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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不得安寧。眾人這才捂著胸口一片臥槽,剛才的心情真是跟坐過山車一樣,嚇?biāo)纻€人了。影視劇中每當(dāng)進行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手術(shù)時,就要家屬簽字,被問保大保小。主角自然是不會死,但陳雄就難說了。醫(yī)生說:“把他的學(xué)生醫(yī)保卡帶來。”丁嘉和云煙一愣,那是什么東東啊……周肅正卻仿佛正等著這句話,說:“帶了。”隨后又看了一眼丁嘉和云煙,說,“你倆的醫(yī)保卡,也都在我手上。”二人又是一愣,這么個破玩意兒,居然還被收著了?本校學(xué)生每年交二十塊錢,享受在校醫(yī)務(wù)室一折的看病待遇。看好一個普通感冒大概要花一塊八,其中五毛錢是掛號費。當(dāng)然用的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藥,不過有效就行。校醫(yī)是校長關(guān)系戶,水平堪憂,永遠給你開的都是8片維C銀翹片、6粒感冒清膠囊、8顆牛黃解毒丸,奢侈一點還有2瓶藿香正氣液和3顆西瓜霜。總之,得個幾毛錢就能被看好的病,病人都覺得未得到應(yīng)有的重視,連向家長、男友撒個嬌都不夠底氣。不想死的都去了校外大醫(yī)院,但301寢室一直六畜興旺,稍微一點頭痛腦熱都靠喝開水解決了,校醫(yī)保卡對他們來說就是廢紙一張……不過該卡有一項作用,可在三甲醫(yī)院緊進行急救治一次——以一折的價格。誰都沒想到,這玩意兒也有起作用的一天。周肅正來來去去,打點著一切,像個駕輕就熟的家長。阿瑞感嘆:“你權(quán)力挺大啊!”周肅正忙里偷閑,微微一笑:“是啊,掌管著四十七塊錢的寢室費,可隨意支配。”說完,又跑去二樓的化驗室,等待某項檢驗結(jié)果去了。阿瑞看著那個清瘦筆挺的背影,感嘆著:“小雨長大了,也長高了。”丁嘉嘿嘿一笑:“他一米八一!”丁嘉這么大一坨人,阿瑞這顏控到了現(xiàn)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我最該羨慕的人是你才對,你多幸福啊!”跟小雨、Caesar、天仙同寢,胖兄弟艷福不淺啊!丁嘉說:“是啊,我好幸福啊。”剛剛虛驚一場,陳雄并無大礙,失而復(fù)得之感讓丁嘉熱淚盈眶,心中覺得命運之神對他太過眷顧。再多的得到,永遠也比不過“不失去”。這時外面?zhèn)鱽黼u叫聲,天快亮了。在城市的陽臺上,拴養(yǎng)著一些待宰殺的公雞。縱然命不久矣,它們卻依然保持著迎日而歌的天性。忙了四五十分鐘后,周肅正這才回來,坐在了走廊的條凳上,已是一身疲憊,云煙給了他一只煙,周肅正道了謝,點了火。剛一點燃,就有護士過來罵,周肅正只好又掐滅。護士說:“這里不許抽煙,你們要是困,里面有空床可以躺。”所謂“可以躺”,就是可以免費睡一下,畢竟這一夜已經(jīng)過去了。陳雄剛被推出來,送進了一間普通病房,他胯下的薄被蓋得平整,東方明珠已經(jīng)倒塌,一切平復(fù)如初,阿瑞戀戀不舍移開了眼。病房里有三張床,卻只有陳雄一人,另外兩張床上鋪著棕櫚床墊,四個人便都坐在一旁,縱然精疲力竭,也沒人去躺。阿瑞此刻恨自己沒有蜻蜓的六對復(fù)眼,他看一看小雨那清俊秀雅的側(cè)臉,再瞧一瞧云煙那天仙模樣,再視jian一把Caesar那帶著野性的睡容,目不暇接。在這樣一個夜里遇上這么一群人,真是做夢一樣……值班小護士又過來說:“你們給病人準(zhǔn)備點吃的。”丁嘉忙站了起來:“我去給他買碗泡面。”護士毫不客氣地指責(zé)他沒常識:“病人剛洗了胃,少了很多胃酸,胃粘膜也受了損傷,怎么能吃泡面?給他弄點米湯來。”丁嘉有些為難:“還沒亮呢,去哪兒弄米湯?”云煙抬頭說:“不用麻煩了,讓他先餓著。學(xué)校的飯菜清湯寡水,能滿足醫(yī)生的一切要求。正好他飯卡里沒錢了,胃酸少,消耗也少。”護士從未見過這么沒心肝的陪護人,氣得扭頭就走了。眼下坐定了,周肅正對阿瑞說:“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真不知怎么感謝才好。”阿瑞立即喜得咧嘴:“那就以身相許吧!”丁嘉“啊”了一聲,似乎正要提問,周肅正說:“丁嘉,忙了一夜,你去給大家買點吃的吧!”丁嘉嘴上答應(yīng)了,心里卻很舍不得走。他一直很好奇周肅正從前過著怎樣的生活,家里幾口人幾畝地幾頭牛,但周肅正鮮少提及過往,臥談會上也只聽不說。陳雄問起,他只輕描淡寫來一句:學(xué)生除了讀書,還能干什么?話是很有道理,但回答就如他的性格一樣無趣透頂。可是丁嘉卻覺得寢室長身上一定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故事。一個人選擇沉默,也許是他腹內(nèi)空空,無話可講,也可能是為了守住心中的瓶口,不讓某些本該被埋葬的東西再飛出來,重見天日。這個阿瑞是周肅正從前的朋友,丁嘉一直想聽兩人敘舊,盼著能將寢室長的成長略窺一二。可周肅正一直忙得腳不點地,丁嘉覺得很遺憾。唯一的收獲,是他的乳名叫小雨。丁嘉走后,周肅正這才說:“阿瑞,我這輩子一個人過。”阿瑞不樂意了,聲音一下子高拔起來:“你要拒絕我有一萬個理由,這么講也太辱人智商了吧,你還真當(dāng)我非你不可啊,我都見著Caesar了還稀罕你?”周肅正耐心聽他發(fā)飆完畢后,才平靜地說:“我從前就是這么對你說的,現(xiàn)在還是這話。”阿瑞倒是笑了:“你十六歲時的傻話,我干嘛當(dāng)真?你還這么年輕,說一個人過誰信啊!”周肅正無奈地說:“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阿瑞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這人真死心眼,小嚴(yán)的死和你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是自責(zé)呢,還是要為他守身如玉?”提到這個人,周肅正仿佛陷入了某種遠古的回憶,是啊,都是很多年前的人和事了,恍如隔世。阿瑞見他喉結(jié)動了動,嘴唇也動了動,卻沒等出相應(yīng)的話來。周肅正起身,看著窗外微亮的天,好半天才澀然開口:“我作這個決定和小嚴(yán)沒關(guān)系。”阿瑞松了口氣,說:“這就好,你可別讓小嚴(yán)的陰影罩一輩子。”但繼而又說,“你的‘一個人過’是什么意思?是只玩玩不定下來呢,還是……”周肅正沒有回答他,但阿瑞卻知道,答案就是那個“還是……”。他選擇畫一個圈,將自己永遠禁錮在里面。阿瑞有些驚愕,小雨這人從小就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