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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幾個婆子率先走在前面,打著四盞羊角宮燈,燈光氤氳,倒襯的暗夜下周圍的景觀十分的幽美。 袁氏舉目望著前方,聲音柔和,對著身邊的白氏歉意道:“雖說天色已晚,但按照規矩,也該拜見一下大哥才是!如今我們母子沒等到人就自行回了知園,倒是有些失禮了!大嫂若是方便,還請在大哥面前代為告罪一聲才是。” 白氏不以為意的笑道:“弟妹多禮了,本就是你大哥的不是!今日周尚書的獨子成親,說是吃了第一巡宴,酉時就回的,他卻耽誤到現在還沒個消息,也不知被什么事絆住了,弟妹不怪罪已是好的了。” 這朝堂上姓周的尚書,也就是吏部尚書周良甫了! 吏部可是切切實實有實權的。 袁氏心中一動,面上卻笑吟吟道:“原來如此!只是不知道這新娘子是哪家的,這樣有福氣!這周夫人可是京師里出了名的和善人!” 白氏彎了彎嘴角,笑道:“可不是!周夫人慈和、周少爺上進,周尚書又位高權重,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把女兒嫁進周府,如今卻只有茂國公家的嫡幼孫女得償所愿,作了周家的媳婦!” 嫡幼孫女? 那就是茂國公第三子蔡紹虞的嫡長女了。 茂國公四個兒子,世子與三子皆是嫡出。 這蔡紹虞雖與爵位無緣,卻是個有能耐的,如今擔任著正三品的京衛指揮使之職,京衛指揮使是京衛指揮使司首官,掌統衛軍,拱衛京師,干系重大。 茂國公世子的嫡女則于元封十八年入了東宮,做了太子妃,茂國公已然是搭上了太子一系的船。 袁氏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陸昀不是說這周尚書是個純臣,一直中立嗎? 如今周家與蔡家聯姻,這是要站隊了? 袁氏面色凝重,聲音卻輕輕朗朗,一副十分歡快的樣子,說道:“蔡家的孫女兒我倒是見過的,長的是花容月貌。周少爺又年紀輕輕就中了兩榜進士,這兩個郎才女貌,倒是絕配了!” 眾人腳程極快,袁氏才說到這里,兩撥人就已出了琦園了。 妯娌倆在此分開,袁氏就領著陸爍,乘著月色,向著西府的知園走去。 月色溶溶,陸爍借著昏暗的光線觀察知園的景色,就見迎面是一排青磚黛瓦的院墻,墻頭波浪起伏,高矮不齊,頗具江南風韻。 院墻外則立著棵桂樹,枝條很旺盛,據說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邁過四瓣花型月洞門,沿著青石板小路向里行進,可看見院子里烏壓壓的種著大片的紅梅。 雖然將近二月天了,但梅花依然開的很旺,渲香遠溢,未近其樹,未見其花,便先有浮動的暗香陣陣襲來,沁心入脾。 “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 此情此景,倒和崔道融所作詩中的意境相符了。 陸爍聞著梅香,心中歡喜,就感嘆道:“這梅樹打理的真好,若是下了雪,紅梅凌寒獨放,也不知是怎樣的美景呢!” 說完,又重重的吸了口氣。 袁氏就笑罵他道:“又作怪,夜風涼的刺骨,仔細著了傷寒,明日又叫著喉嚨痛。” 陸爍卻不怕,笑嘻嘻地,幾步走到袁氏身邊,問道:“娘,這梅花是什么時候植的?怎么一下子種了這么多?” 知園雖為西府,卻比敬國公陸昉住的硯園還要大些,硯園里亭臺樓閣樣樣俱全,卻到底比不上梅林的自然風韻。 袁氏伸手給他重新換了個手爐,笑著道:“你祖父最愛紅梅,這知園一百八十棵梅樹,聽說是他老人家生前帶著你父親和伯父親手植的,如今二三十年過去了,府上又專門請了花匠來打理,這梅樹長的也好,如今也算得上是京師一絕了!” 祖父親植的!那倒是意義非凡了。 母子兩個說說笑笑,出了梅林,又過了玉帶橋,轉眼就到了袁氏所住的正院凝柳堂。 屋里熏了香,烘的暖融融的。陸爍在暖閣里除了氅衣,換了身家常衣裳,又被朱衣拚著喝了碗姜湯,這才覺得身子又回暖了。 袁氏卻已在小花廳問起了知園的安排。 “夫人放心,兩位先生都先暫時安排在了前院的客房,小山居和澹梅軒也都收拾妥當了,今晚這兩處各個屋子里又都起了火盆,留了人看守,烘上一晚,明日姑娘和哥兒就可住進去了。” 周mama笑著答道。 袁氏對周mama這效率感到很滿意,贊道:“你是個能耐人,辦事牢靠,有你在,我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 周mama連道不敢,笑道:“老奴可不敢居功,聽紫錦那丫頭說,大太太知道咱們要回來了,日日安排了人打掃西府的幾處主院,要不是因為這個,老奴可沒本事這么快就辦好事情。” 陸爍剛走進花廳,正聽到這句話。 ———————————————————————————— 感謝蛋黃酥阿膠贈送的平安符!!! ☆、第057章 析產(二更) 袁氏聽了周mama這話,雙眼一瞇,想了想今晚見到的白氏的為人處世,對她倒是改觀不少。 “真沒料到,這白氏倒是個思慮周全的,如今她既賣了這個好,明日少不得也要感謝她一番才是。” 袁氏邊說著,邊端起了茶盞,飲了一口熱茶。 這做法若是擱在別的世家家里,倒也不算什么。 畢竟長房和二房雖隔了一房,但白氏怎么說也是后宅的主母,宅院維護、下人的安排都是歸她管的,因此,她差人給遠行在外的二房打掃庭院也是堂堂正正的。 只是敬國公府卻有些不同。 老敬國公見慣了世家為著些財產就兄弟鬩墻的丑事,臨終之時,就將敬國公府的產業仔細清點了一遍,在族老們的見證下,給陸昉陸昀兩兄弟分割了財產。 敬國公府的祭田和祖產都是祖宗基業,按明文規定,全部由嫡長子繼承,并不分割,因而就都歸了當時的敬國公世子陸昉。國公府的私產則被平均分為了兩份,兩個嫡子各拿一份。 當時的世子夫人大陳氏對此還頗為不忿,覺得長房既嫡且長,私產也應拿大頭才是。 只不過她雖是老國公的外甥女,娘家也煊赫,但到底只是個世子媳婦,又為人驕橫,進門幾年都未曾誕育子嗣,老國公夫婦兩個對她早有不滿,對她的話也就左耳進右耳出了。 索性敬國公府兩兄弟感情極好,對老國公的這一安排都很贊同,事情也就這樣定了下來了。 “父母在,不分居”。 因為陸老夫人羅氏尚還健在,老國公也不忍老妻在他死后膝下凄涼,就交代了兄弟兩個:雖分了產業,但兩房并未分家,又是血脈至親,理應相互扶持,一同孝敬母親才是,二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