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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闊,西城墻那邊就是荒野了。” 長明微起了興趣:“哦?怎么說?” 馮小姐道:“西城墻外連著涢河上支,上幾朝時起過一回宮變。本是在城內的尸體,由小城臺上落入城下河中,竟能漂到城外去。后宮變止了,時帝派巡城禁軍去搜查,發現那河流向城外,于西京墻處有水洞,可直通城外。那河里,死過好些人呢。至今還有水農自水底打撈起白骨來。” 長明唏噓:“竟是如此。” 馮小姐笑笑:“你竟不怕?我往常說起,何家姑娘能嚇哭了。” 長明許久未曾開這些神怪玩笑,如今倒也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不過是幾具陳年老尸,能嚇得了本半仙去?” 馮小姐嘻嘻一笑:“這話可是你說的,我今天還有一樁事,想請你幫忙。” 長明稀奇問道:“你這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馮家小姐,有什么需要我這個瞎子孤女幫你的?” 馮小姐哼哼:“暫且保密。” “......” 自小城臺上下來,馮小姐又帶著長明去了大昭寺。 小城臺在城西角,大昭寺卻在城北,長明提著一口氣坐在馬車上顛簸來回,覺得后背心口都顛出幾分疼痛來。 馮小姐見她微微捂著胸口,忙問:“怎的?胸口疼?” 長明道:“無妨。” 馮小姐卻愧疚了:“也是我思慮不周,你這大病初愈,又染上了心口疼的毛病,我應該過些時日再來找你的。” 長明可不記得何時同她說過心口疼的事情,只小聲嘟囔了句:“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講。” 馮小姐的耳朵生的尖尖的,聞言意趣一笑:“不是王爺告訴我的,是我兄長說的。” 長明詫異:“你兄長?” “嗯,誰讓我兄長年前與人賭文,贏了一株八寶雪蓮呢。偏那八寶雪蓮,乃是止痛化瘀的良藥,千金難求。有人不惜貼下王爺架子,求到了我馮府,別說我兄長了,就連我爺爺也要贊他一句性情之至有情有義呢。” 長明聽得心緒翻騰,卻又想問,想問馮小姐知道的這樣清楚,為何還能對她如此真切。 未及開口,馬車猛地傳來一陣劇烈晃動,車外傳來馬聲長嘶,一時人聲喧鬧。 車夫驚惶之聲穿破喧嚷傳入車內:“小姐,不好了,驚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久等了~ ☆、傳信 馬車帶著長明與馮小姐,一路橫沖直撞。 馮小姐顛的七葷八素,問著門外馬夫道:“好好地,怎么會驚馬?” 馬夫著急勒住馬車,無暇應答。 眼看著馬車就要撞向一處墻角,斜刺里驀地飛出一人,橫坐馬上,三兩下安撫了受驚的馬匹。 長明聽著外頭一陣歡呼,還未放下心來,又聽馬夫道謝:“多謝壯士出手相救。” 而后那人答:“不必客氣。” 提著心又提了幾分。 那人似乎下了馬,又道:“我與車中人本是舊識。” 馮小姐聽在耳里,納悶:“這男子看的好陌生,誰與他是舊識啊。” 長明笑笑,未答。 馮小姐先一步下了馬車,長明緊隨其后,落在地上的一只腳卻好似絆到了什么,差點摔倒。 身旁有人虛扶了她一把,道:“姑娘小心。” 待長明站穩,又不著痕跡松了手。 長明握緊那方布帛,道了句:“多謝。” 那人笑了笑,拱手道:“兩位姑娘沒事便好,在下告辭。” 說著便要離去,熟料馮小姐卻忽的開口喚道:“哎呀,你不是蘇二公子嘛。上回來我馮府迎薄醉的蘇榜眼回府的時候,我們曾見過呢。怨不得你說我們是舊識。” 長明聽得耳迷目繞,劉士安,不是姓劉的嗎,他的兒子,怎的又姓蘇?還和蘇生有關? 這般想著,便聽那人答道:“正是在下。” 馮小姐又問:“敢問公子名姓,府門何處,我回府好遞上謝禮。” 那人道:“在下姓蘇,名蘇成,謝禮就不用了,本就是小事。” 馮小姐笑:“你兄長溫文雋秀,你倒是豪爽恣意。” 蘇成又答:“兄長自幼善文,父親給他取名蘇生,實是希望他仕途有望。” ...... 仿佛有什么在腦子里噼啪碎開。 長明問那人道:“你兄長可是曾經有過眼疾?” 蘇成故作詫異:“姑娘怎知?” 長明勉強笑笑:“是你兄長說的。” 她怎么知道?幼時還在一塊習過板子呢...... 怪不得總能遇見蘇生,怪不得蘇生會主動與她攀談,怪不得他會知道她中毒。 原來季云疏所言,今科榜眼與她還曾是故人,竟是這般含義。南坪郡籍,父業商賈,手握南北絲貿的蘇家,原就是劉士安改名換了姓。 馮小姐自不清楚這其中緣由,不清不淡地打趣了句:“你倒是與蘇榜眼很相熟?” 長明不想再提,打斷道:“天色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去大昭寺嗎。” 馮小姐幽幽一嘆:“還去什么呀,馬車都成了這樣。改日吧,現在先送你回府。” 馮小姐言罷轉向蘇成,道:“蘇公子,今日多謝相救,告辭。” 蘇成抬手:“小姐客氣,告辭。” 而后便率先策馬而去。 長明一路心思翻騰,又加今日顛簸來回折騰許久,受了驚嚇,只覺腦中也跟著翻騰迷糊的厲害。偏馮小姐一直在耳旁絮叨如念經談佛,長明覺得自己便在這陣嗡嗡聲中,若腳踩棉花,身挨浮云,一頭睡了過去。 再醒來,竟已是入了夜了。 屋內一道熟悉的氣息盤桓在側。 長明扶著額頭坐起身,一物似從袖見滑落,她捏在手里才想起是白日里那蘇成趁亂塞給她的,想起一旁坐著季云疏,亦不知他有無看到,只得將布帛緊緊握在袖中。 見她醒來,季云疏并未多言,只道了句:“醒了?” 長明唔了聲,道:“我睡了這么久?” 季云疏遞了盞茶過去:“你是昏了這么久。” “昏了?” 季云疏道:“嗯,明日起還是留在府里好好養傷罷,別再出去了。” 長明將空了一半的茶盞遞還給他,未答。 季云疏微嘆了口氣,似心情也很復雜,思來慮去,終是道:“你歇著,我去書房。” 長明亦是心緒復雜難言,聞言只淡淡應了聲。 二人目無相視,心事也難言。 季云疏離去后,盤錦候著長明用了些飯食,飯桌上,一道清淡香濃的鴿子湯,很合長明胃口。 怪不得蕓阿婆他們送不進來信,只得想出驚馬這種蠢辦法。 用過飯后,長明抱著大黑坐在廊下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