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8
都要擔心那屋頂承不住你的重量,會塌下來?!?/br> 鐘馗兄不愧是鐘馗兄,而后再沒出過一丁點聲響。 長明滿意地在滾椅上窩成了個廢人的形狀。 雖不知為何季王爺突然派了鐘馗兄日日來她房頂守著,興許是為了抓別的什么鴿子給她燉湯喝吧。 總不能是來抓狐貍的,自從她病的這些日子,狐貍暗戳戳來過好幾回,有一回與鐘馗兄從正院打了個照面。鐘馗兄許是從房頂下來解決個人私事的,倒很給長明面子,偌大一只狐貍硬生生是裝作自己沒瞧見一般,自顧又去了房頂站崗。 今日,正是上回狐貍與她約定的再見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先奉一章~晚點還有一更~ ☆、眼明 月上三分,片白的月光將整個院子染得瑩亮。 自從得了季王爺變相的首肯,狐貍越發(fā)大膽,此回竟是大搖大擺從正門而入。 彼時,長明正坐在房內小案臺邊上,吹著風,打著盹兒。 盤錦被她打發(fā)去了別處,屋里只她一人。 狐貍小心翼翼步近她身旁,瞧了瞧她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默默將一個錦盒另一封信放到小案臺上邊,輕聲道:“瞎子,小狐這又要走了,你最近總是遭難,我把我的丹元留給你,若出了個什么萬一,還能救你一救?!?/br> 言罷頭挨著長明的身子蹭了蹭,才從窗子離開。 長明這一盹,打的也并不暢快。夢里她回到了小竹林,顧安堂還在的時候,她總想問他一問,她到底是不是顧家的子孫? 夢里的顧安堂與她記憶里的半點不相同,他將一只大手溫柔的撫在長明的腦袋上,叫她別想那么多,說萬事有他。 長明想到那些有了這頓沒下頓的日子,嘟囔:“有你有什么用?” 熟料夢里的顧安堂立時變了臉,冷著聲道問她:“那你還想要誰?” 什么還想要誰? 長明迷迷登登醒來,覺出頭頂上沉壓壓的重量,微微甩了甩頭。 季云疏將手從她腦袋上挪下來,并不做聲。 長明摸摸壓得酸澀的膀子,道:“是你啊,嚇了我一跳?!?/br> 季云疏忍了忍,道:“手拿來?!?/br> 長明狐疑遞過去,問:“做什么?” 下一刻,手腕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一物順著她的手,滑到了她腕間。 長明抬起手腕,好奇:“這是什么?” 季云疏瞧著那等下泛著淡淡青光的玉環(huán),道:“巴陵玉?!?/br> “巴,巴陵玉?” “嗯?!?/br> 長明甩了甩腕子:“這不是馮小姐要求的聘禮嗎?” 季云疏抬了她的腕子,道:“原本是一塊整玉,中間的我叫人打磨了下來,送給了平西郡王世子?!?/br> “......” “這玉有避毒之效,近來多事之秋,你帶著,也好讓人放些心。” 長明唔了聲,道:“這倒是妙?!?/br> 言罷支了左手想撐去案上,手肘剛巧碰到了岸邊的木盒。 木盒滾落在地上,一顆金燦燦的丹丸滾了出來。 長明嗅著滿屋子的狐貍氣息,心頭一驚:“這是什么?” 季云疏已然將那盒子與丹丸都拾了起來,另手腳麻利的拆了盒子里的那封信。三下兩回看完了那封歪歪扭扭還畫著圈的信,季云疏皺眉將那丹丸交到長明手中,道:“是我忘了告訴你了。” 長明握著狐貍的丹元,愣愣的聽完一圈頭尾。 原是那往年作洪災作慣了的南汛河出了流民反亂。那河每年五六月分作洪,但今年格外安穩(wěn),時郡遞來最后一封安報,本以為今年洪災不會再犯,熟料七月當首,河堤崩潰,沿岸百姓死傷無數。當地鄉(xiāng)府欺上瞞下,意圖鎮(zhèn)壓流民瞞天過海,激起了民亂。 皇帝老子派了周意堂去平亂,周意堂亦知此行兇險,特意留下狐貍,昨日已自行啟程了。 長明將狐貍的丹元牢牢握在手心:“她竟背著我們,自己尋去了?” 窗外又飄進些許雨粒。 季云疏推著她的滾椅,將她往一旁挪了挪,道:“此回堤壩乃是有人暗自做了手腳,南汛此行,兇險萬分?!?/br> 長明手心發(fā)冷,道:“她明知此行艱難,還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了我,然后自己就這么傻愣愣的去了?這狐貍,膽子是愈發(fā)的肥了?!?/br> 季云疏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雖說此行兇險,但周意堂不是傻的,英武侯的私軍,也不是蜜罐子里偎出來的。周意堂必能護她周全。” 長明聲音有些顫抖,連帶著手腳也有些顫抖:“你哪里知道,她沒了這東西,便和普通的狐貍沒什么兩樣,誰都能傷了她,且她那個莽撞癡傻的性子想必你也了解幾分,我怎么能不擔心?!?/br> 季云疏滾了一聲長嘆在喉,方想再勸慰她幾句,忽覺一道凌厲自窗外飛來,夾風帶雨,森光寒寒。 季云疏面色一冷,抓著滾椅團團一挪,借力轉向一邊,一支冷箭堪堪射入床木,入木五六八分,一瞧就是奔著他的命來的。 長明隨著滾椅挪了個滿圈,心頭大驚,又聽得那冷箭入木之森冷之聲,慌忙道:“季云疏,你傷著了嗎?” 季云疏冷眼瞧著窗外暗處,聲音無波道:“沒有,別擔心?!?/br> 話音剛落,又一道冷箭自窗外射來,長明此回特意繃緊了神經,待聽得那箭羽破風之聲傳來,想都沒想便撐著受了傷的右腳擋在了季云疏的面前。 這回,是入骨五六八分了。 長明捧著中了踩的右胳膊,心緒難言,雙目含淚。 季云疏大怒:“我自己躲不開的嗎,要你來替我擋?” 長明委屈,空了手抹淚:“我想著,我好歹有陣法護身,不像你,可......這射箭的人箭法也忒磕磣了,你我這么大兩坨人,他愣是射中了我的胳膊......” 委屈著委屈著,就有些暈,長明迷糊攀著季云疏,聽著鐘馗兄呼啦啦轉入廊下,言外邊刺客已清。 昏過去以前還在想,莫不是箭上有毒罷...... 可那巴陵玉不是避毒的嗎? 前幾回收的傷大大小小的并不很磨人,這一回,長明覺得自己仿佛一顆有棱有角的石子,偏在一爐滾熱的火里熬成了圓的。她已是難受的厲害了,還總有人將她挪來挪去,扔來扔去,似是瞧見哪里不夠圓,還要拿家伙再磨一磨。 磨的她五臟六腑擠在了一處,心肛脾肺抖成了一盤。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火辣辣的疼,疼過了又熱,熱完接著痛,反復來去,折磨的她在夢里都忍不住還昏上好幾回。 再次醒來,已不知是何時辰,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長明隱約聽見身邊有人喚她,問她:“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