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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快活了嗎?此時不走,等斛律鋮轉身回來可就走不了了。缽盂王子折轉方向,往雍都最大的畫舫走去。畫舫停靠在江邊,這里的景色十分雅致,也有不少情侶前來夜游。缽盂王子到了畫舫腳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銀兩都被斛律鋮搜走了,連畫舫的門都進不去。他只好暫時站在外面,幾對年輕愛侶從他眼前走過,缽盂王子沒忍住看了幾眼,發現其中不少女子顏色都不錯,只可惜身邊有人守著,無從下手。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名少女正孤身一人坐在一座小橋上,一雙精巧的金絲繡花鞋從層層疊疊的裙擺里露出來,在半空中來回晃悠。少女烏發雪膚,杏眼圓睜,實在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缽盂王子看得眼都直了。這樣露骨的目光,顯然引起了橋上少女的注意,她看到缽盂王子不加掩飾的目光,歪頭想了想,突然勾唇笑了一下,還伸出手,食指翹起,向缽盂王子的方向勾了勾。第16章第一世(15)今晚的大雍京都十分熱鬧,街頭巷尾擁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以成雙成對的青年男女居多,就在此時,一對奇怪的組合吸引了人們的注意。那是一高一矮兩名男子,皆身著錦衣玉服,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尤其是那名稍矮一些的少年,墨發潑灑,楚楚纖腰,白玉一樣的面龐在燈光下一照,竟折射出萬般曖昧光華來,搖曳了不知多少人的心旌。察覺到不少人偷偷打量的目光,景匿皺了皺眉,隨手從一個賣面具的小攤上拿了一個,遞到景姒面前,“弟弟,這面具格外適合你,喜歡么?”二人正是景匿與景姒,正逢休沐,景姒終于閑暇下來,便被景匿趁機拉了出來,兩人并肩而游。出了宮,為掩藏身份,自然不能再以皇兄、皇弟相稱,他們便用了民間尋常兄弟的稱呼。景姒鮮少出宮,難得出來一次,便像是被放出籠子的鳥兒一般,眸子明媚,唇邊一直帶著笑。他看這些宮內見不到的繁多物件,只覺得目不暇接,與他不同,素來不關心朝政的景匿常常混跡民間,對這些東西再熟稔不過,還充當起了向導,為景姒介紹他不懂的東西。景姒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白底的木質面具,上面用粉色顏料勾勒了幾片桃花瓣,簡約風雅,很合他的心意。景姒說,“很喜歡,謝謝大哥。”“我給你戴上吧。”景匿對那些目光的忍耐已到了極限,聽到景姒說喜歡,便拿回來為他戴上,看景姒的臉被遮住大半,只剩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他,景匿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卻一時記不起在哪里見過。不知景匿心中所想,景姒笑了一下,也從那攤上撿了一個面具,不過他沒給景匿看,面具長什么樣,而是直接戴在了他臉上,“大哥,陪我一起戴啊。”景匿比景姒要高許多,為了把面具給他戴上,景姒不得不踮起腳,手扶著景匿一邊肩膀,把面具的暗扣戴在他耳朵上。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就像是景姒撲到景匿懷里,仰起頭要索吻一般。景匿一時間心跳加速,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景姒,什么反應也做不出來。景姒以為他不動是在配合自己,為景匿戴好以后還屈指敲了敲面具的額頭,發出“扣扣”的聲響,他裂唇一笑,“馬面,還愣著做什么,走吧!”景匿這才知道,他為自己挑的面具,竟然是兇神惡煞的長臉馬面。他被氣笑了,“好啊,你給我站住!”景姒腳步輕快地朝前走,愉悅的心情隔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回過頭來,面具后的眸子彎彎,“傻子才會真的站住。”說完,又轉過身去,繼續朝前走了。景匿想拔步去追,卻被攤販拉住了胳膊,“客人,面具你還沒給錢呢!”景匿只好停下,看景姒停在對面不遠處的小攤前,便決定先應付起攤販,“多少錢?”攤販見景匿生得高大且面相不善,拉住他時已是心驚膽戰,不想他如此好說話,便松了口氣,“兩個面具,十文錢。”景匿混跡市井的時間不少,自然不會不帶銀兩,他掏出一兩碎銀丟給攤販,碰巧看到那個牛頭的面具。馬面被景姒戴在了他臉上,此時那兒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牛頭。鬼使神差地,他把牛頭也摘了下來,捏在手里,“再加上這個,不用找了。”攤販自然樂得如此。景匿捏著那個普通的牛頭面具,剛想追上去找景姒時,四周的人群突然攢動起來,往同一個方向涌去,景匿一時間動彈不得。他不死心地想推開人流往對面去,卻不知被誰狠狠推了一把,跌回面具攤前,整個攤子都震動了一下。攤販連忙扶住他,“客官還是等一會兒再走吧,相信你娘子會在那邊等著你的。”景匿一怔,猛然抬頭,“你說什么?”攤販促狹地笑笑,頗有點心照不宣的意味在里面,“客官不必驚奇,女子裝束多有不便,化作男裝與相公出游的娘子也不少,小的看那位公子面若敷粉,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又與客官你舉止親昵,才敢有此猜測。”景匿沉默了一瞬,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面具,許久才說,“你猜錯了,他是我的弟弟。”攤販沒想到自己錯將男子認做女子,還當著人家兄長的面說出來,一時心里打鼓,惴惴不安起來。景匿等了許久,人流還未過去,有些心急了,“這些人為何都往一個方向跑?”攤販剛說錯了話,生怕景匿一時氣憤掀了他的攤子,見景匿面無慍色,才小心道,“他們都是去看花魁的。”“花魁?”景匿皺眉反問。“花魁今晚將在畫舫外獻舞,那醉金舫常人一生都可能無法上去一次,更別說見到花魁了,這是他們唯一能見到花魁的機會。”所以,才會有這樣萬人空巷的場景。“無聊。”景匿冷冷下了兩個字的評價,對攤販口中那銷金窟里沉魚落雁的花魁毫無興趣,只盼著人流盡早過去,他好找到景姒。又等了一會兒,人群終于散去,景匿急急看過去,景姒卻已經不在那里了!景姒方才正看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還沒站穩,就被密集的人群裹挾著往前行進。人實在太多,他臉上的面具不知什么時候,被碰掉了,落到地上。景姒連停下來都做不到,更別說彎腰去撿。等到他終于停下來時,已經不知此處是何地了。他站在一座橋上,往下能看見一艘巨大的畫舫,寬闊的甲板上,一眾白衣女子婷婷走出,走在當中的女子用白紗蒙著臉,露出來的眼睛,眼尾畫著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