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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黛暮托著下巴,簡直想罷朝。 就算設想過不可能首戰告捷,起碼也要僵持個幾天,容她們細細地思慮之后再做新的決策啊。如今倒好,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還搭上rou骨頭棒子。 “陛下,去西臺吧。”盧淑慎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在座的眾人立時驚訝地望向了她。 葉黛暮半晌沒反應過來。還是謝璋替她問了出來。“為何要陛下去西臺?” “既然詳細的奏折已經在西臺了,那么陛下憂心戰事前往西臺有何不可,也許細節之中能找到更多的線索和應變之策。另外……”盧淑慎頓了頓,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就被謝璋打斷了。 “難道你想說,另外還可以求助于三位中書令。”謝璋冷笑道。“叫陛下去依靠這些敲不響的木頭人,豈不是浪費陛下的時間?就算他們答應幫陛下。萬一在朝堂上他們臨時倒戈,那時我們都不在,你叫陛下如何是好?” “你是怕了吧。”盧淑慎斜眼瞥了他一下。 “你說什么!”謝璋立時激動地站了起來。 “坐下。如此憤慨不過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吧。”盧淑慎一語中的。“你不過是怕中書令比你更能輔佐陛下,搶了你在陛下身邊的位置罷了。” “你!休得信口開河,我怎么會是此等小肚雞腸之人。”謝璋氣得臉都脹紅了。他雖有一些擔憂,但也絕不是盧淑慎所指責的這般不堪。“我謝璋是那貪圖富貴榮華的小人嗎,竟如此污蔑于我。” “好啦,冷靜一下。”葉黛暮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那邊都火燒眉毛了,這邊她的兩員心腹大將還要相互戳刀子。這是不給她活路的意思嗎?葉黛暮哀嘆。 “你們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快要去刑臺的人吧。不管你們之間什么仇什么怨,總不能一起看我進火堆,連幫忙潑點水降降溫度也不肯吧。”葉黛暮這把可憐賣得好。 盧淑慎和謝璋立時便冷靜了下來,相互瞪了一眼,也不再爭吵了。 見他們稍微平復下來了,葉黛暮抓緊時間調和他倆。“我身邊的位置又不是菜地,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再說了,就算是種地,也是有先來后到的規則,先在這地里發芽的,再怎么樣也是寶貴的。更何況長得不是蘿卜是吊命的人參,誰也不會嫌命多吧。” 這種說法瞬間就平和了現實的氣氛。不過葉黛暮也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大抵也不是她現在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那倒霉的雍州之變。 ☆、第貳佰玖拾捌章 兩面夾擊 “淑慎,你為何要我去西臺?說說你的理由吧。”雖然現在是需要爭分奪秒的緊張時刻,但是越是如此越要保持鎮定,否則再出些什么岔子,葉黛暮絕對要承受不了了。 好吧,另一層原因大概是被謝璋說中了。她不喜歡中書省,也不信任他們。這種不信任在此時絕對是致命的。若是對方也確實暗藏禍心,今日早朝上反將她一軍,那么麻煩可大了。說老實話,在葉黛暮看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還是占比挺大的。 “陛下,若是我等足以抵抗他們,自然用不上那等見風使舵的小人。但是目前來說我們還做不到。早朝時爭論此事,陛下勢單力薄,對陛下不利。而這份不利,很有可能會影響我們之后的每一個決策。”盧淑慎冷靜地分析。 葉黛暮聽得直點頭。盧淑慎說得沒錯。若是百官皆站在她的對立面,除非她能在長樂毅王達到之前一口氣將他們全部趕下臺,否則在對抗長樂毅王一事上,她的每一個決策都會被他們抵制。 美其名曰,為國為民。若是一個皇帝昏庸無能,且固執己見,這將是百官最好的借口。更甚者,他們可以趁機轟她下臺,如那倒霉的被人家搶了皇位的東山公。 別人家的皇帝說一不二。而她呢?總覺得自己是個假皇帝。 “我知道了。”葉黛暮也不要御輦,換了一身輕裝,跟著姜瑛走小徑——翻墻。這個時候還是低調些好,否則還沒有上朝那些人就該知道她去找中書令了。有些牌還是打得出其不意地好。 雖說這牌還不知道會是手好牌,還是爛牌。 葉黛暮正往上爬著呢,那邊又傳來了鐘鳴聲,這一次的方向是東北。兗州!幼安! 這一下,葉黛暮啥也不管了。管他百官不百官的,去他的。比起雍州這已經注定的敗局,還是幼安這邊更為重要。反正這天下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葉黛暮立即調頭,回長生殿去。翻過來的時候感覺順手極了,三兩下就跳過了墻。現在回去,明明也是同一堵墻,卻好像有千山萬水在阻擋她似的。葉黛暮心焦如焚。該死,過不去。 “陛下,莫慌。幼安必定會無事的。”姜瑛一邊安慰她,一邊用手臂托了她一把,才叫她翻了過去。葉黛暮連等姜瑛先過去的耐心都沒有,直接從墻上猛地跳下去,結果倒好,沒了姜瑛在下面接著,她直接崴了腳。 姜瑛在墻上見了,立即緊張起來。葉黛暮卻毫不在乎,像是沒注意似的,飛奔著回了長生殿。姜瑛先是以為自己看差了,后來趕過去一起聽簡報之時,發現她的腳已經腫起來了,才知道沒錯。 姜瑛知道這時候上前去與葉黛暮說也沒用,她只一味地沉浸在了戰報里。于是他便去尋了盧淑慎。“陛下的腳崴了。” “怎么回事?有將軍在,怎還會出這等紕漏?”盧淑慎厲聲斥責道,立即又轉過頭去喚人。“語嫣,語嫣,快去拿藥膏來。” 葉黛暮真是一點也沒感覺到自己的腳腫了,聽完簡報,立即便陷入思考之中。兗州不出意料,也開戰了。說是開戰,不若說是宣告戰事更為妥帖。雙方雖為交兵,但也已經是火藥味十足。 那北國竟一把火燒了兗州城外的農田。這也太出乎常理了。 葉黛暮咬住手指,拼命地思考。這其中必定有什么陰謀。為什么要燒農田?正值秋收之際,就算是為了減少敵方的糧食,也不該用如此手段,還如此果決。 更何況敵在城中,己方在農田之處,就是派火頭兵去收割一些糧食也是好的啊。換做是葉黛暮做那北國的統帥,必定是一邊防范城中敵人出來,一邊盡情地收割對方的勞動果實。更狠的主意是埋下伏兵,等城中人夜里出來偷偷收割稻谷之際,打個措手不及。 不管如何想,也犯不著燒了那農田啊。說是那土里長的是糧食,其實都是人命啊。兗州的水土豐沃,最易農耕,一年上交的糧食品質最好不說,還是納糧大戶,在大魏這里是僅次于汴州的寶貝疙瘩。 這些糧食不知夠活多少百姓,就這么一把火燒沒了。等等,那北國不是來打秋風的嗎?滿地的糧食,難道他們是傻子連谷子也不會收割,非要賠上人命去搶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