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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他法,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周繼戎再三保證不會傷他分毫,又讓白庭玉等人搬過來數(shù)個燈籠,將當(dāng)下照得一片通明。段寧澤頂著一只燈籠站在正中間,自覺自己頗像一只猴兒似的被人圍觀著,但為了meimei也只有忍了。周小王爺?shù)拿曤m然狼籍兇殘了一點,但有一點好處卻是說到的事絕對做到,說不會傷人就決不會傷到自己。料想就是弄個擦著頭皮過去什么的兇險萬分的場面嚇距自己,段寧澤自詡這點膽量還有,當(dāng)下微微冷笑著,卻要看周繼戎如何。周繼戎果然沒有拈弓就射,對著他頭上的燈籠瞄了半天,又不放心地朝著段寧澤叮囑:“你可別閉眼睛啊!千萬別閉!你要是閉眼睛我可就當(dāng)你是害怕了啊?”喊完他略微垂下手臂,箭頭微微下移,離開了燈籠,分明是瞄向了段寧澤身下某處。段寧澤:“!!!”他臉上不受控制地變了顏色,平來就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跟白紙一般。周繼戎興高采烈:“嘻嘻嘻!”第16章被人拿箭這樣瞄著那處地方,能做到視死如歸的人也未必還能淡定自若。這段寧澤顯然還是凡夫俗子不曾超凡入圣,此是也不知是驚是怒是悲是怕,總之他臉上風(fēng)云變色難以名狀。方真也傻眼了。比他見過大世面的卓問蔣俞與時未辰等人擠在一旁,個個伸長了脖子地看,交頭接耳地嘀咕著王爺可得瞄準點云云。只有白庭玉覺得不妥,開口打算勸一勸周繼戎道:“王爺,這樣恐怕不太好……”周繼戎那里還管聽他念叨,他瞧見著段寧澤的臉色不出所料地乍青乍白之后,心下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忍不住嘰嘰咕咕的開始發(fā)笑,越笑越是開心,簡直不給某人留半點面子。他笑還不要緊,一笑還手抖,手一抖,箭就軟綿綿地飛出去了。也虧得這一手抖,那箭歪歪斜斜的插在了段寧澤的袍子上。傷是沒有傷著,但段寧澤沒料到他居然還真射了,一時全身僵硬地傻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周繼戎還真不是存心的,只不過他那一箭也是做做樣子,其實瞄的地方只是段寧澤的大腿,雖是手抖飛出去的,能不能射中他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當(dāng)下忍著笑向段寧澤道:“對不住,老子手滑了一下。”瞧見段寧澤居然沒有嚇尿了,他心里還是挺服氣的,于是關(guān)心道:“應(yīng)該沒擦著大腿啊什么的吧?這府里有軍醫(yī),要是不放心,叫過來給段公子檢查一下?”段寧澤臉上幾番色變,最后一片鐵青,自己伸手把袍子上的箭撥了下來。他也不愿意隨便扒了褲子讓軍爺看個大腿有沒有傷什么的,倒把周繼戎這一番發(fā)自肺腑的好意思當(dāng)成嘲諷。他明面上沒有任何傷損,但覺得尊嚴已經(jīng)被戳了幾個窟窿出來。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擠出字來道:“小王爺箭法果然高妙!在下見識了!”“那里那里。今天只是一般般而已。”周繼戎只假裝聽不出他的情緒。這一場賭注說到底其實要算段寧澤輸了。但周繼戎此時心情甚好不同他計較,朝著方真道:“行了行了,去把段小姐請出來,讓她哥哥拎回家去,留在咱們這兒還得養(yǎng)著她吃白飯。以后可得關(guān)好門窗別再讓她亂跑出來。”段寧澤受這一下刺激險些將自家妹子也給忘了,羞憤得直想掉頭就走。此時方又記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這妹子總還是要得帶回家去的,只得又站住等著,但半句話也不想再和周繼戎說了。周繼戎偏又道:“你膽子還挺大,以后常過來玩啊!對了,方真的藥費不要忘記送來。”見段寧澤一聲不吭,心道可別是想賴賬,捉摸著是不是讓個人這就跟著他們?nèi)グ彦X要回來。這一會兒工夫方真將段云嘉帶了過來。段小姐顯然不知道段寧澤為了將她從周魔頭的爪子里撈出去,身心受到了多么不人道的摧殘。她見著了親人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要告狀的。當(dāng)下一指旁邊偏頭瞧熱鬧的周繼戎,淚漣漣地向段寧澤道:“大哥,他,他欺負我……”段寧澤現(xiàn)在一丁點也不想再和周繼戎扯上關(guān)系,更知道向他討要公道這種事完全是癡人說夢自尋煩惱。被段云嘉再這一鬧,更覺得心煩。當(dāng)下怒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數(shù)!等回去再和你好好算帳!”段云嘉自覺今天受了莫大的委屈,非但沒得著安慰還被這么吼了一句,一時難以置信地愣住了。周繼戎嫌她又要哭哭啼啼地鬧得人不得清靜,插嘴道:“你哥哥這是怕了老子,不敢再替你出頭啦!你還是老實點兒少他娘的為難人,快跟他回家去吧。愛怎么鬧回你們自己家鬧去。”段云嘉除了被他給關(guān)到廂房里去,其實也沒受什么罪,周繼戎當(dāng)眾眼也不眨地連殺三人的那天她也不曾親見,還當(dāng)真是無所畏懼。此時心中只有被人戲弄欺負的憤怒不滿,反倒不害怕周繼戎,又有自己哥哥在場,潛意識里大約覺得多了幾分依仗。當(dāng)下她被段寧澤抓著,想沖上來打人是不可能,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張口‘呸’地朝周繼戎吐了口水。也是周繼戎小覬了天下小娘們兒的戰(zhàn)斗力,又為著瞧段家兄妹的熱鬧站得近了些。雖然本能地朝后跳開了幾步,可低頭瞧時,那口口水正亮晶晶地順著袍子向下淌去。周繼戎半晌不動,再抬起頭來整張臉都黑了。他眼里有著暴戾的殺意,段小姐還想叫嚷,猛然被他盯了一眼,竟覺得遍身發(fā)涼動彈不得。一旁站著的段寧澤畢竟還是個男人,眼見周繼戎神色不對,他手剛一動,立即就一抬手抓住了周繼戎的手腕。周繼戎轉(zhuǎn)過眸子來瞧了瞧他,眼睛里一片墨似的冰冷,也不言語。段寧澤隨著他的目光松開了手,退開一步道:“王爺恕罪,云嘉她……”話還沒有說完,周繼戎反過手來,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半邊臉立即就高高腫了起來。還待要再打,那邊白庭玉搶上前來,抱住了他的胳膊哄道:“小候爺,候爺,有話好好說!”段云嘉這時才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驚叫,滿眼的驚恐和不敢相信:“你,你竟敢打人!我、我們……太后……”周繼戎比她還怒不可遏,只是白庭玉那邊也不松手,他便跳著腳向白庭玉叫道:“還說個屁說!老子的新衣服!今天才剛剛穿的新衣服!”倒霉孩子進京以來就穿過三次新衣,第一次叫劉經(jīng)宇那惡心玩意兒在裘毛上摸了好幾把,第二次叫刺客給濺了血上去,今天這是第三次穿,一次次都沒有好下場,已然要讓周繼戎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沒有穿新衣的命。那邊段寧澤出乎眾人意料地轉(zhuǎn)頭就給了段云嘉一巴掌,低聲喝道:“