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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可還痛?” 言罷一雙手挪到她眼睛上,一陣溫熱的觸感之后,又挪開了。 便是這挪開之后,一陣白光耀目,落在眼皮上,長明忍不住微皺了眉頭,思來想去竟想不出什么詞來形容此時的感受。 還是季云疏問道:“可是覺得刺目?” 啊,對,刺目。 長明慢慢睜開了眼,眼前一張夢里囫圇出現過許多回,卻從未看清過的臉,棱角深刻,眉眼俊郎。見她睜眼,也是很是詫異,而后又問:“怎么,還難受嗎?” 長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而后轉開眼神,瞧瞧他身后的桌椅,桌旁站著個面目清秀的丫頭,正堆了滿眼滿臉的淚咬著手絹看著她。另有兩個老頭模樣的,面目和藹站在一邊。 大片的白光自窗口灑進來,窗外隱約可見回廊水榭,荷塘清裊。 轉開的臉叫一只大手又轉了回去,強迫她看著他那張臉,季云疏略有些不耐,道:“本王問你,眼睛還疼不疼。” 長明搖搖頭,伸手拍上季王爺的臉:“沒想到我還有看見的這一日,更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東西就是你。” 長明不客氣的吧唧賞了“這個東西”一口,道:“留個念想。” 季云疏黑著臉擺手:“你們先下去,想必她還混著,須得好好清醒清醒。” 李太醫滿心感慨,一物降一物,原是這么個精彩絕倫的情狀。 盤錦幾人退去,貼心的關好了屋門。 長明貪婪的看著屋里的一切,笑道:“原來能看見是這種感覺得,真好。” 季云疏心頭一軟,抬手摸摸她的腦袋,道:“本王說過,有朝一日,你睜開眼睛就能瞧見我長什么樣子,可曾騙過你?” 說道騙,長明忽又想起一事來,她抬起左手,晃了晃那深綠色的玉環,道:“傳說中避毒的玉?我此回是中了毒罷!” 季云疏面色奇異:“避毒也只是有毒的時候它能反應那么一下兩下,避還得你自己避著,這玉原是淡青色的,如今可不是為了提醒你有毒,才變得這么深。” 長明:“......那我要它有什么用,萬一是見血封喉的毒,你便拿著變了色的玉環去給我報仇么?” 話音落,腦袋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季云疏瞪著她:“好生戴著,近段時間你便老老實實呆在府里養傷避難。” 養什么傷?避什么難?眼睛方才能看見,她等不及想要去出去逛一逛,看一看。 未等她反駁,季云疏又道:“我替你跟國師請了一卦,卦上說,近來你犯太歲,不宜外出,當安居府門,避災避禍。” 長明憋屈:“這不能做,那去的不得,我還有什么是宜做的?” 季云疏瞧著她那雙靈氣極了的眼睛水妙妙的瞪著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堵完了,瞧著她紅乏乏的臉,微微一笑,道:“宜與本王,談情說愛。”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本魚是條說話算話的好魚 ☆、醉意 連綿了幾日的驚雷雨,終是于今日收了性子。早間清潤的陽光照得整個院落荷方粉嫩嫩的惹人憐愛。 長明坐在窗案前,看著院子里三倆青衣素釵的小丫頭拿著掃帚水具,嬉笑打鬧,只覺日色傾人,好不安穩。 案臺邊上,新擺了一方銅鏡,原先因她那一雙盲目,既用不上,也是季云疏擔心萬一磕碰傷著她,屋內并未擺放。如今她這一雙眼睛神乎的好了,昨晚上季云疏便送來了這方銅鏡。 長明瞧著鏡子里的人,那雙眼睛圓如杏子,似沒了小竹林的清霧。 她眨了眨眼睛,鏡子中的人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眨的圓乎又靈氣,一看就是她長明半仙的眼睛。 說起這雙眼睛,算得她這二十年來的心頭刺。此番竟就這么好了,長明總覺得像在夢里,還沒醒過來。 長明伸手撫上這雙眼睛,想起那日醒來季云疏說的話。原來,她并非天生就是個瞎子,而是中了毒......因毒致盲,長明又想起跳樓那日,老皇帝同她說的,顧安堂亦曾因毒傷了眼睛。 難不成,是顧安堂給她下的毒? 不能吧......照如今的情形來看,把不準她就是他的親孫女,且是唯一的后輩,那老頭有這么想不開,要斷自己的后嗎? 盤錦推門進來時,又看見長明坐在鏡前發呆。這種情形近幾日不知出現過多少回,盤錦已是習以為常。 想來她第一回瞧見那白衣半仙披頭散發一動不動坐在鏡子前頭,也只嚇得個雙腿一軟。往前王爺老說她伶俐聰明過了頭,卻不夠穩重,近些日子,盤錦覺得自己真是活生生被姑娘磨的穩重又踏實。若非如此,她怎么能把姑娘老相好給的私信,這般旁若無人氣不喘心不跳的帶進了王府? 原是今日盤錦出府去天香閣采買,路上遇見了那蘇榜眼,蘇榜眼一張風流俊俏面,尋日里更是被榜眼的名頭潤的光彩照人,如今不過些許日子沒瞧見,枯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盤錦一顆水汪汪的琉璃心,登時碎了一地。 誰讓那蘇榜眼生了一張戲中才子的臉,更是戲外才子他本人。且蘇榜眼還說,他打小養的一只鴿子,上回為了給姑娘送信,被季王爺攔下,一刀剁了。如今他相思難解,日漸成魔,只求她幫忙第一封信,如此便是死而無憾了。 長明楞坐著,手里拈著那封信,耳里聽著盤錦這段詞,心頭卻在想,盤錦丫頭這股傻勁像是娘胎里帶的。也不知是隨了她爹,還是隨了她娘。想來是隨了她爹。她娘不是季云疏的奶娘嘛,能喂養出季王爺這般伶俐俊俏的,怎么能是個傻得? 長明將那信隨手丟在案臺上,拍拍盤錦的手:“你有見過,能活一二十年那么久的鴿子么?” 盤錦還沉浸在蘇榜眼那句“入骨相思無處解”中,聞言一愣:“難不成,是鴿子精?” 長明:“......” “姑娘不是還有一只會說話的狐貍嗎?想來是鴿子精。也不能啊,若是鴿子精,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我們王爺一刀剁了?” 長明笑笑:“這有什么不能的,你們王爺乃是真龍天子,別說剁個鴿子精,我這老天爺欽定的半仙,他說剁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盤錦忙擺手:“那不能,王爺可是能為了您豁出去命的。” 長明拈了那封信在她眼前晃蕩:“你也知道你們王爺能為我豁出去命的,那你還助我與旁人私相授受?” 盤錦啞:“奴婢......” 長明將信往她懷里一按:“扔了!” “扔,扔了?姑娘您不看看么?” 長明不耐:“不看,扔了扔了!” 盤錦:“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