是能把夏洛克·福爾摩斯整的假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