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才成了夫妻，干什么反悔！

秦書：這個……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啊……哎我開玩笑呢……

水三：趴下！

秦書：水三兒！

第五幕：秦書，水三

秦書：水三兒！你別死，就剩我一個了，你別死……

水三：秦書，秦書，醒醒，我是水三兒，我沒死，你快睜眼看看。

秦書：你……我又做夢了啊……幾點了？

水三：快12點了，已經出了衡陽了，還有兩個小時才到站，你再瞇會兒。

秦書：就這么……投降了？

水三：是啊，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不投降也打不下去，投降了還能活幾個人。

秦書：你說……日本人能遵守協議不屠城么。

水三：能吧，咱們不都讓方將軍送出城了，敲鑼打鼓進去，偷偷摸摸出來，老子都沒臉回老家。

秦書：誰說的，報紙不是還說咱們是英雄么。

水三：那就算是吧。

秦書：你怎么不跟山娃子一起留在國軍，方將軍不是給你批了去機關的條子么。

水三：山娃子是舍不得那身皮，幺九活著的時候總說那身黃皮子好看，山娃子就聽他的話。我嘛，腿瘸了不能打仗，又大字不識一個，還是別占地方了。再說你不是也要走。

秦書：當一回英雄就嚇得天天做惡夢，還是算了吧。

水三：秦書，我走之前找方將軍要結婚證明了。

秦書：哦。

水三：你早就知道吧。原來兩個男的沒法領證明。

秦書：嗯。

水三：你要是非得要……

秦書：明天下火車我得先去個地方。你在火車站等我吧。

水三：……好。

第六幕：秦書，水三

秦書：你蹲在門口干嘛！候車室不是有座兒么！

水三：你……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秦書：那你還等我！你抽了多少啊，滿地煙頭，臟死了！

水三：秦書別走！我……我知道你嫌我，不識字，人又糙，現在腿也瘸了，以前都是我逼你，現在我也拘不住你了，你肯定不愿跟我，可我就是沒法死心，想等你試試。我……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說，就是，你現在又回來了，其實你也不煩我是吧！你別看我瘸了可我功夫沒廢，我能打獵，鐵匠木匠活我都能干，我能養你，供你念書，我……對了！你看這個行么，姓方的不給開證明也沒事，我今天在火車站遇見個畫畫的老頭，我讓他給咱們畫了一個，他兒子剛成親，他見過結婚證明，說是一模一樣，你看看像不像，不像咱們再找人畫。你看看。

秦書：好好的一張畫讓你捏的皺皺巴巴的，一身蠻勁兒！

水三：沒皺！我一直夾在大衣襯子里，貼背放著，我都沒敢彎腰！就……剛才拿的時候忘了手勁兒大了點……你看，就皺了一下，我……我給你壓壓，看不出來！

秦書：別碰！你手上有煙灰！

水三：嘿嘿

秦書：哎你還往衣服上蹭！得了，這證明還是我收著吧，落你手上就沒個看了！

水三：你怎么跟個女人似得難伺候啊！

秦書：你個南蠻子！跟我伏低做小擺了還沒兩天呢，剛答應跟你，那臭脾氣就摟不住了！你當我非巴著你不可啊！

水三：你什么時候答應跟我啦！你要是愿意跟我我能急么！

秦書：噗，傻蠻子！你急什么，如今你得端著點！我還真是得死皮賴臉的巴著你了。我爹把我養的就只會讀書，現在他不在了，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世道這么亂，我自己一個人哪能活的下去。好不容易遇上你這么個大傻子，我當然得揪著不放。我下午是去銀行取錢的，誰知道你老家那窮鄉僻壤有沒有銀行，以后過日子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水三：你早說啊，這幾天我看你那不情不愿的孬樣都提心吊膽的，還以為你后悔了，折騰的我好幾宿沒睡實了。走走走，趕緊找個地方睡一覺，這心里一沒事兒了困勁兒就上頭。

秦書：哎！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孬樣啊！我這還沒跟你走呢！

水三：哎走吧，以前是我沒想明白，你這白嫩模樣姑娘都不好意思跟你，你要是跟男人那就不如跟我了！

秦書：你放屁！啊！你放我下來！

水三：就煩你這樣，拖拖不動，拽拽不走，非得跟行李似得讓我扛著！

秦書：你個南蠻子！你就不怕我一腳廢了你！

水三：我怕什么啊，就怕你不愿跟我，只要你愿意了，我就什么都敢！

第七幕：秦書，水三

水三：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啊！我還想去學校接你呢。

秦書：傻蠻子！咱中國終于解放啦，滿大街都敲鑼打鼓的慶祝呢，學校和工廠都放假了。我早知道下午放假，就不告訴我們班那幫小混蛋，結果他們都沒忍住，上午都逃到街上瘋去了，等開學回來的，哼，讓他們都去抄長歌行，抄20遍哈哈哈！

水三：你這個先生當的！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瘋的跟個半大的娃似得，年前山娃子來信你還非要鬧著跟他搬去南邊，這會兒在重慶待著不也挺好。我聽說那島還沒重慶大呢，比重慶還熱，你還不得天天泡在水里？

秦書：傻蠻子，我不是想咱倆都在國軍呆過，現在共軍當政，以后要真翻起舊賬被牽扯進去冤不冤吶！

水三：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內戰如今都打完了，抗日那早就翻篇了，誰還記得誰啊。

秦書：哎，你別做活啦！街口有唱花鼓戲的，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都上街看了，你就別在家貓著了！

水三：哎哎，你別碰，鋸子我早上剛磨得，摸下都得掉塊rou！BO~~這手嫩的。

秦書：讓你膩歪死了！弄我一手濕乎乎的！

水三：去洗洗手，給做了手搟面，就街頭才搬過來的李老頭，老家也是東北的，我跟他學的，保證跟你小時候吃的那個滋味差不多。

秦書：真的假的啊！

秦書：你也別鋸了！咱一起吃吧！

水三：吃你的別管我，也不知道怎么這幾天都扎堆兒成親，好幾家跟我定家具。秦書，你別說，這成親就是喜事兒，我做這些床柜桌凳都覺得高興。秦書，我也給你做一套吧！

秦書：你歇著吧！平時干活就夠累的了，別折騰了，咱倆爺們別弄些花里胡哨的。再說，你不是還讓人給我畫了個證兒么，有那個就夠了。對了，我看辦公室里的獎狀都弄個相框掛起來，干凈又好看，我也買了個，咱把那個證也掛起來吧。

水三：啊？！算了算了吧。

秦書：怕什么啊，掛里屋，別人看不見。

水三：個擰種，亂折騰什么啊！

秦書：南蠻子！告訴你多少遍別沒事兒摸那個證！又印上兩個黑指印兒你是想死啊！你今晚別吃飯啦！

水三：個潑辣貨！

第八幕：學生甲，水三，秦書

學生甲：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如果他們要打，就把他們徹底消滅。事情就是這樣，他們來進攻，我們把他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